记者招待会(3)
我说:“原闻大名。”

  他叹了一口气说:“前些年就作古了。”

  赵震龙:“好啦,不谈那些了,我们喝酒。”


  随后,桌上成了他们男人的天地。都拼命找理由你敬洒,每次喝酒都要挂上我,好在我喝的是红酒,无论谁喝我都乐意举杯表示赞助,因为我很想看看他们歪在桌下的样子。不过赵震龙的酒量够厉害,几位记者都对他猛攻,而他却越喝越猛,毫无醉意。他每次喝完酒都回过头来对我笑笑,点点头。我感到索然无趣,想一走了之,但这样肯定不太合适,毕竟桌上不只赵震龙本人,还有几位爱搬弄是非的记者,我不想他们谈论我们北大人的素质问题。他们一直嚷到下午六点钟才尽兴。赵震龙提出去他们公司下属的舞厅玩会儿,大家趁着酒兴都点头称是。我能听得出来,他们的舌头都大了,很可能像相生上说的,看到一条狗俩尾马了。

  我本来想告辞,不过我突然想起那位扎小辫的吉他手。便想着再去看看他的风采,于是与他们一起下楼,钻进车里。几个人一进车,车里便就像一个酒桶那么冲了,我感到这种味道真够难闻的,就像有人吐出的酒水那么恶心。来到舞厅,那些服务生见到赵震龙照例都是笑容以对。那位美丽的领班更是跑前跑后的忙着伺候我们。她笑着问我喝点什么,我点了一杯橙汁。

  我看看乐队,发现那些位吉他手并没有来,便有些失望。问领班:“那位吉他手没有来?”

  领班说:“他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每个礼拜只来两天。”

  我点点头转眼望去,发现冯倩正躲在阴暗处,怔怔地望着我们的桌。她的脸被灯光打得紫黄烂红的,显得很是诡异。我正想喊她过来,她却转身躲进黑阴里。我把头扭向舞池,发现邹蒙与他的那位美眉也来了。以前,邹蒙说不会跳舞,他也从来都没跟我跳过,没想到他与那位美眉把四步跳得那么好。赵震龙站起来,伸出手请我去跳一曲,我摇摇头说:“对不起,我有点儿重要的事先走了,你们在这里玩儿吧。”

  赵震龙:“我送你。”

  我说:“不用。”

  他对几位记者点点头,还是跟着我出来了。赵震龙出来后,用鼻子喷口气,说:“我知道你什么出来,因为你看到你的前男友邹蒙了。说句实话,我听说这事后很生气,像师妹你这样的姑娘不爱,非要爱那位俗不可耐的姑娘。那个姑娘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是某个舞厅的小姐,是肯坐台的那种小姐。我想,邹蒙能够跟她混到一起,说明他们臭味相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由此可以说明,邹蒙这种人是不值得你爱的,要事业没事业,要学业没有学业,要道德没道德,就算读了北大也不见得准有出息成人才。”

  我说:“不要讲了,我不想听。”

  赵震龙说:“只要你说句话,我就让邹蒙付出代价。”

  我说:“算啦,他爱上谁是他的自由,跟我没有关系。”

  赵震龙说:“肖梅,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毕竟咱们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我们有什么事相互照顾是应该的。好了,我开车送你。”

  我说:“不用。”

  我刚走到路边,赵震龙便开车横在我的面前,并很麻利地把门打开。我说:“对不起,你喝了那么多酒,我不为你的安全着想,还要为我的安全着想。”说完,我绕过车站在路口,伸出手来拦车。

  赵震龙把头伸出车窗外喊:“肖梅,你去哪儿,回来。”

  我当然没有回去,我坐上一辆的士离赵震龙越来越远了。心里在想,无论他赵震龙多么爱我,心甘情愿为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爱上他的。我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追求。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泛出一种伤感,我的追求在哪里,我真得感到有些茫然了。虽然与邹蒙在一起时并没有感到多么开心,但是,现在突然失去了他,心里却感到有些失落。

  回到我的租房里,我并没有脱衣便躺在床上。由于一天来过多地讲话,我真得疲劳了,躺下便感到两眼发粘。我想,今天夜里我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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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招待会(2)
前厅经理点着头,用又甜又脆的声音应着。

  赵震龙说:“你们不是新创了几个菜吗,上来尝尝。”

  前厅经理说:“好的。”


  赵震龙说:“去吧。”

  前厅经理去了,一位漂亮的服务小姐跑过来,对着赵震龙笑得像花一样。然后优雅地伸伸手,引领着我们走向二楼的包间。她把写有288的房门打开,站在门前微微弯腰伸手示意我们请进。走进室内,我发现这个包间确实不同凡响。以前我随父亲去过五星级的高级包间,也不过如此。房里是多媒体包间,有可视传呼系统。一组真皮沙发围着一椭圆的桌。桌子呈古铜色,显得古色古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历史深久的红木家俱。桌上摆几种干鲜果,都很有特色。包间有内间,看来是休息室。在这里会客吃饭,还可以休息,是很方便的。当然,有内间还可以干点的别的,谁知道干什么呢,反正这里的服务小姐都很漂亮。

  小姐端起一盘消毒巾每人夹一块,然后问我们喝点什么。赵震龙转头问:“师妹,叫点什么?”

  我说:“来杯果汁。”

  赵震龙又把目光望到几位记者脸上,几位记者点头说:“我们来杯咖啡吧。”小姐点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去了。我点一支烟慢慢地吸着。赵震龙把烟灰缸往我的面前推推。那几位记者不停地奉承着赵震龙,在诉说着下一步的宣传计划。赵震龙心不在蔫地点着头,眼睛不时看看我。我躲开他的目光,没有看到冯倩,便问:“冯姐去哪了?”

