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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3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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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光初溅(3)
锦衣赶忙坐到妆台前,叫珠儿来给她梳妆打扮。锦衣在自己的衣柜里挑了半天,好歹挑出一套她看起来华丽的,她爹在她出嫁的时候,亲手为她做的一件秋香色云水纹素花绸上襦,石榴红挑绣万字不到头的长裙,脚上是紫红色牡丹连绣弓鞋,外面是一件大红猩猩毡的斗篷。这样的衣着,使锦衣看上去一片花团锦簇。
锦衣的头发盘成灵蛇髻,前面簪上孔雀屏金丝盘花衔珠簪子,发辫中间点缀珍珠,越发显得富丽堂皇。锦衣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珠儿,帮我戴上步摇。”锦衣突然想起来缺了什么。
“是。三奶奶。”珠儿在锦衣的首饰匣里找来找去,始终没有找到。
“死丫头!”锦衣已经着急的发火了,“你把我的步摇放哪里去了?说!”
“我……我不知道啊!”
“胡说!上次明明我还戴来着,怎么转眼儿就没有了?一定是你偷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三奶奶。我记得上次我们从大奶奶那里回来以后,晚上帮您梳头的时候没有见着,是不是您掉在什么地方了?”珠儿小心翼翼的问。
“胡说八道!我明明记得我摘下来放在这匣子里的。你个死丫头,一定是拿去卖了,黑心肝的贼丫头!”锦衣一边骂着,一边顺手从匣子里捡了一只簪子狠狠的往珠儿手臂上刺下去。
“啊!三奶奶饶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啊。”珠儿哭着告饶,却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
锦衣怒气冲冲的在珠儿身上手上扎了几十下,手累酸了才停下来。看看窗前的更漏,时间已经很晚了,方才意尤未尽的住手。
“你个贼丫头,要是害我在家宴上寒酸出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赶紧给我收拾好了去正房。倘若敢露出一点儿丧气脸色来,看我回来不剥了你的皮。还有,回来以后,若是给我搜着了你藏了我的步摇,我一定把你打个稀烂!”锦衣恶狠狠的丢下话儿来。
“珠儿知道了,谢谢三奶奶。”
主仆二人匆匆收拾妥当出门往正房方向去了。白兔儿悠闲的嚼着菜叶,血红的眼睛似乎露出了笑意。
“哼!”锦衣怒气冲冲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身上的大红披风甩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床上。珠儿不知所措的站在锦衣身旁,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身子不住发抖。
“你们统统都该死!”锦衣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有什么了不起!那个文红线还不一样是庶民出身的,干吗大家都把她当成一个宝贝一样夸来夸去,就把我赵锦衣当作寒酸的丫头。老爷和夫人看我的那是什么眼神嘛,好像我真的丢了他们徐家的人,当初是他们点头我才肯嫁近来委屈自己做小的,现在有了这个什么才女,就把我当作下人了,哼!气死我了!亏我穿得这么正式,这种衣衫,在整个京城除了我爹,谁都做不出来,看看那个文红线,穿那么寒酸,还敢出来见徐家的朋友,老爷还那么给他面子,居然还给她布菜,凭什么把我丢在陪席,我好歹也是徐家大少爷的夫人啊!”锦衣一面怒不可遏的咒骂,一边咬牙切齿的回想当时的情景。
正房里,红线简简单单着件淡紫色素盘花箭袖袄,外罩件同色撒花刺绣银鼠褂,下着一件牙白挑绣深紫梅花洋绉裙,淡紫色的小弓鞋若隐若现,竟看不清花样。最外面披的是孔雀翎毛织就的大氅,越发的衬的红线身材娇小玲珑,摇曳生姿。乌黑的秀发简简单单缳成倭堕髻,簪一只和阗羊脂玉琢磨的凤头簪,耳后两颗淡紫色珍珠点缀在小巧的耳垂上。刚刚走到诸人面前施礼,已经赢得了一片赞许,徐老爷的脸上露出得色,居然还在宴席上亲自为红线布了一筷鲈鱼。
而二夫人若儿则是一袭水蓝色衣衫,头上带着景泰蓝珐琅金簪,亦是清秀俊逸。徐夫人席上也不住为她布菜。偏偏锦衣陪在末席,又是最爱吃鱼,不免格外冷落。红线宴上随意和的几首诗,更让在座的宾客自叹弗如,整个家宴上,红线无疑是最引人的。
