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你逃不出我的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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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深色的桑塔纳2000刷一声在路边停下并打开了驾驶席另一边的车门,“恰恰宝贝吗?”一个男声问道。
  一直站在那里的一个窈窕的身影答了声:“是的。可爱丁丁?”
  “是。上车吧。”窈窕身影恰恰宝贝一弯腰钻了进去。桑塔纳又刷一声滑向无边的黑夜。聪明的读者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是一对网友在约会。车里一阵轻佻地调笑声,不过,外面的人听不见。
  天很阴,看不清的夜空上其实有很多乌云在翻滚,仔细看是能看见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晚上盯着有乌云翻滚的夜空看过,那种乌云快速翻滚和移动给人带来一种灾难临头的感觉,我每次都是看一眼就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下去。那是上帝在发怒,凡人看了自然有恐惧。
  桑塔纳很快驶进了一个别墅小区,在一幢两层的别墅前停下,车上的人——可爱丁丁和恰恰宝贝,陆续下车,进到房子里。
  随着大门“哐啷”一声关上,外面也响起了一个震耳欲聋的炸雷,那声音大得几乎要把整个小别墅四分五裂。也随着这一声震天响,可爱丁丁刚打开的灯突然灭了。
  “丁丁哥哥,怎么了?是停电了还是有什么情况啊?”恰恰宝贝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湿意。
  “不知道,宝贝,”黑暗中的可爱丁丁略显尴尬的说,“可能是雷雨天比较容易停电吧。”一边说一边又开了几下开关,没有任何反应。
  “那就点蜡烛好了,”恰恰宝贝善解人意地说,“蜡烛不是更有情调吗?!”
  可爱丁丁立刻说:“对对对,点蜡烛。别说,我还真准备了蜡烛,不过那是为做爱准备的,呵呵。”
  “那不正好吗?!”恰恰宝贝说着靠到了丁哥身上。
  可爱丁丁立刻手忙脚乱的一边扔下手里的东西一边抱住怀中的恰恰宝贝,往楼上的卧室里走去。
  黑暗中,他突然看见旁边一张阴测测的笑脸,顿时惊得差点把怀里的恰恰宝贝扔到地上!那是什么样的笑容啊?!张扬的眼神,闪烁着一种猎取的光,嘴角上扬,带着一种狰狞的窃喜,一条尖尖的舌头伸出来,围着猩红的嘴唇舔了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地收了回去!
  笑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可爱丁丁终于没坚持住,一松手,恰恰宝贝掉到了地上,一声尖叫,笑脸也不见了踪影。
  可爱丁丁靠在门边墙上,想着刚才的笑脸,也许是幻觉,感觉应该不是怀里的恰恰宝贝的笑。
  他定了定神,把恰恰宝贝拉起来,她还是个女孩呢,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你刚才笑什么?”他颤声问道。
  “我什么时候笑了?”恰恰宝贝满腹委屈地说,“我正担心你不要摔了我呢,就真的摔了。真讨厌!你真笨!”
  恰恰宝贝边说边站起来,抹一把泪水又说,“你没用!”
  “是是是,我笨,我没用。”可爱丁丁赶紧说着,一边搀扶着恰恰宝贝一边打开了卧室的门。
  刚才可能是幻觉,可是,幻觉怎么会这么清晰呢?那张笑脸似乎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的脸,而自己怀里的女孩只有二十出头,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那样的笑容。
  那是笑容吗?可爱丁丁突然打了个冷颤!
  那与其说是笑容,倒不如说是猎物到手后的狰狞得意。一个残忍的杀手在看到自己的猎物已经无路可逃的时候,就会是这副表情的。
  有谁会想着猎杀我吗?可爱丁丁想了半天,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至少,那些生意上的对头就想着让他死。
  生意对头?他陷入了沉思。
“卫生间在哪里?蜡烛在哪里?赶紧洗一下吧,我都被你吓出了一身汗呢。”恰恰宝贝撅着嘴巴喊着。
  可爱丁丁立刻明白了现在没时间去考虑那些事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蜡烛很快找来了,点燃了好几根,屋子里四个角落各放一根,然后在床头柜上又放了一根。
  恰恰宝贝“哧”地一笑,说:“你怎么这么放蜡烛啊?难道不知道这样放蜡烛会招鬼的吗?”
  可爱丁丁吓了一跳,看看恰恰宝贝那超可爱的表情,又笑道:“招就招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是什么模样的呢。”说完拿了一只蜡烛抱着恰恰宝贝向卫生间走去。
  会见鬼吗?那刚才那张脸是不是鬼脸呢?完全的黑暗中,怎么那张脸偏偏那么清晰呢?
  而且,也绝对不是恰恰宝贝的脸,那是一张完全不属于他们俩的一张脸!蜡烛粘在了洗面台上,浴池里放满了水,可爱丁丁看看恰恰宝贝,伸手帮她脱衣服。
  “自己来嘛!”恰恰宝贝抛了个娇羞的媚眼,然后自己动手脱衣服。
  烛光暗淡,朦胧中恰恰宝贝宛如可爱的精灵一般。棕黄色的头发,时尚的发型,浓妆艳抹的脸蛋,涂得夸张的眼睫毛,还有黑色的指甲。整个一个小魔女。
  不知道这样的小魔女到了床上会是什么样子。可爱丁丁不再矜持,手忙脚乱地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抱着赤身裸体的恰恰宝贝踏进浴池里。
  女人是水做的,见到了水,自然更容易溶于水。恰恰宝贝跪坐在水中,慢慢的往身上撩着水,一脸坏笑地看着可爱丁丁。可
  爱丁丁快要被她迷死了,只知道嘿嘿傻笑着看着他,连自己直着身子跪在那里水正好到大腿根都没注意到。
  恰恰宝贝脸微微一红,捧了水一下子泼到了他的身上。可爱丁丁双手往身上一遮,接着又放了开,跪着移动到恰恰宝贝身边,陪着她一起往身上撩水。
  “宝贝,你太漂亮了!”
  可爱丁丁喃喃着,脸慢慢地向恰恰宝贝凑过去。恰恰宝贝抬起头,两个人吻在了一起。可爱丁丁闭上眼睛,如痴如醉,一双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停电真好啊,如果现在灯光明亮,哪来这么浪漫的情调呢?!
  想到这里,可爱丁丁睁开眼睛向蜡烛看过去,这种蜡烛燃得比较快,而他又是拿了个小半截的,希望不要燃完了。
  蜡烛没有看到,却一睁眼看到了那张脸!而此刻,那张脸正在他的脸下迎接着他的狂吻,眼睛就在离他的脸不到一寸距离的地方,带着阴险邪恶的笑意,那种猎物得手的笑,直直地盯着他。尖尖的舌头正在他的嘴里和他的舌头搅拌着,似乎还有一股腥气从周围某个地方涌上来。
  啊?!
  他猛地一愣,抬起了头。
  再看时,却是恰恰宝贝莫名其妙地面孔和表情。难道是幻觉?今天没有K粉啊!
  “你怎么了嘛?”恰恰宝贝不满地看着他,嘴巴撅得老高,表情是那么的委屈。
  是啊,哪个女孩被人吻到一半突然放开也会不高兴的。可爱丁丁搞不清自己是见鬼了还是幻觉了,他需要抽根烟来冷静一下,便四处找烟。
  恰恰宝贝眼泪滚了滚终于落了下来,站起身就往外迈去。可爱丁丁赶紧站起来把她抱住,柔声说:“对不起宝贝,我突然有点控制不住了,怕吓着你,只好赶紧放开了。要不我们赶紧洗吧,好吗?”边说边拿着恰恰宝贝的手往自己下身放去。
  虽然那里现在并没有什么反应——就算有反应刚才也吓回去了——恰恰宝贝也还是羞红了脸,把身子偎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匆匆忙忙地洗完了,然后就那么赤裸着把恰恰宝贝抱出了卫生间然后扔到了卧室里的床上。
  卧室里四支蜡烛还在燃着,照得屋里亮堂堂的。虽然比不上日光灯,但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日光,而是月光。
  可爱丁丁猛地把恰恰宝贝往床上一扔,然后跟着就扑了上去。
  “等等!”仰面躺在床上的恰恰宝贝突然一伸手,“等等。”
  “干什么?”可爱丁丁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她的手。
  恰恰宝贝坐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可爱丁丁,然后看了看墙角的蜡烛。
  “我们来个游戏,”她跳起身,过去把蜡烛一一拿来,熄灭三根,拿着剩的一根对可爱丁丁笑笑,“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闭上眼睛。”
  可爱丁丁想了想,强压下一肚子的激情,依言在床上坐下来并把眼睛闭上。不过他也好奇,做个什么游戏呢?恰恰宝贝把蜡烛放在床头柜上,在旁边蹲下来,祷告一番,招呼可爱丁丁:“过来。闭上眼睛,许个愿。”
  可爱丁丁只好过来蹲下:“许个什么愿?”
  “许个见鬼的愿。”恰恰宝贝说着闭上了眼睛。
  一说见鬼,可爱丁丁望然想起了那张笑脸,登时一个冷颤,真的就感觉那张脸在他眼丘直晃。
  可真是见鬼了!他喃喃着,静一静神,仔细地看了看恰恰宝贝,一点也不像那张脸,便说:“许什么愿啊,我要做爱。其他什么都不想”
  恰恰宝贝转过脸来,目光阴测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可爱丁丁吓了一跳,眼前的恰轻宝贝变了个人似的,他已经不认识了。人还是那个人,但神态,天哪,那神态好可怕!“我说了要许个见鬼的愿!”
  恰恰宝贝说着拿着蜡烛站了起来,可爱丁丁也站起来,他们就那么面对面站着。轻恰宝贝把蜡烛在两个人中间来回摇摆着,眼睛鬼魅一样的看着可爱丁丁。
  可爱丁丁被蜡烛晃得眼晕,正想去族蜡烛,恰恰宝贝却说:“看见了吗?仔细跟着蜡烛光眶,不要分心,你就会看见一个鬼。”
  可爱丁丁奇怪这个恰恰宝贝怎么这么爱见鬼?正想一把夺过蜡烛,却突然发现恰恰宝贝把蜡烛摇晃得越来越快了,蜡烛在他眼前排成了一排,却没有熄灭。
  就在烛光影里,那张笑脸又出现了,带着一种“我们又见面了”的含义看着他,尖尖的舌头伸出来,围着嘴唇舔了一圈,就那么杀气腾腾地凝视着他。
  可爱丁丁张大嘴巴,但没有等他叫出声来,就猛地后退一步,整个人无声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
  