  赵震龙:“她有点事,一会儿就到。”

  我回头看看那台多媒体的音响,服务小姐马上笑着问:“您好,想要点音乐吗?您喜欢听什么歌?”

  我随口说:“听点儿也成,有没有钢琴曲?”

  小姐说:“对不起,都是流行音乐。”

  赵震龙说:“跟你们说过多少次,现在的人品味高了,档次高了。特别是我们这种饭店,一般的民工是不会进来吃的,所有进来的人,都有地位有文化有层次有鉴赏能力,要准备些高雅的音乐作品。比如钢琴曲,小提琴曲什么的。我们店对面不是有音象店吗,马上去买,多买些高雅之曲。”

  我说:“随便问问,没必要,这种地方我不会常来的。”

  赵震龙:“马上去买,如果我们的服务不注意细节,每个客人都不会常来,我们就得关门。”

  小姐点点头:“是的,我马上去。”

  我对赵震龙刻意的讨好非常不满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事事都看着他不顺心。他表情里流露出来的表情不真实,他在笑的时候眼睛笑了,而嘴没有笑,这种笑就显得让人不舒服。以前听父亲说,天下的商人都用价值衡量一切,他们的话更不能相信。父亲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认真地说,梅梅,包括你的父亲,都不可信。

  一会儿,菜上来了,都是我平时没有见过的。小姐报的名也怪,比如“情人眼里出西施”,充其量就是用萝卜克成一位女人,还有两只小鸳鸯,由于那个女人刻得刀工很精细,让人产生了吃人的感觉,就显得有些倒胃口。我想,这种玩意儿还是抽象点,要不,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把脚插在菜里,我会想到脚臭的。当然,我知道男士们可能不会这么想,在三级片上看过,有人竟然把蛋糕做在裸体女人身上,结果男人们吃得津津有味。越不干净的地方,越有人去抢,真他妈的是群狼。我正要问小姐这盘西施的主料是什么,买光盘的小姐回来了,手里拿着老厚的一沓光盘递到我手里,问我放哪一曲。我拿过那些光盘翻看着,突然发现一盘吉他典,上面正好有古典的致爱丽丝。脑海里不由想那位在舞厅里看到的扎小辫的吉他手,他曾表情深刻地弹过这首曲子。我拿出这张盘说:“放这个。”

  小姐点点头,把光盘放进机子里,音箱里顿时传出了优美的音乐声。由于音箱的质量够高档,声音显得很细腻,很纯净,曲子里换把位的摩擦声都听得清楚。

  我说:“不错。”

  小姐终于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站在了旁边。

  赵震龙说:“这是致爱丽丝吧,我最爱听这一首了。”

  其它记者便围绕着这首曲子谈开了,他们谈到了曲子的作者以及这首曲子的来历。不能否认,这些记者的知识面还是够广的,只是他们有些炫耀的嫌疑。事实上,男人们就这通病,桌上有位漂亮姑娘了,男人们的灵感都会光临。小姐给我们每人满上一杯酒,我端起酒来时,发现冯倩还没有到,便感到她总是神秘得很,让人感到不安全。我问:“等冯姐吧。”

  赵震龙:“不要管她了,她有工作要干。”

  我举起杯说:“好吧,今天很感谢赵总,让我认识了这么几位朋友,北大毕业后,我也想去做记者,到时候请大家多给我介绍圈内的事情,我在这里先谢大家了。”

  一桌人狼着脸吃喝着,又把我们北大着实地赞扬了一番。其中那位瘦得像根竹竿的记者用手扶扶眼镜,谈起北大来。他竟然从北大在北海附近的大学堂前身,一直说到五四,谈到近些年来几位优秀的校长。真没想到他竟然对北大这么熟,我都有些感动了。于是我倒满一杯酒说:“感谢你这么关心北大。”

  他笑着说:“事实上,我父亲就是原来北大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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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招待会(1)
记者招待会可以说有名无实,请几位食品服饰小报的记者,混杂着几家超市的负责人。我被冯倩安排到赵震龙的身边,由冯倩主持工作。冯倩伸出那双洁白纤长的手对大家摆摆,对着麦克说:“大家好,我们今天招开这个记者招等会,旨在加大我们超市行业的宣传力度,准备在年终取得好的销售业绩。下面,请赵总发言。”

  赵震龙首先高度评价了我对他们公司所起到的作用,并结合国际金融形式,侃了他们公  
司先进的管理体制,以及服务条款的立定。最后他对记者们说:“现在,请我的北大师妹肖梅女士讲几句。”

  面对着话筒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在这种时候我必须要说些什么的,虽然这是个微不足道的记者招待会,但我代表的不是本人,而是我们北大。于是我说:“大家好,刚才赵总对我评价有点儿夸大其辞了,我需要更正的是,广告只是一种载体,一种也可能是良性或恶性的引导。事实上,一个企业的兴衰绝不仅是靠广告打出来的。当然也不能排除广告所起到的促进作用。而最关键的是,一个企业的管理模式与对消费群体的定位,以及产品与服务的质量。我们这个超市,可以说是个典型的例子。这里有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毕业的领导层,他们掌握着国际上最先进的管理模式。再就是,这个超市拥有一位好的执行者,冯总。她不仅能干,无论搞什么都是有一套的,这样的组合是超市发展的主导。”

  冯倩有些脸红,不停地摆弄手中的笔。

  赵震龙为我的话深为感动,带头拍起巴掌。下边的人也附合着拍几下。有位戴眼镜的瘦记者站起来说:“北大就是不一样,出来的学生都是最棒的。赵总与肖女士都是最优秀的北大人。”虽然他的话里不泛拍马屁的成份,但说到北大好我还是高兴的。事实上,我讲的这段话也是现学现卖,前段时间我帮经济学院的朋友翻译文章,看到类似的经济方面的知识,所以今天能卖弄两下。自然,闪光灯对着主席台闪了几下。又有一位记者站起来问:“请问肖女士,你做这个广告赚了多少钱?再说,你们北大允许女生出来做广告吗?”

