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充满肉欲的土地

今天的手感巨差无比，出了三十多次手，才进了六、七个球，其中一半以上还是侥幸晕进去的，让我觉得很不爽。
每次打完球，我都不禁仰天长叹：老了！
以前再怎么折腾，在地下躺上一会儿，再蹦起来跟脱胎换骨似的。现在可好，还没等怎么折腾呢，就跟老大爷似的腰酸背痛，最近还加了个新毛病 — 脚后跟疼。
人不服老不行！
我都二十五了，放农村都仨孩子他爹了。我爸在文革期间去陕北插过队，他告诉我，陕北农民普遍衰老过早，看着起码年过七十的老汉的实际年龄往往不过四十。由此可见，农民的命运是悲惨的。
我的命运也带着点儿悲惨的味道。
我十八岁那年回国，在北京机场打车回家，一路上和司机大哥聊得火热。
我谎称自己刚从深圳做生意回来。
司机大哥赶紧捧我是少年得意，大气早成。
我问司机大哥，您看我多大？
司机大哥凝视了我半天，用肯定的口气说，您绝对不到三十。
我苦笑道，您看得还真准，我今年二十八。
司机得意地笑着说，我这人看年龄最准了。
刚刚提到我爸了，顺便讲他一件糗事儿。
我爸以前老埋怨我从小到大没受过苦，不像他，年轻时连田都种过。
我逗他说，那你在咱家院子里种点儿菜得了，让咱也尝尝鲜。
没想到，我爸把我的一句戏言当了真，第二天从超市里买回来好多菜种，播撒到院子里精心培植。他扬言，几个月过后，我们便可以吃上自家种的蔬菜了。
几个月过后，埋在土里的种子都结了果，但外形与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大葱细得略比头发丝粗那么一丁点儿，后来被我爸移植到花盆里当草养；西红柿跟我小时候玩的弹球差不多大小，瞅着都不忍心下口；茄子压根儿没冒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几朵特别娇嫩的小紫花儿。
我爸死要面子，把责任推卸到土地的身上，埋怨院里的土壤不肥沃。为了挽回颜面，我爸大张旗鼓地将过期的排骨和肉块埋入土中，号称这样能使土地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变得肥沃起来。
此举让是否让土地肥沃了，我不敢肯定。肯定的是，后来入驻我家的老鼠是被这批入土之肉吸引过来的。
人鼠大战就此爆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老鼠尽数被剿灭，但是家里的好几张被鼠辈当家住的垫子也进了垃圾桶。
来年开春，院子里的草地黄一了一大片，听说是让过于肥沃的土地给烧死的。

[ 本帖最后由 laoyuan 于 2006-11-13 12:0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