  “我想离婚。”钱千万弹了弹烟灰,终于说。
  “你叫我来,就是为这个啊?”董原郁闷的说。
  “我知道你诚实,人缘也好,关键是,”钱千万哀求似的说,“关静比较信赖你啊!”
  关静当然是钱千万的老婆了,这个毫无疑问。
  “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董原差点跳了起来。
  “好哥们,帮忙啦。我也是没办法,实在是甩不掉她了。完事后我请客,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钱千万边说边把董原的杯子里倒满酒。
  “不是我不帮你,”董原苦着脸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再说,关静也不是很麻烦你嘛,你何必非要这么绝情?!”
  “不是啦,”钱千万摊摊手,无奈地说,“我也不想啊,可是,那个女人他妈的非得要个名分,否则就跟我拜拜,你要我怎么办?!”
  董原看着钱千万,摇了摇头:“你不可救药了!什么样的女人比关静还好啊?”
  
钱千万没有回答他,只笑了笑,很幸福的样子。
  这个钱千万,从小就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听说在高三的时候,班里十九个女生,他全追过。
  老师曾经奇怪地问过他,说:“如果你把追女同学的那份心思用到学习上,相信你连第一名都能追得上。”
  而他则说了一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人当作了他的格言的话:“第一名没有女同学诱惑大。”
  全场轰然。
  他也不是天生对女孩子痴情,只是因为学习不用功,从来都是全班第一名,倒数,所以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董原比他小,自然比他上学晚,但在董原初中毕业的时候,他还在初一里晃着。
  他也有他的得意,每年都在初一里待着,就会每年都认识一批新师妹,正合心意。那么努力地追女同学,当然也是大部分都追到了,每天光是跟女同学的约会就把时间排得满满的,自然就无法考上大学了,但这似乎正好趁了他的心愿。
  现在成了大老板了,典型的爆发户,对女人,也开始左挑右选了。关静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孩,文静秀气,神态安详,绝对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娘子。不知道钱千万着了什么魔,非要离婚。
  “要知道你们结婚才四年呢,都还没有孩子!”董原尽最大努力的、搜肠刮肚地寻找着理由以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他。
  钱千万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庆幸地说:“幸好没有孩子,省了好多麻烦。”
  董原简直要晕了。
  钱千万却哈哈一笑:“等你结婚后你就明白了,结婚,对男人来说,真他妈的是酷刑啊!”
  “那你还要离了再结?!”
  “我他妈的就是贱怎么办呢?!”钱千万一瞪眼,接着笑道,“一天不挨打就皮痒!”
  “那个女人是怎么认识的?”董原想着也许是哪个夜总会里的。
  “网友。”钱千万干脆的说。
  “什么?”董原吃了一惊,“网友?网友也会有比老婆深的感情?”
  钱千万得意地一笑:“当然了,都是女人嘛。而且,网友有绝对的新鲜感呢!”
  董原整个晕了,看着钱千万半天没说话。
  “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被男人用的!你不用有别人用,我为什么不用?谁他妈的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啊?那不冤死了?!我告诉你,这个女的虽然什么都很好,但是,我还是不打算守着她一个过一辈子的。不过呢,她不管我。我有多少网友她都不管,所以我才要跟她结婚的。那个关静,总他妈的问我这问我那,虽说不像那些女人一样靠我养活,但总这么管着我我也烦了啊。”钱千万唾沫横飞的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简直就不是个人!”董原被他的理论惊得连呼吸都忘了,好久才说出一句。
  钱千万没生气,反而笑道:“我知道,我他妈的就是个配种的牲口,行了吧?今天就帮我去劝劝关静吧,这个事情早解决了我早利索。我再拖下去,那个女人就飞了!”
  “飞了就飞了,你不是不缺女人吗?!”
  “那不行,这个女人,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抓住!”钱千万赌咒发誓一样地坚决地说。董原晕了,“什么样的女人啊?我可以见见吗?”董原好奇地问。
  钱千万想了想,脑袋一歪:“行。那个女人,怎么说呢,很神秘的,二十八岁,网名叫‘妩媚的鲨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有时候温柔迷人,有时候又刁蛮可怕。不过呢,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我都迷得要死,所以我一定要和她结婚。
  另外还有一个女的,叫‘水做的女人’,是标准的贤妻良母型的,不过她已经结婚了,还没离婚,而且,她太多愁善感了,总是很忧郁的样子,虽然足够温柔,但男人要的不光是温柔啊,还有刺激,所以我选择了妩媚的鲨鱼。
  再说,妩媚的鲨鱼从来不问我和别的女人的事情,而那个水做的女人,总问我,言语间还有点吃醋的意思,所以我不能离她太近了。”
  
董原不得不佩服地说:“你真的是够费心机的啊!”
  钱千万得意地一笑:“找女人和做生意一样,不费点心机还真不行呢!”说完拿出手机打电话,宝贝心肝地喊了半天,然后让对方到这个酒吧来一趟。挂掉电话,冲董原炫耀似的说:“怎么样?要她来她就乖乖的来了吧?!找女人,就得找这样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你的事情不管不问,爽啊!”
  董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而且他也未必能说服的了他。
  “还是有钱好啊!”钱千万感叹着,“要什么有什么!”
  