  我说:“这位先生问得好,我可以告诉你,我拍了一组相片得到了赵总发的十万元,还有一套艺术照。至于北大允许或不允许我们做广告的事,我想是这样的。企业能请北大人做广告,这足以就说明北大的优秀。再说了,在北大学习也是为了创建好的平台,服务于这个社会。现在,我做广告本质上也是为了支持我们的国有企业,这本身不矛盾,您说对吗?”

  说完这些话,我都为自己感到自豪了。我没想到自己在这种场所发挥得这么好,真有点儿新闻发布会的感觉,新鲜,刺激,玩得心跳,过瘾极了!我正在兴头上,对下面的人点头问:“哪位还有问题?”

  赵震龙说:“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去吃饭,在桌上也可以聊吗。”

  冯倩点头说:“好啦,会议到此结束。”

  赵震龙看到我坐在那里没动身,便说:“师妹,我们走吧。”我的脸顿时拉长了,我最不愿意听到他喊我师妹,再说我也从没有把他当作北大人。他充其量不过在北大光华管理学院进修几天,拿到的很可能是结业书,便口口声声的喊我师妹,我感到他还不配。大家从会议室出来,冯倩领我们往院里走去。下楼的时候冯倩说:“肖妹,北大的学生就是不一样,没想到你是读中文的,却对企业的管理这么通。你的知识面可够广的。如果北大再有什么名人讲课,你一定得叫着我。”

  我说:“事实上,我应该向你学习。”

  她说:“我哪行呀,我正在学走路呢。”

  我问:“对了,没问你的先生在哪里?”

  她摇摇头,说:“没人要呀。”

  我知道她非常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越就着这个话题追问。谁让她把我搞得这么被动,不得不来见这位讨厌的赵震龙。我说:“是不是赵董不充许手下的人谈恋爱,如果这样的话,得考虑他的问题了。”

  冯倩:“那倒不是,是我没顾上。”

  我说:“难怪有人说,女强人不适合做老婆。”

  冯倩:“是呀,也有人说过,学问太高的女性也是如此。”

  我说:“所以我就不求上进。”

  冯倩:“你跟邹蒙怎么样了?”

  天呢,我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我想,今天我又败倒在这个女人面前了。她可真厉害,总是在自己处境尴尬的时候找到对方最薄弱的地方猛击。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有回答她,可我不知道怎么说好。赵震龙瞪眼说:“小冯,这时候不要提这个问题行吗。你怎么就爱揭人家的伤心事呢。告诉你,肖师妹这么优秀,这么痴情,追他的有一大堆,那个邹蒙还不配。”

  冯倩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笑了。

  一行人坐车去到附近的一家饭店,我们走下车,赵震龙指着饭店的门面说:“这是我最近新上的项目,大家一定要提提意见。”我抬头看了看这家饭店的门面,感到赵震龙够不简单的,什么行业都敢触及。我突然想,这个赵震龙究竟有什么来头呢,他的背景如何,是怎样奋斗到今天的。随后我便又想,随他什么背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走进店里,里面的所有服务员脸上都挂起笑容,那些笑容只是过于的僵硬,过于的模式化。前厅经理小跑着过来,脸上挂足了奴隶的表情。赵震龙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冷地说:“安排一个包间,菜要有特色,公司接待重要的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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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化
 冯倩给我打电话,约我参加记者招待会。我想,超市搞个破促销也要搞记者招待会,真是小题大做。再说了,自从上次遇见赵震龙后,我便认为冯倩是个阴险人物。说不定这一次还是赵震龙插的框子。虽然赵震龙有一个伟大的妹妹,但并不代表他赵震龙本人优秀。他在别人眼里可能是成功者,但在我的眼里,他平常得都不如街上竖着的电线杆。

  我说:“冯总,我现在忙着写毕业论文,能不参加吗?”


  冯倩说:“好妹妹,就占用你一上午的时间,并且是车接车送。就算撇开我们的合同不谈,为了我们姐妹的情谊你也得出面呀。再说,我们还有礼品要送的。”

  冯倩真是老于世故,说话办事都能够滴水不漏。这句话里面包含着很多的意向,威胁,利诱,讨好,都有。不能不说,这种人在商业界算得是上能干的才女。但在生活中,她是很危险的人物。如果她用商业之道去对待别人,恐怕把人卖了,还要帮她数半天的钱。

  我无法拒绝,合同已签了,钱也拿了,超市这种宣传促销活动按合同我是必须到场的。另外,反正现在我心情不好,去凑凑热闹也好,权当散散心。

  我对冯倩说:“好吧,不劳大驾,我会按时到达的。”

  冯倩说:“我们按着你的身型定做了衣服,你知不知道这套衣服花了多少钱,五千多元,真是漂亮极了。赵总还说,如果时间够的话,他准备去法国巴黎找服装大师给你设计。哎,赵总这人真是热情。”

  我说:“我穿着那种衣服不舒服,免了吧。”

  冯倩:“好啦,不说那个,明天早九点来办公室吧。”

  随后,我约兰亭在三角地附近见面。自从她被那臭女人抓破脸后,一直没有见面,我想应该去看看她了,作为师妹,她为我跟人家去干架也算够意思了。

  我在三角里附近的商店里,买了兰亭最爱吃的油果,还有几袋奶粉。兰亭很爱吃那种甜得发腻的油果,她曾对我说过,在家时,母亲串亲戚家后把这种点心拿出来,每个人发几个。那时候吃着很甜,现在依然有怀旧情节,还是特爱吃那种东西。