“哼!她那只簪子,我求了好久夫君都不肯送我,单单给了她。就连若儿的簪子,也比我的好上几十倍,我当然寒酸。谁叫我爹不是土财主,我自己又不曾挣银子,嫌我寒酸,哼!”锦衣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珠儿,“都是你个贼丫头害的,你偷了我的金步摇,让我没有值钱的首饰带,让所有的人笑话我!你仔细了,倘若真给我找出来,我要你的命!”锦衣凶神恶煞的说道,冲着珠儿走过来。
珠儿下意识的往后躲着,口里哀求着:“不要……不要……三奶奶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珠儿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滚开!”锦衣一脚踢倒珠儿,进了珠儿平日里睡觉的偏房,在珠儿床上,柜里乱翻,把珠儿的房间里搞得一片狼籍。兔儿嘴里嚼着菜叶,跟在锦衣后头悠闲的四处乱看。
“兔儿,不要靠近这个贼的东西。”锦衣厉声喝道,兔儿却跑到珠儿床底下,看不见了。
“兔儿,快出来,脏死了。”锦衣叫着,弯下腰去,费力的拉住兔儿毛茸茸的小尾巴往外拽,兔儿一点点被锦衣拖出床下,三爿嘴里,赫然咬着一角纸片。
“什么啊,脏死了,不要乱吃!”锦衣赶忙从兔儿嘴里抠出来。那纸片还是上好的湘纸。
“珠儿床底下怎么会有这个?”锦衣疑惑的想,又弯腰往床下看去,在床角靠墙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湘纸包放在那里。锦衣伏身下去,把那个纸包给拉出来,撕开来一看,赫然是锦衣那只金光闪闪的步摇!
珠儿再度醒过来的时候,锦衣已经离开了柴房,整个阴暗潮湿的柴房里只剩下她一个,蜷缩在零落的柴火旁边。
“啊……”珠儿低低的呻吟,那声音和珠儿身上的衣衫一样,已经破碎不堪了。
“水……水……”珠儿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麻木了,甚至连一点知觉都不再存在,所有的生气正在渐渐的从珠儿身上消逝,连稍微动动手指,拨开被鲜血粘在脸上的一缕发丝都做不到。她呆滞的目光随便落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会被那样对待呢?珠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锦衣俏丽天真的容颜之下,竟然蕴藏着那样大的力量,不管是占了水的皮鞭,还是沉重粗糙的柴棒,尖锐锋利的发簪,甚至锦衣那双白嫩的小手,都成为珠儿遍体鳞伤的原因。从那张嫣红欲滴的小嘴里,吐出的是那样残忍可怕的言词。
“贼丫头!我偏不送你去官府。把你发配充军,重打四十,都太便宜了你,抵不了你让我在全家面前当众出丑的罪过!你既是我的丫头,就是我的东西,我爱把你怎么着就怎么着,打死你,也要我乐意。姑奶奶不会就这么让你死。你就是死一万次都难消我心头的火。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一点一点的死。你等着享受吧,啊哈哈哈哈哈……”锦衣无情的话语和尖利的笑声,象一块寒冰一样熄灭了珠儿全部希望。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难以想象的残忍的对待。
让我死了吧,老天爷啊……珠儿心里暗暗祈求着。她知道,即使自己再怎么分辩,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毕竟,锦衣的外表是那样纯洁无瑕。
夜深人静,柴房里只有从小小的窗口投进来的忽隐忽现的月光,以及冬季夜晚特有的,空气流动的咝咝声音。
“咯嚓。”一种东西折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谁?”珠儿嘶哑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并没有人回答,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从黑暗里慢慢显现出来——居然是兔儿。
“兔……儿。”珠儿轻轻说。
兔儿走到珠儿身边,并不介意她身上斑斑的血迹,把温暖柔软的小身体靠在珠儿身上。
“兔儿……”珠儿干涸的眼眶里,渐渐湿润了。她吃力的伸出手去抚摸兔儿。
“兔儿……我冤枉啊,……我什么……什么都没做……真的……”珠儿吃力的对兔儿倾诉着。兔儿好像听懂了珠儿的话一样,仰起玲珑的小脸儿,血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珠儿。