  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钱千万起身去开门,先看了看外面的人,然后闪身让对方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进来在董原对面,也就是钱千万旁边的那个位子坐下来。一头浅棕色的头发披在肩上,浅咖啡色的连衣裙,露着粉嫩的胳膊,神态安静,气质不俗。
  确实是个美女,虽然一看就知道是化了妆的,但妆化得非常好,很自然很美。
  “来,我给介绍一下,”钱千万拉着女人的手,笑着,“这个是我的朋友,叫董原。她就是小鲨鱼了。妩媚的鲨鱼,最可怕的动物带着最诱人的表情,真奇怪你是怎么想得出来的,我的小妖女!”钱千万说着在妩媚的鲨鱼脸上亲了一下。
  妩媚的鲨鱼微微一笑,很优雅。董原看着,无话可说。
  钱千万看看董原,得意得笑道:“怎么样?为这样的女人离婚还值得吧?!”
  董原不置可否,他突然发现妩媚的鲨鱼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而且,那种神色转瞬即逝,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难道她并不想跟钱千万结婚?董原心里打了个结。
  “离婚的事情,少不了董原兄弟帮忙。鲨鲨,你来敬他一杯吧。”钱千万一手搂住妩媚的鲨鱼的腰,一手拿着烟,看着妩媚的鲨鱼,一脸讨好谄媚的笑。
  “好的。”妩媚的鲨鱼答应着,翘着兰花指端起面前钱千万刚给她倒好的一杯酒,身子微微往钱千万怀里一靠,对着董原意味深长(真的是意味深长,董原觉得除了这个词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了)地笑笑说:“那我也就跟着叫你兄弟了,姐姐这里先敬你一杯,兄弟你多辛苦了!”声音宛转柔和,百灵鸟一般好听。
  董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妩媚的鲨鱼却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么优雅傲慢神秘莫测几近完美的女人,怎么会看上钱千万那个粗鲁的爆发户呢?董原百思不解。
  “等离了婚,我就到‘豪华’小区去买座别墅,和我的鲨鲨住,谁也不让去打扰,好不好宝贝?”钱千万讨好的把脸凑向妩媚的鲨鱼。
  董原满以为妩媚的鲨鱼会推开他那张满嘴酒气和口臭的脸,可结果却看到她竟跟他贴了贴脸,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钱千万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脸陶醉的笑意,端起杯子冲着他们亮了亮,一干到底,抹一把嘴唇说:“董原,事情就不要再拖了,今天晚上我就陪你回去把事情解决了,怎么样?反正我是要麻烦你的,早解决了你也早省心。”
  董原无奈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哪根弦断了想到让自己去帮他做该他自己做的事情。
  妩媚的鲨鱼也充满期待地看着董原。董原一愣,难道她真的很想跟钱千万结婚?不过凭她的姿色和气质,想找个比钱千万好的有钱的人是很容易的啊。

董原又看了她一眼,琢磨不透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钱千万见董原总去看妩媚的鲨鱼,有了戒备,在妩媚的鲨鱼脸上亲了一下说:“宝贝你先回去吧,我和董原兄弟商量点事。晚些时候我去你那里。”
  “好的。”妩媚的鲨鱼温顺的说着,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小坤包冲董原点点头就走了。钱千万把她送出去。
  这个女人,确实能迷住人呢。董原感叹着,想象着钱千万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可怜样,不由得笑了。目光一闪,他看见在对面的沙发上,钱千万刚才坐过的地方,一张小小的纸片,很奇怪,看上去比名片要大,颜色看不太清,似乎有点发红。
  什么?董原想着应该不是钱千万的名片,也许是从他兜里掉出来的什么东西吧?想想也就算了,懒得起身去拿来看看,再说,也许是钱千万比较秘密的东西呢,比如银行卡或者存折,虽然很不像,但他们那种爆发户的东西最好还是要少动。
  钱千万很快就回来了,董原正一个人喝着酒,钱千万在他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端起杯子冲董原亮了亮,一干到底。
  “温柔吧?”他抹一把嘴角的酒迹,嘿嘿一笑,“现在看着温柔可人,可只剩了我们俩的时候,和到了床上的时候,那可是够凶呢,我开始都有点怕她,不过现在习惯了,竟然被她迷上了。呵呵,我就是贱,没办法,鬼都没法治。”
  “你想好了要离婚了?”董原自己都觉得这句是废话。
  果然钱千万说道:“废话!都不用考虑的事情了。”
  “那是什么?信用卡?”董原冲着从钱千万屁股底下露出一点来的那张卡片翘一翘下巴。
  钱千万一低头,抬抬屁股把卡片抽了出来,一看就惊叫起来:“妈呀,什么东西?!”
  董原赶紧起身过去,拿过来一看,是一张血红的卡片,中间一个白色的骷髅,上面打了个大大的叉号,黑色的叉号,下面一只手托着,上面还有一只手罩着。一个字也没有。
  什么意思?看看背面,都一样的图案。
  “哪来的?”董原问。
  “你先看到的啊!”钱千万惊恐地叫着。
  董原看着卡片,琢磨着,自己第一次看见它就是钱千万起身去送妩媚的鲨鱼的时候。难道是妩媚的鲨鱼带进来的?很可疑。那个神秘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我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没发现有这么个东西吧?”
  钱千万摇摇头:“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面不是干干净净的吗?我也没注意有什么。”
  “我想是不是妩媚的鲨鱼带来的?”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有这么个东西?”钱千万跳了起来,“你是说她是个什么杀手?”
  董原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妩媚的鲨鱼未必是什么杀手,但有这个东西却不是没有可能。
  “我劝你,先不要离婚吧,这个事情很诡异,也很可怕。”董原拿不准这是个什么东西,也无法猜测它想说明什么。
  钱千万只想了片刻就直摇头:“不行不行。我已经决定好了,必须在今天晚上把事情摊牌。我不想再拖了。”
  “也许会有不太好的结果。”董原真的不是在吓唬他。
  但钱千万什么也不怕:“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是要跟她摊牌的!你刚才还说这个有可能是鲨鱼的,又说我如果离婚会有不好的结果,不是矛盾吗?鲨鱼逼着我离婚呢,如果这个东西是她的,那就是她在威胁我,要我赶紧离婚。否则就不是她的。”
  董原也觉得有道理:“那这个东西是什么呢?”
  “不管它是什么了,扔了吧。”钱千万一把打掉卡片,说。
  董原看了看地上的卡片,似乎看见那张骷髅头笑了一笑。