  我提着东西去到约定的地点,发现兰亭早就站在那里了。她手里捧着一本英语书,嘴里正念念有词的。看来,她真得准备出国了。

  “兰亭,转过脸来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兰亭抬头,笑了笑说:“没事儿,现在都长痂了。”

  我叹口气:“何必去找他们呢,咱们好女不和贱女斗。”

  兰亭说:“我遇到他们,问邹蒙为什么要离开你。邹蒙低着头不吱声,那位婊子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说她长得比你漂亮,比你更懂得男人,比你有本事。当时我便问她是什学校毕业的,敢说我们北大女生没有本事。她恼羞成怒,说北大的女生有本事不照样被男人玩呀。我说被男人欺骗总比你勾引男人强。她伸手便去挠我,邹蒙便把她拉着走了。”

  我把东西放在椅上:“算了,不提他们。给你买了油果。”

  兰亭脸顿时高兴起来:“看来,我还得找那位婊子,让她多挠我几下,这样我就经常有油果吃了。”

  我说:“以后要去咱俩一块去,咱们扁死她。”

  兰亭从方便袋里拿出油果递给我。我摇头说我可吃不下这玩意儿,太甜。我从小就不爱吃这甜甜的东西,有股油味。兰亭放进嘴里嚼着,很过瘾的样子。我问他与拉丝现在怎么样了。兰亭含糊地说:“我现在正加强英语口语的训练,争取毕业跟他去美国定居。”

  我笑着说:“看来,你真想生个混血儿了,我可不喜欢。到时候去你们家,我可不会抱你们的孩子?”

  兰亭:“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喜欢就行。”

  我说:“兰亭,你的变化可真大。”

  兰亭:“没办法,时代变,我们也得变,这叫适应环境。顺时者昌,逆时者亡。真没办法,我必须为了我的理想去赌一把。师姐,说句实话,我还是感到黑人不好,不过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必须要利用他。如果有中国优秀男生嫁还能出国的话,我是不会选择他的。如果有白种人嫁我也不选择他拉丝。可是你知道你师妹的本钱,就这种样子,皮肤这么黑,嫁个黑人似乎更合理。”

  我说:“这句话倒有点儿水平。”

  兰亭看看表:“得了,不跟你多谈了。我对你买的这些东西表示感谢。对了,你再有新欢的时候一定让我看看。现在我对命相学有研究,保证给你把好关。拜了,我得去跟拉丝跳舞去。告诉你,现在拉丁舞什么舞咱都会跳。”说完在我在前扭两扭,提着东西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每个人都在变呀,都变得找不到原来模样了。那么我还是原来的肖梅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 Last edited by shishi on 2004-12-20 at 15: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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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句号(2)
 电话突然响了,我看到是陌生的电话。接通了,是拉丝,说他与兰亭去未名湖玩的时候,碰到邹蒙跟那位漂亮美眉,兰亭上去骂邹蒙,结果被那女人在脸上挠了一把。

  我问:“她的脸没事吧?”

  拉丝叹口气:“都出血了。”


  我说:“妈的,真该死,你们现在哪里?”

  拉丝说:“算了,她不让我告诉你。”

  我说:“我去找你们。”

  拉丝说:“算啦,不用了。”

  我想,现在兰亭肯定在拉丝的租房里,他们不想让我知道他们的住处。我没有再说什么,挂掉电话,心里对邹蒙感到气愤之极。他的新女友也太厉害了,就像一个泼妇。我气愤至极,我要把我送他的电脑与手机要回来。我真不敢想像他用我的手机去联系那位漂亮的婊子我会不会打喷嚏。结果我打了几次电话,电话里说已经停机了。我想,这个卡是我用身份证办的全球通,如果他不交电话费,移动上最终要找到我的头上。我必须把这个卡注销。随后,我打车去了西直门中国电信公司,在办理手续时,我发现手机欠费达到一千八百多元了,而一千八百多元的电话费里,有几个是给我打的。操,我一定要他还给我。我在心里想。他用这一千八百元又跟那个臭婊子说过多少甜言蜜语。我的头顿时都大了,妈的,我这个人太傻了,都成了傻X了。

  走出电信公司,我直接回到北找邹蒙,但边个影都没发现。我忙打电话给刘朋,问他知不知道现在邹蒙在哪里。

  刘朋在电话里说:“肖梅,我上一次跟你说的没错吧?”

  我轻声哼着:“没错。”

  他说:“事情都这样了,你还赖着人家干什么,跟我谈算了。你在我的心里还是那么重要,我比邹蒙可强得多了。”

  我一听他油腔滑调就来火了:“你快点告诉我他在哪,我要找他算账。”

  “嘿,脾气还不小,不过我愿意听你这话,不能白白被那小子欺侮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踪迹?”

  刘朋笑嬉嬉地说:“呵呵,有什么回报吗?”

  我叫道:“你说不说,不说拉倒,我挂电话了啊。”

  刘朋急了:“我马上打听,三分钟之内给你回电话。别生气啊。”

  我拿着手机椅在树上等。我想,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都要回来,你无情我无义,我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留给他呢。如果他不给我,我就去找学校告他欺诈。

  一会儿,刘朋把电话打过来,说:“天使,为了找邹蒙,我动用了我所有的信息资源,唉,不容易呀。”

  “少废话,他在哪儿?”

