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瓶的爱情 (转自榕树下) (作者:咖啡猫之翼)
三分之一瓶的爱情
(一)
安晴离开那幢住了两年多的大厦时,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轻松的感觉。初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微暖的感觉使得她相信,没错,是离开的时候了,心情就竟也如这早春般有一丝雀跃。
段宇本来坚持要到机场送她。
她拒绝了。她认为这样的送别只会增添离愁。
安晴在这个城市唯一有些不舍的就是段宇了。在那段难捱的日子里,是段宇陪她一起走了过来。
安晴的全部行李只有一只不大的旅行箱。她不喜欢留有太多过去的东西,有些东西承载着回忆,会在夜静无人时变得沉重。安晴想,今天这种心情状态最适合背个背包出发,脚步所向就如一次冒险。她脑中突然蹦出了去年在阳朔西街时的情形,那种纯粹背包客的自由生活。
如果光看外表的话,谁也不会将这个娇小安静的女子与游历世界的背包客联系起来,只有安晴自己知道,虽然她外表看起来那么乖巧,内心里是渴望飞翔的。
海中的鱼脱离了大海自然就无法存活。安晴读到一篇文章说人类的祖先是从鱼类进化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至少愿意作一条飞鱼吧。
拦到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目的地不算远,飞行距离不到两小时的上海。安晴回头望了望身后这座城市,竟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伤感不舍,可能是自由与解脱的空气已将可能的离伤都化开了吧。
还好没有答应让段宇来送机。安晴想,他如果来了,现在肯定要么就耷拉着头作伤心状,要么就是婆婆妈妈地交代她要保重。
再见,这座记载了安晴二十五年岁月的城市。
有一种速度叫做逃离。安晴闭上了眼睛,紧紧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起飞时机头拉起时的瞬间失重感。是的,我在逃离,逃离和梁牧有关的一切,逃离这座我们曾经的城市。
安晴突然想起了一首并不太熟悉的歌。歌名叫“三万英尺”吧。
“远离地面,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一次次穿越乱流的突袭,紧紧地靠在椅背上的我,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望着机窗外的自由流云,想到的却是这首有些蓝调的歌,有些符合她当下的心情。渴望着摆脱过去的影子,但是在内心的深处,貌似已愈合的伤口还是会在不经意间绽开来。也许前方的上海,会是一座适合疗伤的城市。
(二)
到了上海,黎辰已在浦东机场等候多时。黎辰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远远地就在出口处挥着手。其实以他一八零的醒目个头,挥手完全多余。
三个月前的香港。安晴在动感之都里遇到了黎辰。
由于与Metal Desk的同事进行一个月的工作对调,安晴来到了香港。她所在公司的是一家法国投资银行,亚洲区总部在香港。
黎辰是湖北人,内地公司派驻香港。他们公司是安晴的融资客户之一。安晴跟他通过很多电话传真,但未曾谋面。
抵达香港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安晴出了机场上了出租车,给司机出示了公司秘书给她安排的公寓地址。这家公寓位于皇后大道上的某个叫湾仔峡道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司机竟不知道这个地方。可能是新司机吧,安晴换了辆车。
结果换到第五辆还是没有司机知道。安晴想,还国际化大都市呢,居然在著名的皇后大道上还有这么神秘的地方。时值周末,打电话去公司无人,安晴有些郁闷。
突然想起黎辰,就想没准他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发了条短消息过去。
回复过来。
你找Watsonhouse呀。你在哪?我来接你吧。
得知安晴还在机场,黎辰约好她在她公司的地点,中环万国宝通大厦等他。
打车到了大厦正门,安晴下了车,看见门口有个男子在向他张望。看到她也是东张西望的模样,他微笑了,问道“安小姐吗?”
后来黎辰告诉她,算是问对人了,那个叫做弯仔狭道的地方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安晴到了一看,好家伙,根本是超级隐蔽,主道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拐上山,不过拐上去后倒是别有洞天,几幢漂亮的公寓整齐地排列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