他吓了一跳,再看,又似乎没变样。
  准是幻觉。
  两个人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来到钱千万停在外面的车上时,董原突然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总之一股冷风,带着一种很轻微但很诡异的声音在车里转了一圈。
  董原立刻回头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钱千万没有开车里的灯,只是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后座上有些朦胧。是错觉吧,可能喝多了。董原安慰着自己。
  钱千万什么感觉也没有,还在顾自的教给董原怎么和关静谈。
  “你就告诉她,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没意思了,以后你再帮她找个更好的,有句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好说好散吧。”
  “你这不是比我还了解她吗?说得也很有道理,你自己去说多好呢?她肯定更相信你。”董原没好气地说。
  钱千万摇摇头:“我都说过好几次了,她已经不听我的了。当初我决心多大啊,她怀着五个多月的孩子,都被我一脚踢掉了,就这,她还是不离,我有什么办法?!”钱千万无奈地向董原摊摊右手。
  董原无话可说了。但不明白关静为什么不跟他离婚。一般人总会觉得,就钱千万这样的垃圾,跟着他过什么劲啊,离了算了。但关静是怎么想的呢?董原真琢磨不透。
  女人啊!他在心里感叹一声。
  一种悉悉簌簌的声音从后座上传来,董原立刻回头看去,什么也看不见。
  “你的车里,还有什么东西?”董原颤着声音问道。
  “什么东西?”钱千万一时没听明白。
  “我总听到后座上有声音,有什么东西吗?”
  钱千万闻言猛一刹车,然后打开车里的灯探身向后看去,“什么也没有啊。你耳鸣了。”说着他随手又关掉了灯。
  也许是耳鸣了。董原想着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袜子外面爬动。
  董原穿的是浅口皮鞋,袜子露出来的多,感觉一个小东西在脚面上移动着,就像有人用手轻轻地在他脚面上摸着一样。低头看,什么也看不见。脚的位置光线昏暗。他一抬脚,抖了抖,感觉把什么东西抖了下去。
  会是什么呢?钱千万是个非常干净的人,不可能有什么蟑螂一类的爬虫的,人?更不可能,座位底下怎么可以藏得住人?!会有什么东西在脚下呢?
  “你的车里太脏了,可能都招了蟑螂了。”他嘲笑地对钱千万说。
  钱千万一瞪眼:“谁说的?!我每个星期都去服务公司清理的。他们敢不给我搞干净,我跟他们没完!”
  董原笑笑。这些爆发户门总以为自己是老大,实在可笑啊。
  是不是脚上刚才那只手没有抖下去?董原觉得竟然有个什么东西顺着袜子爬到了小腿上。
  而这时他也感觉到那个应该不是手指,倒真的像什么虫子。眼前立刻出现了电影里见过的那些有毒的小蜘蛛。
  他伸手拍了拍,一边叫钱千万停车。一拍之下,只觉得小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双手登时就抱住了小腿。紧接着就听到无数悉悉簌簌的声音在车里响起,似乎有无数只小小的生物在到处乱爬着。
  它咬人吗?董原不知道,只觉得小腿火辣辣的疼。
  车停下了,钱千万把灯打开,立刻惊呼一声,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然后窜到董原这边,拉开门抓着董原往下拖。


[ 本帖最后由 足球是个球 于 2006-12-13 05: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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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原也在车灯打开的那一刻看清了,满脚爬的,竟然是——蝎子!一只只大小不等的蝎子高高的翘着尾针在爬来爬去。
  他的鞋子上、裤子上、甚至连T恤上都有了。再看看钱千万,不比他身上少。
  董原被钱千万从车上拉下来的时候,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于是身上的蝎子立刻就下饺子一样摔到了地上好多,都在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爬着。
  而车里,两个车座上,满满的全是,还有好多正从车座底下往上爬着,像是惊动了它们的老巢。
  “怎么回事?”钱千万一边抖着身上的蝎子一边惊恐地喊着。
  两个人都被蝎子蛰了好几处,只是巨大的惊恐暂时压住了疼痛,才没有嚎叫起来。
  董原不敢看车里了,只在地上使劲得蹦跳着,抖着身上的蝎子,然后仔细地检查着。一只蝎子卡在了皮鞋口的缝隙处,出不来,便狠狠地蛰了他一下。董原顾不上疼,赶紧脱掉鞋子把它抖出来,得了自由的蝎子翘着尾巴在地上没命地窜着。
  看看旁边的钱千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正一边吱哇乱叫着一边抖着衣服,蝎子像小雹子一样的噼里啪啦的掉着。
  旁边有人听到声音都赶了过来,一看见这么多的蝎子,纷纷惊叫着躲避。
  董原眼角余光突然发现在头发稍上似乎有个什么不属于头发的东西在移动,他仰起脸静静地看着,那个小东西爬啊爬啊,突然掉到了他的脸上。董原赶紧低头,使劲地甩着头,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脸上没有了那个不速之客。
  “我的个天哪!怎么回事啊?”一个胖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他们身边,探头往车里看了看。
  “不知道是哪来的!”钱千万带着哭腔说。
  “赶紧收起来啊,送到饭店里能卖不少钱呢!”胖子一指地上和车里乱爬的蝎子嚷嚷着,围观的人暴出一阵哄笑。
  两个人身上都差不多蛰糊了,董原感觉自己身上找不到好皮了,想着钱千万也差不多,便小声对他说:“我们去医院看看吧,蝎子是有毒的。”
  钱千万点点头,报了警。
  
  110和120很快就来了,一个忙着检查现场,一个忙着给当事人解毒。
  “他奶奶的!”钱千万皱着眉头又痛苦又愤怒还带点委屈地说。
  警察忙了半天,谁也搞不清这些蝎子是从哪儿弄来的,除了钱千万,谁也没这个车的钥匙,而车门也没有被撬的痕迹。
  蝎子是装在黑色的垃圾袋里的,就放在他们的座位底下,蝎子钻破袋子就跑了出来,也可能袋子本身就不结实。
  蝎子数量很多,足足有一百多个,大小不等,是普通常见的品种。
  “谁他妈这么跟我过不去呢?!”
  钱千万郁闷啊,打了针浑身还是疼,一身大小的包,很多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红点,不仔细都看不出来。
  董原也一样,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原来还有这么大一块面积的皮肤,而它们现在都在争相提醒着他它们的存在。
  警察尽可能的收集了那些蝎子,然后问钱千万:“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啊什么的?你自己有没有觉得会是谁干的?”
  钱千万眼睛盯着车看了半天,摇摇头:“不知道。要说和我有仇的,冤家对头当然很多,我是做生意的,得罪人很正常啊,但想来谁也没必要这么整我吧?!”
  问董原,董原更是莫名其妙。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天,突然也没了心情去找关静摊牌了,跟着医生到医院里接受了进一步的处理,然后一起回到钱千万的公司里。