“我……一定会死,她会……杀了我……”珠儿恐惧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柴房回荡,格外凄惨。
“我……我好怕……”珠儿自言自语着,或者,她觉得兔儿能够听懂她的话,吃力的说着。“我……宁愿早点儿死……我……”兔儿微微咧开三瓣嘴,露出一种好像微笑一样的诡异神色。血红的眼睛在珠儿看来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明亮……兔儿跑开珠儿身边,卧到另外一个地方的柴堆上。
“兔儿……不要走……”珠儿深怕兔儿会离开自己,用尽全力朝兔儿爬去。挪到兔儿身边。她伸出手,把顺从的兔儿抱进自己怀里。它卧过的柴堆下,什么东西幽幽的闪光。
“什么?”珠儿用最后的力气用手去碰那东西,那是,冷冷的,并不锋利的,一把柴刀。
第五章 血光初溅(4)
夜深
兔儿一尘未染的雪白皮毛在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很清楚。它慢慢的,好像有点儿心满意足的,更确切的说,似乎是酒足饭饱的,往锦衣房里去。嘴巴犹自不停蠕动着,好像刚刚吃了什么美味佳肴,正在回味。
红线廊前,一个花苞战抖着,托着花苞的两片叶子往下慢慢的伸展,花苞最外层的薄如蝉翼的花瓣儿抖动着,好像要被什么东西撑裂了一样,就那样努力着,然后突然间破开,露出里面淡淡的,有点粉色的丰润的花瓣,那花苞好像在吸吮着什么东西一样,越来越丰腴,不胜重量一般的颤抖,然后层层叠叠的花瓣纷纷展开,显现出洁白无瑕,宛如玉柱一样的花蕊。花蕊拼命向上伸展着,好像在向天空渴求着什么。瞬间,它的颜色就开始变深,由白色到粉红到朱红到殷红到恍如鲜血般的艳红,快的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而那红色又在遍布了花蕊之后,慢慢的往花瓣散布开去,不过一盏茶的时候,那花已经全然红的胜似血染了。
月隐入厚厚的云层,为人间披上深色帷幕。只有血红的花,在黑夜中犹自散发出惊人的光彩。
“不好啦……来人哪……出人命啦……”天刚蒙蒙亮,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柴房附近传出来。吵的整个徐府都从香甜的美梦中醒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慌慌张张的跑到徐老爷的房前,在门口轻声叫。
“什么事?一大早就鬼哭狼嚎的?”
“老爷,今儿早上,下人阿大在柴房里,发现了锦衣三少奶奶贴身丫头珠儿的尸体。”
“有这等事?”徐老爷总是神情平静,声音也还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等徐老爷在管家的带领下匆匆来到柴房的时候,柴房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下人,有的大胆的往门里瞅着,有的别过头去叹气,有的三三两两指手画脚议论着。
“让开让开,都不干活儿,在这儿干吗哪?赶紧干活去,你们不要饭碗啦?”管家大声呵斥着,把围着看热闹的家人都赶开,“阿大,张嫂,你们俩留下。”
众家人不敢吱声,迅速的默默散开,各自作各自的活儿去了。徐老爷在阿大和管家的陪伴下走进柴房。
阴暗的柴房里,只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可能是因为冬日里天寒地冻的原因,完全没有尸臭,甚至连血腥味都闻不到。只在黯淡的天光下,看见地上一滩乌黑的痕迹。珠儿静静的躺在柴堆上,娇小的身子已经僵硬了。一把鈍了的柴刀掉落在她血迹斑斑的手边。
管家壮着胆子上前,拨了拨珠儿的身体。“老爷,已经死了多时了。”
徐老爷用手帕捂着鼻子,厌恶的说:“怎么死的?”
“这……好像是自杀,应该是用柴刀割断了喉咙,可是,这血,怎么这么少?……”管家喃喃的说。
“好啦好啦,你自己处理这尸身吧。好好埋了,也算咱们徐府对得起她。对了,这个丫头,明明就是得了‘重病’不治身亡的。”
“对对,是是。我知道了,老爷。”
“叫锦衣到书房里来。”徐老爷说着,走出了柴房。
徐府书房。锦衣低着头跪在徐老爷和徐夫人面前,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啪!”徐老爷重重的一掌拍在檀木桌子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谁教你用私刑的?好在这丫头是自尽,要是受不住刑死了的话,不仅老夫保不住你,就连整个徐府都要因你受到牵连。你真是气死老夫了!”