  “据可靠情报,他现在正向图书馆走去。”

  “好了,就这样。”我把电话挂了。

  我往图书馆奔去。果然在图书馆门前截住了他。我昂头站在邹蒙面前,轻蔑地盯着他。他发现我后,脸腾得就红了。

  我冷冷地说:“邹蒙,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想把电话与电脑要回去,当然还有你联系美眉的电话费,否则,我就有你好看的。”

  邹蒙慌忙说:“我正要去交电话费呢。”

  “我交完了,你把钱给我就行了。你不仁,我就不客气了,电脑、手机与话费,都得给我,以后我们谁都不碍谁。还有,你真不算男人,看着你那个婊子去打兰亭,也不管管,好歹我们也是三年多的同学呀。”

  邹蒙低着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知道刘朋什么时候也跟着来了,他站到我们旁边说:“肖梅,当初你如果跟我谈朋友,何至于搞到现在的难堪局面。可是,你这个人只看到人家的外表不看内在,你得好好配副镜子了。”

  我说:“刘朋你闭嘴。”

  邹蒙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里面装着一万元,算是电脑与手机的钱。我知道这些钱并不能弥补你对我的帮助,那些我记得在心里,等我有了钱一定会还你。”

  我接过那些钱顿时没有话说了。我本来想到他拿不出这些钱,我会借机狠狠地悉落他,如今既然给了钱,我想我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我把钱装进兜里,头也不回地去了。

  刘朋跟在我的身后说:“肖梅,我就佩服你这种女生,敢爱敢恨,真的,我要重新武装,拿起追求你的信心。”

  我说:“刘朋,免了吧,我闻到你身上有外国女人的味道,你还是找个地方去查查,身上带不带艾滋病菌。”

  他说:“肖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是为国争光。”

  我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我还想让你为国争光。”

  他说:“我现在不想争了,我想追求你。”

  我说:“那不行,我对你没有爱情,只有同情。”

  刘朋:“肖梅,我,我想跳楼。”

  我说:“要跳就找高点的跳,下边是水泥地板的那种。知道吗,只有那样落地的样子才壮观。”

  刘朋站在那里不停地摇头,满脸泛出真实的痛苦来。

  我突然又感到后悔,我不该这么损他。事实上,他刘朋还是不错的,敢爱敢恨,热情、风趣。只是我不太喜欢他那种小聪明,还有他那没有张开的身材。

  回去的路上,我有点儿垂头丧气,我认为今天找邹蒙真失败。我想这是我最后找邹蒙了,一段情就这么划上句号了。唉,留下的伤痕,只有待时间慢慢地去淹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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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句号(1)
一天中午,我独自走在未名湖岛上,真是物是人非。以前总是邹蒙与我坐在某个角落,听我侃侃而谈,现在,所有的景物都会揭出我的伤疤,提醒我该伤心难过。庆幸的是,我并没有用自己的钱把邹蒙送出国外,否则,我将是天下最大的傻姑娘。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有些控制不住了,我不想再一次流下泪来。虽然我不泛坚强,但我也不泛脆弱,因为我坚强,眼里存了很多泪水,因为我脆弱,那些泪水会汹涌下来。


  我摇摇头自言自语,肖梅,这是他妈的什么理论呀,不就是一个邹蒙吗,在学校里闭着眼睛一摸,都会摸到个比他强十倍的男生。为他眼里流水值吗?

  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碰到兰亭与拉丝。他们手拉着手在路上走着,发现我后,拉丝把脖子缩缩,手立刻放开了兰亭。兰亭怒视着我,手勇敢地握住拉丝的手,瞪着眼冷冷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们面前说:“拉丝,对不起。”

  拉丝低下头:“没关系。”

  我轻声地说:“我并不想拆散你们,你要知道。兰亭是我的师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而现的男人大多靠不住,所以我想提醒你,珍惜我师妹,她是个好女孩。”

  这是我发现兰亭脸倏地一下红了,她有些感激与懊悔。

  拉丝笑了笑,对我轻声道:“我们是真心的。”

  我接着说:“为了表示上一次的歉意,我想请你们出去坐会儿,不知道你们赏不赏脸。”

  拉丝说:“还是我们请你吧。”

  我对兰亭说:“兰亭,还生气呢?”

  兰亭走过来抱抱我:“师姐,你这才像我的师姐。”说着眼泪流了出来。我也心中一热,轻轻颤抖了一下。

  我拥着兰亭,轻轻地为她擦着眼泪:“那我以前就不是你的好师姐了?”

  兰亭破涕为笑:“对不起啦,你永远是我的好师姐。对了,邹蒙姐夫呢?”

  我的脸拉下来:“俱亡矣,不堪回首呀。”

  “你把他吹了?”

  “是人家把咱们吹了,人家找了一位美丽性感的女孩,人家长得比你师姐酷呀,没办法!所以,我对你的事比较关心,想想邹蒙那种人都见异思迁,何况别的人呢。”

  拉丝低下头:“不会的,我与兰亭是真心的。”

  我说:“好啦好啦,我们去喝点儿,庆祝我摆脱了一位让人爱恨交集的臭男人。以后我又自由了,成为守望者了。”

  随后,我们都没有说什么。兰亭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们来到百事吉,老板娘见面后便招呼:“肖老师,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对了,你的朋友邹蒙呢?”

  我笑了笑说:“吹了。”

  老板娘说:“我也在想,就妹妹你这样出众的姑娘,怎么会看到他那样的人物呢,就他那小气样,一看就是个小地方出来的。”

  虽说邹蒙负了我,但听到老板娘这样刻薄他,我心里还是酸酸酸的。

  “是他跟我吹了,他找了一位比我漂亮的姑娘。”我叹道。

  老板娘愣愣地说:“这种臭男人真没劲,我们不用理他。你们想吃点什么,尽管点。”

  拉丝把菜谱递给我,我随便点了几个青菜。兰亭一直阴着脸在那里,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摇摇头说:“我是在生邹蒙的气,他用着你的手机,住着你的房子,你给他买了那么多东西,他为什么还要背叛你。我在想,他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

  我说:“算了,人家姑娘确实比你师姐漂亮。”

  她说:“妓女也有漂亮的,她们能跟咱们比吗。”

  我说:“算了,不提他了,再提我怕吃不下饭了。”