钱千万给妩媚的鲨鱼说了情况,告诉她说今天晚上就不过去了。这个时候公司里当然没人了,都下半夜了。
  钱千万的办公室是个套间,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卧室,平时他不回家就在这里和情人苟合。两个人都疼得睡不着,于是钱千万打开电脑上网。董原平时很少上网的,上了也就是看看电影什么的,今天晚上跟着钱千万,可算开了眼界了。
  钱千万几乎知道所有的成人网站,连某些收费网站他都有注册。那些不堪入目的图片文章把董原看得面红耳赤,而钱千万却看得不亦乐乎,甚至连身上的疼都忘了。
  逛了一圈,钱千万打开了他的QQ。
  “我的网友都是在这里交的。”钱千万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说。
  然后他把他的网络老婆一个个的指给董原看。董原大概的数了一下,五六个之多。
  “这么多人你忙得过来啊?”他惊叹道。
  钱千万得意得一笑:“也不能经常和她们见面啊,有的只是偶尔见见,常见的就妩媚的鲨鱼。”
  钱千万见妩媚的鲨鱼不在线,便给她打电话要她上线,却发现她已经关机了,“可能睡了。”他说。
  那些情人们都有给他留言,他挨个打开,乐得咧着嘴看着。
  水做的女人留的是一首诗:
  昙花:
  我在夜深人静悄悄睁开眼
  看见你的窗前有一丛玫瑰在沉睡
  她先于我走进了你的梦中
  是否从前已很遥远
  从你的睡容里我找不到
  我想知道的那份坚决
  玫瑰刺离开的地方
  有血
  是你的手
  有伤
  是你的心
  
  我向夜空
  默数星星
  也许
  我看不到星星落去
  当然
  我更不会看见你醒来
  我会在月光里
  星星的注视下
  凋谢
  听见了你的脚步
  但我已无力再睁开眼
  你只能看见我
  沉默依然
  你又怎能知道
  在你错过的夜晚
  我从经美丽过的容颜
  
  董原看得眼睛一酸,感觉那个水做的女人一定对钱千万失望至极了。
  “这个水做的女人,对你感情很深啊!”他感叹。
  钱千万哼了一声说:“那才是最可怕的!被女人缠上比被毒蛇缠上更可怕!”
  “你就不能从一而终?”
  钱千万“嗤”的一笑:“想从一而终我也不会选择那样的人啊,我应该选择我的妩媚的鲨鱼呢。”
  董原摇摇头,这个钱千万真是不可救药了。
  “我是个大老粗,没上几天学,上的那几天也都在忙着追女孩子了,所以不认得几个字,她写的这些东西我也不明白,所以也当不了回事。开始还觉得好玩,后来总写这个,好烦。你说我又看不懂,她还写,写个屁啊?!”
  钱千万一边牢骚着一边往前翻和水做的女人的聊天记录,结果真的还有一首诗:
  我是一片飘泊不定的云
  你是一湾美丽多情的湖
  有一天
  我从你上空飘过
  于是
  我看见了你
  也看见了我
  我看见你
  那么清
  那么纯
  我看见我
  就在你心深处
  
  是否
  我的流浪到了尽头
  因此
  我听见了你热切的呼唤
  看见了你深情的眼睛
  感到了你炽热的爱
  
  于是
  我不顾一切
  满含了泪水
  投进你的怀抱
  从此
  我不再是我
  你也不再是你
  
  “不错!”董原赞叹。
  想着如果心扉给自己写一个这个,自己会感动成什么样。
  “狗屁!”钱千万一撇嘴,“刚开始写了几首,我夸她写得好,她就开始没命的写起来了。我那会儿正和她谈的热乎,只好夸她了,其实有的我看都没看呢。”
  董原只觉得悲哀,为那个水做的女人悲哀。可怜她的一腔痴情啊!
  “她不是结婚了吗?那她老公呢?”
  钱千万歪歪脑袋:“好象是对她不好,经常不回家,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唉,也是一个怨妇啊!这种人最难缠了。”钱千万说着叹息一声。
  是啊,那个水做的女人,她以为在钱千万这里找到了爱情,可她哪里知道她在钱千万心里的位置?早已偏远到了他不愿再想起来的地方去了。
  “其实这个水做的女人应该很不错,她被丈夫抛弃,如果你爱她,对她好,她一定会更加珍惜你呢。”董原认真的说。
  钱千万一撇嘴:“你真可笑!别的男人都不要的女人,我要她干什么?丢人?”
  “你怎么这么想啊?”董原叫了起来,“你觉得有感情就可以了,什么谁要谁不要?你那个什么鲨鱼,我看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点她,我告诉你:不管是哪一方面,你都不是她的对手!”
  钱千万笑了:“确实,我玩不过她。你不知道她在床上的那些花样啊,啧啧!”
  董原差点没晕过去。这个钱千万,已经被那只神秘妩媚的鲨鱼迷住了,任什么也不会再让他开窍了。
  “那个鲨鱼有没有写诗给你啊?”董原问道。
  “有啊,”钱千万说着就去翻和妩媚的鲨鱼的聊天资料,“我先认识那个水做的女人的,然后又认识了她,我跟她炫耀水做的女人给我写的那些诗的时候,她说她也会写,还真给我写了。我喜欢她写的,好玩。”翻了半天,终于翻了出来。
  
  我不知如何去等待
  那个遥远的未来
  你抓的越紧我就逃避的越快
  不是我对你没有爱
  也不是感觉不到你的爱
  只是孤独了很久的心
  还不习惯被爱充填
  每天期待着和你见面
  虽然只是几个汉字的交流
  也足够我回忆很久
  很想去握一握你的手
  并肩走一走
  在落日的黄昏
  城市的街头
  两个浪迹天涯的身影
  渴望彼此拥有
  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
  因为彼此间搭有一座爱情的彩虹
  我守在电脑的面前
  你深藏在网络的背后
  凝视的双目
  在电波中交流
  我会爱你很久
  就象我等了那么久
  但我又很脆弱
  象蜘蛛丝容易飘走
  因了网络的虚幻
  爱情的甜酒不知能保留多久
  你是我的网络爱人
  梦中情人
  我多么渴望你走出那一片朦胧
  做我身边一个真实的身影
  我对你呼唤的越紧我就躲藏的越深
  我没有拒绝你
  只是
  揭不开那层网恋的面纱
  
  董原看了半天,感觉这个妩媚的鲨鱼的才情并不在水做的女人之下。真不明白,这个钱千万,一个从名字到人都俗得不能再俗的花花公子,哪来的福气拥有这么多优秀的女人任他挑选?那些女人是不是都瞎了眼睛?
  董原转脸看着钱千万,黑粗的身材,一脸鼓鼓的肉,一个酒糟鼻子,厚厚的嘴唇上总像是挂着口水,董原差点吐了。
  “你能不能改变一下你的形象?我看着你都想吐,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忍受你的!”
  钱千万嘿嘿一笑:“嘿嘿,你不是女人,你当然不会知道我的好处了。我告诉你:女人,不像男人那么在意对方的容貌,她们要的是另外的东西,比如钱,比如性,比如好听的话等等等等。只有男人才在意女人的外貌呢,就像我对她们。你不知道,这些女人个个出类拔萃,各有各的特色,你要我为了其中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树行子,我才不干呢!算了,跟你说了没意思。”
  “是整个森林!什么树行子?!”
  钱千万一抓头:“都一样。虽然她们写得好,不过我最喜欢的是恰恰宝贝的诗,我找给你看,笑了我半天。”钱千万说着开始翻找起来,
一会儿,真给他找出来了,边笑着边指给董原看。
  
  在深夜
  我看见你的网
  在一点点张开
  我看见你的阴谋
  正在海边种葡萄
  种一种甜得发苦的葡萄
  
  红杉树丛里
  有一个小女孩在哭
  原来她被玫瑰刺刺伤了
  血流不止
  血滴
  滴在地上
  变成小蘑菇
  长成小房子
  房子里住了个月亮
  我把月亮藏在被子里
  竟然孵出了一只小鸭
  我相信
  有一天
  它会变成天鹅
  