锦衣撇撇嘴角,哭了:“父亲,是那个贼丫头偷了我的金步摇,我一时气愤才打了她几下,谁知道她就死了,真的不关我事,您相信我……” 锦衣可爱的小脸儿上满是泪水,楚楚可怜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你以为老夫只是稍微瞥了一下,就看不到她身上的伤了么?你一个女人家,未免太狠毒了。你那爹没有教你妇德么?如此之恶毒,如何作我徐家的媳妇。”
“算了,老爷。锦衣她小孩子,未免不知道轻重了些,我相信她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她这样顽劣,为妻也有教导不力的责任。这次给她点惩罚,以后为妻一定好好的教导她。”徐夫人忍不住开口求情。
徐老爷沉吟一会,道:“罢了罢了,你们是存心要气死老夫。锦衣,这次老夫就不多追究。不过罚还是不能少。你去在祠堂祖宗灵前跪上三天,每天只许吃粥,还要抄写佛经五百,磨磨你这急性子。今后你的饮食起居由我这里的丫头琳儿照顾,没有老夫允许,不许走出房门半步,什么都不许作,只能在屋子里作女红。知道了没有?”
“锦衣知道了,锦衣一定听话。”锦衣抽噎着回答。
柴房那边,管家已经和阿大、张嫂把珠儿的尸身处理好,抬着往城外的义庄送去了。柴房打扫干净了,整个徐府表面上看起来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一个叫珠儿的女子,从这世上消失了。
没人注意到红线廊前怒放的红色花朵,或许大家今天都很忙吧。
夜幕降临。除了必须留在主子房里随时伺候的丫头仆妇以外,徐府的下等丫头仆妇们都纷纷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回到自己房间。徐府待下人宽厚是整个京城人人皆知的,就拿住处来说吧,他们有自己独立的院落,院子很宽敞,房子的建筑几乎和主子的一模一样,在院子中间,甚至建了让仆人们消遣的凉亭和小花园。一到晚上,仆人们就纷纷聚在一起,聊天、喝茶、打牌……府里的各种消息在这个时候都能得到最充分的传播和证实,或者渲染。
不过今天,仆人们都格外的沉默,空气也特别凝重。
第一个出声的,是和珠儿一起被买进府的丫头珍儿,她终于忍耐不住,小声的哭了出来。一时间,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情迅速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唏嘘声此起彼伏。
“珠儿她……太可怜了。我知道她不是自杀,她不会的……”珍儿这么说。
“她确实是自杀的。”上午帮忙收尸的阿大闷闷的说,“不信你可以问张嫂。”
“是是是,是自杀。虽然身上有三少奶奶打的伤,但是绝对不致命,要命的是脖子上那条又深又长的伤口,柴刀割的哟。这孩子,真忍的下心……”张嫂摇摇头,叹息着说,“可是……”
“可是什么?”好奇的人们不自觉的围了上来。
“可是,珠儿却没有流很多的血。按说,那样大的伤口,因该哪儿都是血,老多老多才对,绝对不应该只有那么一点点。而且,珠儿的皮肤惨白惨白的,还格外冰冷,身上的伤口附近,都是白的,一点儿淤血都没有。就好像,就好像……”
“什么?”“好像什么?”“对阿对啊,快说嘛……”人们追问着。
“我也说不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不知道怎么说……”张嫂也说不出个头绪来。
“杀猪。”阿大又闷闷的说出两个奇怪的字眼。
“杀猪?”人们异口同声的问。
“嗯。我给府里杀猪。杀的时候,先把猪嘴绑好,然后把猪倒吊着,不能一下子杀死,那样血留在肉里很难吃。要先在猪活着的时候,把血放光。但是不管什么东西,放血放到一定时候就一定会死,绝对等不到血全部放完。所以还是会有血块留在身体里。那有的肉就会硬硬的。所以,我们府里的法子是在猪活着的时候,尽快把它的血抽出来,这样它才会在死的时候没有留下不干净的血块。而这样的猪肉,又白又软,跟珠儿一样。”阿大说完就闭上了嘴。
“不可能,难道有什么在珠儿死之前把珠儿的血抽干了?”一个男仆冒出疑问。
“啊,我想起来了。”张嫂突然说,把大家吓了一跳,“我说珠儿走的时候,眼睛睁的那么大。我以为她死不瞑目,现在回想起来,倒像是……倒像是因为惊吓过度……”张嫂说完,自己都觉得诡异无比,不禁打了个冷战。
“莫非是三少奶奶……”一个男仆试探的说。
“天啊!”叫琅儿的小丫头惊叫出声,她和今儿个被调去服侍锦衣的小丫头琳儿最要好,“那……那琳儿也去服侍三少奶奶了……那她……她……”
“嘘,不要乱说话。你不想活了!”仆人里年龄最老,也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男仆老王头制止了大家的讨论,“快去睡觉,都去睡觉吧,明儿还要干活呢,快去快去。”
仆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下,马上散开,各自睡觉去了。可是,每个人,包括老王头,脸上都隐隐含着恐惧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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