  拉丝慢吞吞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笑笑说:“拉丝说得对,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放心,你师姐自信,还会有很多男生会为我而狂的。”

  菜上来了,老板娘突然说:“为了庆祝我们脱离了一个臭男人,我给你加个菜。”虽然我强调说不用,但她还是向厨房里喊:“上个醋溜土豆丝。”

  我端起啤酒对拉丝与兰亭说:“来,感谢你们赏光,也应祝我与兰亭又成了好姐妹。”拉丝端起酒来扬脖喝下,我看到他端杯子的手黑乎乎的长满了毛,心里还是为兰亭这样的选择而感到别扭。我不否认黑人有黑人的诚实,但我怕是无法接受他们。就像希尔顿,各方面都比拉丝强得多,我都从没有想过要跟他发生点什么,更没有想到做他的太太。

  饭后,我要去“风入松”书店去买书,便告别了拉丝与兰亭。我在书店里转来转去,找本书坐在地上看起来。那是一本关于女人格调的书,里面尽是些有关女性的新名词。事实上那些新名词的内容并不怎么明确,但我还是想明白这些名词。要不突然在大街上喊出一句时尚的话,你听不懂,打愣,那就很落伍了。作为一个优秀女性来说,应该走在时尚的前沿,甚至创造时尚。我便买了它。最后,我又买了一本海岩的《永不冥目》。虽然这本书我看过几遍了,但我还是被里面的那位男大学生感动,有时候我在想,我会不会是那位欧阳兰兰,但我分明又有欧庆春的性格。

  出了书店,我来到太平洋电脑城,在里面看看硬件报价。我几乎每个礼拜都来这里看看,不买没关系,但我能够知道这里的报价。这样很能体现你身处中关村的优势。有时候老家的朋友打电话问电脑的事情,我能用嘴一下说出很多专业的名词,以及主板的参数什么的。我在里面转了好长时间,手里攒了许多宣传单,然后坐在椅上去看那些报价。这不由又让我想起给邹蒙的装的那台电脑来。如果以现在的价来算,已经要减掉两千元了。IT行业真是日新月异,价格更是时时在变,不买不过时,一买就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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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蒙移情(3)
 我哼道:“量你也不敢。”

  他耸耸肩,有点难为情地说:“肖梅,其实,我很想做。”

  看他兴奋的样子,我逗道:“为什么不做?”


  他一弹就起来了:“真的?我们现在开始?”

  我也上恢复正经,板着脸说:“ON,现在我头晕。”

  希尔顿低下头,一副受到委屈的样子。我看看希尔顿的房子,这是一所十多平米大小的居室,墙上挂满了黑人拳击手的画像,床头柜上摆几瓶酒,几盒烟。我吸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一种茉莉香气。

  我长长地叹口气,问:“现在几点了?”

  希尔顿:“凌晨四点。”

  我说:“你不睡觉干什么?”

  希尔顿:“我一直看着你。”

  我说:“睡吧,我得走了。”

  希尔顿:“你放心睡,我不会动你,我是有原则的。”

  我说:“我真得走了。”

  我爬起来套上鞋往外走,希尔顿跟着我出来。我说thank you,你很优秀,我怕以后会真得爱上你。希尔顿的呼吸有点儿重,他用手握着我的手什么都没说。一路上,他的手都紧紧地握着我。我感受到他的血液在急速流动,我并没有抽出我的手来。就这样,我们走到了路边。然后我们打车回到了我的住处。希尔顿提出要到我的房间看看。

  我摇头:“这样不好吧?”

  希尔顿咧咧嘴,苦笑了笑,耸耸肩。我向他打个飞吻,把门闭住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脑子里想着邹蒙与那位姑娘的事情,想到希尔顿追我的事情。他妈的邹蒙还不如希尔顿,我在心里骂着。遗憾的是,希尔顿不是中国人。归根结底,我不太喜欢混血儿,而跟黑人结婚,又肯定会生混血儿的。当然,我也不敢肯定,会不会像兰亭那样否定自己的原则,向黑人投怀入抱。谁知道呢,反正希尔顿是个优秀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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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蒙移情(2)
我吼:“你说什么?”

  她歪歪头说:“你是不是想让我说你贱货?”

  我伸手便甩了她一巴掌,结果她很快地还了我一巴掌,随后我们扭打在一起。邹蒙把我们两个撕开,拉着那女人走了。我在后面追,刚追上,邹蒙回身推了我一把,结果我被他推  
倒在地上了。我坐在那里大声地骂:“邹蒙,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我要是不报复你我就不姓肖。”

  那位找车的男生从地上抚起车,推着车子来到我的跟前,看来他本来是想糗我的,看到我这种样子,伸手把我拉起来说:“算啦同学,坐在地上哭,可不是北大人的作风。”

  我说:“谁哭啦?”

  他笑了,说:“你眼里流出来的是什么?”

  “我眼里流出来的是水,因为我的眼睛不好,所以我要用这种咸水洗洗。怎么,这犯法吗?”

  “可是你偷我的车子是犯法。”

  “我借你知道吗,我借得急了点,你知道吗?”