  董原一看,也笑了。想着这个恰恰宝贝一定如她的名字一样可爱。
  “她开始没给我写,我问她会不会写诗,她说会,我让她写一个,她就写了这个。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钱千万咧开嘴大笑着,自我陶醉在女人的柔情里。
  董原真无法理解,他突然对那几个女人起了好奇心,她们是因为什么而喜欢甚至爱上这个男人的呢?真的是像钱千万说的,是因为钱,因为性,因为他的花言巧语?董原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这时一个大眼睛的头像跳跃起来,董原一看,恰恰宝贝。钱千万点开,恰恰宝贝在网吧里,正在玩游戏。
  “让我看看好吗?”董原说。
  “当然好啊。”钱千万说着点了视频。
  接通视频,董原看见一个打扮前卫时尚的小姑娘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就算是他站在视频范围以外,也还是被她吓了一跳,开始还以为见鬼了呢,那么夸张的造型,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能接受的。但一会儿再看,却发现她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小美眉。
  钱千万招呼她过来,她撅着嘴巴做出一个傲慢的表情。钱千万陶醉了,一再许诺给她什么什么好处,于是她答应着立刻下了线。
  董原琢磨自己在这里无非是个灯泡,就起身告辞了。
  钱千万也不挽留,只提醒他别忘了关静的事。董原答应着,想着关静的事情恐怕不像钱千万想得那么容易,但也没有董原想象得那么复杂。
  
  恰恰宝贝过来的时候钱千万正好把一个成人网站上更新的图片研究完,只穿了一条大短裤去给恰恰宝贝开门。
  “啊?你怎么这样了?”恰恰宝贝一眼就看见钱千万满身的红点子了,吓了一跳,连那长长的眼睫毛都跟着跳了几跳。
  钱千万嘿嘿一笑,没告诉她蝎子的事情,怕吓着她自己就没好事干了。
  “你怎么搞得嘛?真的好酷啊!”恰恰宝贝伸手在他身上摸着。
  钱千万一咬牙:“恰恰宝贝,不碰它好不好?被蝎子蛰了。”
  “蝎子?几个蝎子把你蛰成这样啊?”恰恰宝贝打开大灯,在灯下细数他身上的红色点子。
  “满满一车呢,警察说有一百多个!”钱千万夸张着他的表情。
  “一百多个?”恰恰宝贝惊讶得睁大了画着粗粗的眼线的眼睛,“好恐怖啊!它们呢?”说着她转脸四下里寻找着。
  “都被警察叔叔弄走了,凶手嘛,要关押的。”钱千万关掉灯拉着恰恰宝贝往卧室里走去。
  “是不是关到警察的肚子里去了?”恰恰宝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眼珠一转,说,“我想看看车里还有没有,警察不一定弄得干净。去找找。”
  钱千万吓了一跳:“找那个干什么?你不怕蛰啊?!”
  “傻瓜!如果不找干净,明天你开车还有可能咬你,趁着我在,把它找来,看我怎么收拾它。”
  钱千万一想也好,反正自己是怕了这个东西了,不如让她去找找看,也省得明天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个漏网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再给自己蛰一下,想到此便拿了车钥匙带着恰恰宝贝下了楼。
  
他的公司所在的大厦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就做了停车场给业主们停车。停车场的大门是铁栏杆式的,在此停车的业主都有一张卡,刷卡进出。所以这里没有保安值勤。
  钱千万刷了卡进去,门自动关上,然后他带着恰恰宝贝来到了自己的车前,两个人尽量把声音放轻,免得惊动哪辆车的报警器。
  打开车门,钱千万先探头进去看了看,随手打开所有的灯,把车里照得明晃晃的,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目标,便把位置让给了恰恰宝贝,他自己则抱着胳膊站在一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恰恰宝贝才不怕呢,把小裙子一提,小靴子就踏上了车。她蹲在车上仔细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小角落和死角。
  钱千万站在外面看着她,突然觉得奇怪,一个小姑娘,也就二十左右吧,怎么这么大胆,竟然连蝎子都不怕,蝎子不来找她她还要去找蝎子?匪夷所思!
  四个车门都大开着,恰恰宝贝蹲在车里,先从后坐上找起,每一个地方都仔细地搜寻一番,甚至用手摸一遍,一直找到前排座底下。
  “你说,蝎子就是放在这里的吗?”她一边伸手到车座底下摸着,一边回头看着钱千万问。
  “是啊,我不知道,警察说的。”
  钱千万点了点头,突然又被恰恰宝贝的眼神吓了一跳。那眼神,好古怪!说不出是哪里古怪,但钱千万觉得,自己一身的汗毛突然在一瞬间都站立了起来,簌簌地抖着。
  他在那一刻竟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叫做恰恰宝贝的小姑娘。
  静了静神,钱千万仔细地看着恰恰宝贝,越看越觉得自己不认识她,而且关于她的记忆似乎也成了空白。
  我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她是什么来历?除了一个网名,我对她一无所知。
  钱千万突然有了一种想离开这里的冲动,觉得停车场外面的空间对他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吸引。
  “啊,真的还有一个呢!”
  恰恰宝贝终于找到了一只,用两个长长的指甲捏着蝎子的尾巴,以使它的毒针刺不到她,然后她高高的举了起来。
  钱千万打了个冷颤,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他心惊胆颤地看了看那只蝎子。
  蝎子被恰恰宝贝捏住,动弹不得,只尽力的扭动着身子。
  恰恰宝贝从车里跳出来,骄傲地把那只蝎子亮到他面前:
  “这个好大,我敢说是它们的头头。凡是头头的东西,都是最恶毒的!”恰恰宝贝一手捏着蝎子,一边围着钱千万转着。
  钱千万惊恐地看着她,说:“你想干什么?还不弄死它?!”
  “现在弄死它干什么?”恰恰宝贝歪歪脑袋看看蝎子,再看看钱千万,“它现在又没蛰人没犯罪,有什么理由弄死它呢?除非——”恰恰宝贝看着钱千万,一脸阴险地笑着,向他逼过来。
  “你想干什么?”钱千万惊恐地往后退一步,直摆手,“快扔掉,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恰恰宝贝看看蝎子,又看看钱千万,那表情,比蝎子还要恶毒,而眼神,则比蝎子的尾巴还要让人害怕。
  钱千万傻眼了,一只蝎子当然不是很可怕,但如果它在一个疯子的手里,你怕不怕?更不用说刚刚给那么多蝎子“轮奸”过了。是以他猛地冲上去,一把抓住恰恰宝贝举着蝎子的胳膊,用力甩着,想把那只蝎子甩出去。
  恰恰宝贝捏得很紧,根本甩不掉,恰恰宝贝得意的看着钱千万惊恐的表情,开心地笑了:
  “你是不是很害怕?”
  恰恰宝贝阴阴的笑着,然后一伸手拉住钱千万的短裤裤腰,把蝎子扔了进去。
  她这一下拉得好啊,连里面的内裤都拉开了,蝎子正好扔进了那个关键部位,并且被内裤包住了。
钱千万真个的傻了,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哈哈……”恰恰宝贝一边拍着手一边笑得摇摇晃晃,那被烫得张牙舞爪的黄毛也跟着她的笑颤抖着,樱红的小嘴此刻则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嗜血古井一般张开着,里面的牙齿闪烁着寒光。
  好可怕!
  钱千万脑子里只这三个字在来回的闪烁着,没有了其他的反应,这也是这一晚上留在钱千万脑海里最后的印象了,此后的事情,在他的头脑中全都可以用这句话来囊括。
  就在他发愣的当口,裤裆里的蝎子终于弄明白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它翘着尾巴对准钱千万那个最最最要命的地方狠狠地蛰了下去。
  钱千万惨叫一声捂着裆部就蹲了下去,刚蹲下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拼命地抖着衣服。
  “是不是很疼?”恰恰宝贝站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眼睛里是调皮捣蛋的笑意。
  钱千万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把蝎子抖了出来,那个罪魁祸首在地上没命地逃窜着,钱千万过去,一脚把它踩成泥。
  “你疯了?!”他气急败坏地冲着恰恰宝贝吼着,冲过去伸手就扇了她一个大嘴巴,“给老子记着:以后,不可以再在我面前出现,否则,要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完转身就走。
  “你这个流氓,你这个大坏蛋!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善终!你……。”恰恰宝贝在背后一边哭一边恶毒地诅咒着他。
  钱千万很想回去把她的嘴巴撕烂,但下身剧烈的疼痛使他暂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着赶紧出去,去医院。
  他最终没能走出去,在离出口还有二十多米的地方,他终于捂着下身慢慢地瘫软在地上。
  恰恰宝贝赶上来,弯下腰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他,半天,不可思议地说:“真神奇,诅咒这么快就灵验了!”
  钱千万真想一脚把她踢到地狱里去,怎奈这个想法也只是想了一想而已,再想都懒得想了,他蜷缩在地上,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
  恰恰宝贝那画着粗粗的黑眼线打着长长的眼睫毛的眼睛在他眼前眨着,好奇地看着他。
  “你要死了吗?”恰恰宝贝的表情慢慢变得惊恐起来。
  “好像是。”
  他在心里说,很想让恰恰宝贝送他去医院,但现在这么简单的句子他也难说出来,舌头似乎不是他的了,只在意识里明白自己需要去医院。不过一只蝎子而已,怎么这么厉害?难道是巨毒的?恰恰宝贝伸出一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眨了眨眼。
  “你还没死!”恰恰宝贝安慰似的说,一边又笑道,“你还记得你的银行卡密码吗?”
  钱千万很想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但他什么也做不到,只好闭上了眼睛。
  “你死了?”恰恰宝贝惊呼起来。
  钱千万只好再睁开眼睛。而这个时候,他竟然在意识模糊中看见了另一张脸,一张满是忧郁的脸。
  关静。
  钱千万在心里叫了一声,接着就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董原想来想去,觉得劝人离婚实在是个难以开口的事情,便打电话向准女友心扉讨主意。
  心扉一听说他要劝一个女人跟丈夫离婚,吓了一跳,以为他又看上了哪个有夫之妇呢,脸立刻就拉了下来。待到董原说完,心扉真是哭笑不得,说:“真晕!这种事也能让你碰上?!”
  “有什么办法?!”董原哭丧着脸说,“他们我看是真的过不下去了,而那个关静,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离婚。”
  “她不离就算了,你何必非要他们离呢?”
  “那个钱千万啊!真郁闷!”
  心扉想起那个钱千万,一看不是个好东西,早晚会出事。
“这种事情,真不好办呢,你先看看关静的口气吧,如果她实在是坚决不离的话,你还是算了,不要揽这些事了。”
  董原答应着挂了,想着自己现在在心扉心里该是个什么形象了,劝别的女人跟丈夫离婚,这么缺德的事情,竟然摊到了他的头上。
  