  他又气又没办法:“好啦,好啦,我也没有说你呀。我知道你有急事,我看到了,你爱的人不爱你了,你伤心过度,你的行为可以原谅。”

  我心里一热:“好吧,你把我送到西门,我请你喝酒。”

  男生说:“不行不行,要是让我的女友看到,那他肯定也会像你一样用这种咸水洗眼睛。这样吧,我可以把你带到西门,但不能跟你喝酒。”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梗着脖子便向西门走去。走出那位男生的视线,我的脖子顿时蔫了,步子也迈得很无力。我像僵尸一般慢慢挪到我的住房,打开房门,发现里面整整齐齐。邹蒙的东西全部不见了,而我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少。看来,就在我找邹蒙的时候,他把东西全部拉走了。

  桌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肖梅,我走了。说实话,我真的不配你,真的,我内心中压抑着很重的自卑,我需要出国留学,我需要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上才能去掉我的自卑。而你,本身就有很强的优越感,我们不合适。我不想使自己处在你的阴影下,变得更加不像一个男人了……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强的人……”

  妈的,他邹蒙也太没有耐性了,我说不给他钱他就这样对我。事实上,只要他对我好我能不管他吗。我突然想报复,我想起了刘朋,我想起了希尔顿。我甚至想找几个人把他给打一顿,但后来我突然冷笑了,他邹蒙这样对我,足以说明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我,我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我又不是缺男生爱。

  我马上给希尔顿打电话,告诉他我想喝酒。

  希尔顿高兴极了:“OK,我在西门的百事吉等你。”

  我用水冲冲脸,做便打车向西门奔去。在车上,我给邹蒙发了一个信息,上面写道:今天夜里,我要跟希尔顿在我们曾住过的房子里做爱,因为老外比你有本事,而你充其量是个胆小鬼,是个阴性的男人,跟你生活就像同性恋没有什么区别。发完信息,我嘴角上泛出一丝冷笑。

  到了北大西门,我发现希尔顿掏着裤兜正站在那里来回走动,看到我后,手从裤兜里掏出来,迎着我跑上来。

  他兴奋地说:“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少跟我说话,我烦着呢。我现在想喝酒,想跳舞我想疯狂,就是不想废话。”

  他拉长了脸,装着沮丧的样子,双手往小腹前交叉垂着,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正在接受都是的训斥那样,啫着嘴说道:“好的,我错了,从现在起我就是哑巴。”

  我憋住笑哼了句:“这样最好。这样才乖。”

  希尔顿上了车,我让司机开车直奔城里。我不想在北大附近的餐馆里,因为在那里很容易碰到同学,这样我会更难过。司机说了一声好嘞,便顺着海淀奔向中关村大街,然后向人大附近驶去。最后,我们来到西直门外大街。

  希尔顿付了车费,我们向“德宝饭店”走去。希尔顿不时看看我,吐吐舌头,但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我要了一个包间,并要了两瓶五粮液。饭菜上来后,我红着眼睛说:“每人吹一瓶,谁喝不了谁是王八蛋。”

  希尔顿耸耸肩说:“不成不成,会喝醉的,你不知道,黑人在夜里喝醉很容易出事。在我们美国,一位黑人喝醉酒倒在路上,开车的没有发现,给扎了。”

  我一听便乐了。要是邹蒙也有这样幽默风趣,这么体贴我,多好呀。想到邹蒙,我又来气了,我甚至觉得眼眶发热。我急忙打开酒瓶,不管希尔顿,提起瓶就吹。

  希尔顿急了,忙把酒瓶夺下来,着急地说:“肖梅,不要这样子嘛,这样我会心疼的。”

  结果,我喝得大醉。后来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忙摸身上的衣服,发现身上的衣服还是好好的,我感觉一下身体的关键部位,那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我抬起正痛着的头,发现旁边坐着希尔顿,便大声问:“希尔顿,你把我弄到哪儿了?”

  “你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哪,所以就回我住的地方了。我可以对上帝发誓,我只吻了吻你的额头和手。其余的地方我没动。”

  我又低头看看我的衣服,感觉了我的身体,希尔顿说的并没有假。我知道,希尔顿是很想跟我做爱的,他完全可以趁着我醉的时候把我给做了,不过他没有那么做,还说明他是个不错的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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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蒙移情(1)
礼拜天是我的生日,有几位同学都说过给我祝贺一下。我想找邹蒙商量商量,在哪儿摆一桌。可是他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后来我发了一个信息。到了傍晚他才回,说自己在昌平园。最让我感到气愤的是在我生日那天,他竟然没有到场,甚至连个祝贺的信息都没发。接着,一个礼拜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我觉得他肯定有事瞒着我。

  我在他平时爱去的地方找过他多次,都没有见到他,心里便急了。我想,他肯定是对着  
我那天夜里说不给他钱而去的,故意跟我赌气。我为此事专门找了刘朋。我想,刘朋这人的消息最灵通,他什么事都能知道,特别是同学们有点儿不好的事情,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获得,并且用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在班里,大家都送他绰号叫假记者。为此刘朋还说,自己就是想当一名记者,这个绰号很适合他。有一次我喊他刘朋,他还笑着说,怎么不叫假记者了,我很喜欢那个名字的。到时候我真的成为记者,把假字去掉,很容易。

  我在宿舍里找到刘朋后,问他知道邹蒙现在哪里吗。刘朋的表情就像开追悼会,突然把手捂到眼上抹几下,说:“肖梅,我现在为你难过呀,真的,我眼里的水都想喷出来了,就是我怕湿了衣服。”

  我说:“好啦,什么事马上告诉我。”

  刘朋说:“你要不要先吃安定片?”

  我说:“快说好啦。”

  刘朋说:“你的心脏好吗,要不我摸摸你的心率。”

  我瞪眼说:“刘朋,不说拉倒。”

  刘朋说:“完了姐妹,你现在下岗了。如果你早跟我恋爱,也不至于搞成现在的处境。人家邹蒙现在哪有功夫理会你呀,人家正跟一位可爱的,性感的,也可以说是风骚的美眉花前月下。我亲眼看到他搂着那美眉在舞厅里摇摆,你不知道他跳得什么舞呀。天呢,贴面舞呀,真是惨不忍睹,我真为你抱不平。”

  我大声说:“胡说,他不会跳舞。”

  刘朋耸耸肩:“是呀,我没说他会跳舞,他确实不会跳,他搂着那位姑娘在摇摆,对了,要不要我给你学学。”说完伸手想去搂我,我把他推开说:“行啦,不要演戏了,你说的我一点都不相信,你嘴里放不出香屁的。”

  刘朋说:“不信等着瞧。”

  我说:“你是故意报复我。”

  刘朋说:“绝对不是,我是事实求是。对了肖梅,我还是很爱你,我虽然泡过几位洋妞,但我那是爱国行动。事实上,我的原则是不会更改的,我要娶位东方女性。”

  我说:“你会有机会的。”

  刘朋说:“不是开玩笑?”

  我说:“等天下男人就剩你了,你再来向我求爱,我可能会考虑你的。记住了,在这个条件不成熟之前,你没有戏的。”

  刘朋说:“愿上帝原谅这个迷途的、可怜的、美丽的、善良的小羊吧。”说完在胸前划着十字架。

  我哼了一声,匆匆地离开。我找个便椅坐下,不停地摁着邹蒙的电话,结果一个也没有打通。我便拼命地给他发信息,我真想去网站租用他们的群发系统,把一千个信息一下发到邹蒙的电话里,把他的手机给撑爆去他妈的。结果,我累得大拇指都疼了,邹蒙一个信息都没有回。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到眼里一潮,便出水了。我用手抹去那些被我称作水的液体,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电话突然响了,我忙接通电话:“邹蒙吗?”

  对方说:“NO,你的邹蒙在未名湖石舫上。”

  我问:“你是谁?”

  对方说:“帮你的人。”

  我听出他是一位外国留学生,但肯定不是希尔顿。希尔顿的发音有点儿尖,是那种极不安分的声音。我爬起来便往未名湖跑,我很怕赶过去他离开了,走在旧书交易摊前骑上一辆自行车就蹿。车主在后面又喊又追,我也不理会他,拼命地蹬着车子。我想,我现在有很多话要问邹蒙,这几天干什么,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是不是真像刘朋说的那样,与一位酷毙帅呆的美眉去缠绵了。如果是那样,我就朝他脸上吐唾沫,然后很优雅地跟他说声bye-bye!我在路上差点撞到一位抱着书的同学身上,我来不及说声对不起,直奔环岛。赶到环岛,我把自行车扔到地上,便往石舫奔去。正好遇到邹蒙与一位漂亮的姑娘慢慢走来,我顿时倒抽一口气。这位女的倒真应了刘朋说过的《登徒子好色赋》与《洛神赋》中所描述的美丽。天呢,我突然感到懵了。

  我愣了愣,直奔过去。邹蒙发现我便停下来,把头低下了。那位美眉用手搂着他问:“怎么了,累了吗,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反正我还没有玩够呢。”

  我走上前一把抓住邹蒙,大声喊:“邹蒙,你给我解释,你这个王八蛋,你背着我干这种事。”

  邹蒙说:“没有什么解释的,我们不合适。我是农民的儿子,你是企业家的女儿,我们纯粹是两个阶层,我跟你在一起会有压抑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我说:“你说分手就分手了,有这么简单吗?我肖梅是皮球,就让你踢来踢去?”

  那女人眉毛一扬,大声说:“滚开,没听到人家说吗,死皮赖脸的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呀,呸,我们说不配你是给你留脸,事实上我们不要你了。走,邹蒙,甭理这疯子,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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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出国(2)
正在这时候,一位小伙子走过来问:“小姐,办证吗,身份证,毕业证,发票,毛片。”

  我大声吼道:“滚开,你给我滚开。”

  那小伙子恶狠狠地瞅我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在后面追着他喊:“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

  那男人大喊一句:“欠日的婊子。”然后就跑了。

  门卫快步过来问我:“同学,怎么了?”

  我说:“那小子骂我们北大女生是婊子。”

  “他妈的,下次让我碰到我非教训教训他。”门卫道。

  我埋怨道:“一个名牌大学,周围的环境这么差,卖什么的都有,真他妈的差劲。”

  门卫说:“他们成帮结派的,真没治。工商与公安部门多次抓,怎么都抓不尽。真没办法,看来不治治是不行了。”

  我说:“谢谢你啊。”

  他扶扶大盖帽说:“没治,前几天听说一位微软的负责人刚来中关村,有人向他兜售WindowsXP,五元一张。”

  “这个消息我也听说过,好像微软的WindowsXP还没有发行市场上就出现盗版。谢谢你,我先走了。”

  我蹲在路沿石上吸了一支烟,心里想想兰亭对我发的火,越想越委屈。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说我如果没有父母的钱,可能去做妓。如果她不这么说我,我就不会说她让黑人干死了。我掏出手机给希尔顿打电话,问他:“你为什么打拉丝?”

  希尔顿说:“我早就要修理他。”

  我问:“为什么?”

  希尔顿说:“他妈的不识抬举。”

  我说:“你不能把个人的恩怨放到兰亭这件事上处理呀,你把我搞得很背动,这件事从此结束,随他们好去吧,现在我想了,最好拉丝是个骗子。”

  希尔顿说:“我跟他说了,要好好地对待人家兰亭,人家可是个好姑娘,可是他说什么,你能管得了我,我能玩中国姑娘是我的本事,你有本事你去玩呀。你有本事早把那位叫肖什么梅的婊子搞到手了。我听到他骂你,就打他了。不值打,一出手就把他搁倒了,跪在地上求饶。”

  我说:“妈的,是该打。”

  希尔顿说:“我还想打他丫儿的。”

  我说:“算啦,这件事就算了。”

  虽然不知道希尔顿说的是真假,不过我感到兰亭不该这么对我,因为我毕竟是为她好。不行,我还得找兰亭去理论理论,如果她再敢这么说我,我抽她两上巴掌。一个北大学生,说出这么粗的话,可真够差劲的,显得多没素质。同房几年,让一个黑人给搅成了仇人,真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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