  董原还没有去找关静呢,就接到了钱千万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一听钱千万被一只蝎子蛰得进了医院,董原嘴巴张得好大半天没合上。
  赶到医院里,钱千万正躺在病床上直哎哟。
  “怎么搞的?我怎么没事?”董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受到蝎子的宠爱。
  “不是开始那会,是后来,那个恰恰宝贝他妈的又从我的车里找出了一只大蝎子,然后,他妈的她竟然把那只蝎子放进了我的内裤里,然后它就蛰我那里了。”
  董原竭力控制住想笑的愿望,但没有成功,还是忍不住笑了,并且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他妈的,等我好了决不轻饶她!”钱千万还暗自发着狠。
  门开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轻轻地走了进来,是关静。
  “嫂子。”董原叫了声,起身接过关静手里的汤。
  关静把汤交给他,延伸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他妈的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喝这个银耳莲子羹。”钱千万说着探起身接过汤,慢慢地喝起来。
  “怎么样,不要紧吧?医生怎么说?”董原把椅子让给了关静,自己站在钱千万床边。
  钱千万喝了口汤,无奈地说:“要好几天呢。蛰在了尿道口上,妈的上厕所都疼得要死!”
  董原一看关静在这里,不好意思再笑了,只好竭力忍住。
  “哪天好了,我一定折磨死那个小婊子养的!”
  钱千万喝一口汤,咒骂一声,并不避讳旁边的关静。而关静也不表态,没听见一样。
  “她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啊?”董原很是不解。
  钱千万也不明白,他想了片刻,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她个小婊子是怎么想的!我他妈的没有亏待她呀!”
  “你还要在这里住几天?”
  “不知道。我想今天差不多就回去,公司里好多事情等着我呢。奶奶的,小婊子!”钱千万喝完了汤,胳膊一伸吧碗递给关静,躺回床上又哼哼起来。
  “那你最好少喝汤,如果不敢上厕所的话。”
  钱千万没有说话,只是哼哼着。
  “一会儿不要忘了吃药,我先走了。”关静说着站起来。
  钱千万没理她,然后她就走了出去。董原看着关静的背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总把头发高高的盘起,总穿着一身黑衣,神态总那么安静的女人,她还在希望从她丈夫这里得到什么呢?
  “快去跟她说啊!”钱千万冲着门口一翘下巴。
  董原简直要晕了:“你还在想这个啊?!看人家对你多好啊,你就不能实际一点?你那个什么鲨鱼啊宝贝的,哪个对你这么好了?看,那个什么宝贝还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你何苦呢?!”
  “我他妈的就是贱!”钱千万又来了一句。
  “你就不能让自己不贱?”
  钱千万想了想,摇摇头:“不能。”
  董原一屁股坐到了关静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快去。”钱千万不耐烦地冲着董原挤了挤眼睛。
  董原无奈,想想总也是要走这一步的,便起身追出病房。
  
  董原在医院外面的站牌处赶上了关静,她正在等公交车。
  “嫂子,”董原过去,喊了一声,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关静回头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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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边去说吧。”董原冲着旁边一个停车处的角落翘了翘下巴,也不管关静有没有跟来,自己先到那里等着了。
  关静迟疑了片刻,慢慢地跟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这倒更不好办了,如果关静先开口,董原也许会把话题拉到他要说的事情上,可现在,就直接赤裸裸的等着他开口说,够难为人的。
  “嫂子,你看我钱哥,你不烦吗?”
  董原实在无法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他也确实是无法理解这一对夫妻。想一想干脆直接挑明了说吧。
  关静眨了眨眼,没说话。
  “我听说他要跟你离婚是吗?”
  关静还是没说话,那表情,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离呢?比他好的男人多得是啊,他那么、那么、那么不好,你何必非跟着他呢?”董原感觉自己真的豁出去了,又一想关静可别误会是自己对她有意思才劝她离婚的,那就麻烦了,便接着又说:“你别在意,是钱哥托我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唉,我也不想揽这么个差使,可也无法推却,而且,我也觉得你们很奇怪呢。今天早上我女朋友还骂了我一顿,说我不揽好事。嫂子,如果我说错了,你也别介意,当我没说,好吧?!”说完他看看关静。
  关静依然静静地看着他,那表情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意思。
  “嫂子你说句话呀!”董原轻声地说,关静的态度让他有点害怕,但又说不出是怕什么。
  关静似乎是沉思了片刻,才说:“我不会跟他离婚的!当初说好了的,死也不分开!”说完转身就走。
  董原傻傻地愣了半天,看着关静上了公交车,然后从车窗里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和善得仿佛他刚才是在夸她。
  这个女人,真奇怪!
  董原看着车走了,才慢慢地回到钱千万的病房。
  “怎么样?”钱千万立刻探起身问。董原摇了摇头,在椅子上坐下来说:“她说,你们当初说好了的,死也不分开。”
  钱千万愣了半天,才骂了一声说:“他奶奶的,当初追她的时候,说了哄她高兴的,她倒当真了!我靠!”
  “好了,你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我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董原想了想又说,“我想,关静也会照顾好你的。”
  “我不要她照顾!”钱千万猛地一拍床,整个人都差点从床上跳下来,“我自己跟她说。奶奶的,还赖上我了?!”
  董原没有接他的话,转身出了病房。
  
  冉用轻请地推开门,他确信昨天晚上有人回来过,门口的地上,可爱丁丁的皮包随便的扔在那里。
  “有人在家吗?哥?!”
  喊了一声,没有回答。
  蹬上楼梯,来到二楼的卧室门外,侧耳倾听,里面似乎没什么声音。如果还在睡觉,应该有很大的呼噜声,可爱丁丁有名的呼噜大王,不可能睡觉这么安静的,想着,冉用敲了敲门。
  没有回答。
  冉用心里突然有点幸灾乐祸,准是病了或着怎么了,想着如果他不在,公司里自己就是老大了。
  想到此冉用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已是下午时分,阳光正绚,从朝西的窗子里照进来的阳光正好撒在房间当中,阳光里,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可爱丁丁。
  果然病了。
  冉用心里一阵窃喜,赶紧走上前去抓住可爱丁丁的肩膀摇了摇:
  “哥,你怎么了?都下午了。”
  一摇之下他大吃一惊:可爱丁丁的身体死板僵硬!
  冉用吓了一跳,仔细看看,然后抖抖的把手指探向可爱丁丁的鼻孔,已经没有了呼吸。
天哪!
  冉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是想着可爱丁丁倒霉的,但从没想过他倒这么大的霉。怎么就死了呢?
  冉用现在其实是很想拔腿就逃的,无奈,两腿实在太软了,就只好坐在那里承受着巨大的恐惧。
  “你千万不要变成僵尸啊!”他坐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只好默默祈祷,“我虽然不好,总盼着你出事,但我从来没想过你死啊!你这个时候死了,一定有怨气,冤有头债有主,跟我没关系啊!”
  可爱丁丁僵直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他是怎么死的呢?冉用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可爱丁丁死相很惨,赤身裸体,下身已经被什么东西戳烂,成了一堆血水,两条大腿上也被用什么利刃划了些奇怪的线条,胸前是一个圆圈,圆圈里面是几道弯弯曲曲的线条。
  最可怖的是他的脸上,嘴巴张到了最大的限度,眼睛也睁大得不能再大,虽然眼珠已经没有了光泽,但那种惊恐到极限的神情还是震惊人心的。
  冉用奇怪自己一开始怎么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还以为他病了什么的,哪有病人这副表情的?他分明就是被吓死了。
  吓死了?冉用觉得自己也差点被这三个字吓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后退着到了门口。什么地方传来滴答声,不是闹钟那种滴答,而是,漏水的那种滴答。冉用把目光移向卫生间。
  这个卧室有个独立的卫生间,就在窗户的对面,此刻,它的门虚掩着,滴答声确定无疑是从那里传来的。冉用本想去拿个毛巾被什么的给可爱丁丁盖上,又怕毛巾被的抖动带动它变成僵尸,变作罢。
  要说他其实是很想立刻掉头就跑的,但他搞不清是什么在吸引着他。难道是卫生间里的声音?我一定不能去看。冉用一再提醒自己,然后看了看可爱丁丁的尸体,转身下了楼。
  逃离了可爱丁丁的别墅,冉用没忘了把门锁好,然后开着车在小区里转了起来,转了好几圈后从另一个门口出去。如果有人看见我来过,我就说没叫开门。冉用打好了主意。
  
  心扉一出公司大门就发现了董原,心扉走到董原身边:“喻大帅哥,怎么有时间来这里逛啊?”
  董原笑道:“呵呵,特意来等你呢。走吧,我送你回家。”
  心扉往东边看了看,又看看西边的落日,笑道:“奇怪啊,今天太阳好像没有从西边出来呢。”
  “不用就算了。”董原笑道。心里却在想着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希望我来接送她?
  出了公司大门,心扉笑意盈盈的问:“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董原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心扉是不是要他天天来接呢——莫名其妙地问:“什么事?”
  心扉把脸一板:“你不是要去拆散人家夫妻嘛?!”
  哦,董原恍然大悟,叹口气说:“别提了,那个家伙,总想着赶紧离婚,可他老婆,却总是不肯离,我看那样子,是打算容忍他一切了。我真不明白,他们过得什么劲?感情都没有了,还纠缠什么呢?!”
  “我看那个钱千万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心扉认真的说,“我第一次见他就看出来了,他看我和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不知道他又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网友。”董原又想起了那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妩媚的鲨鱼,那是个可怕的冷美人,绝对符合她的名字。
  “为了一个网友?”心扉不可思议地看着董原,“几年的夫妻感情竟然比不上一个网友?”
  董原笑道:“你说这话,可以证明你对钱千万还不够了解。在他那里,什么感情啊?他的一生就是追女人的一生!他那个网友,我见过,好神秘好可怕的一个人。”
  “怎么神秘怎么可怕了?”心扉立刻来了兴趣。
  董原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相信,钱千万会栽在她手里的。他缠着钱千万非要离婚,真晕,我看那个女人,从姿色到气质,钱千万绝对配不上,不知道她是看上了他什么。”
  “恩,爱是不需要理由的。”心扉点着头说。
  爱是不需要理由的?董原偷眼看看心扉,希望她心扉什么时候也不需要理由的爱上他董原。
  “我一直在想,钱千万,多么俗气的一个名字啊?!”心扉夸张着她的不可思议说,“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董原无声的笑了,说:“我听说当时他们家里很穷,正好又刚刚改革开放,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富贵的名字,不过,在学校里可一直被人当作笑料的。他比我早几年上学,却很快就落到了我后面,老师就说他:你家这么有钱,你还上什么学啊?拖得我们升学率都降低了。于是他就更不用功学习了,只把工夫用来和女同学约会上。不过也真是奇怪,他那么丑,学习那么差,当时他家也不是很富有,却总能得女孩子青睐,让人不懂。”
  “也许,他生来就是桃花命呢。”
  “桃花命?”董原看看心扉,“还有这样的命?”
  “是啊,就是比较走桃花运了,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帮你啊。”心扉一本正经地说。
  “帮我?帮我走桃花运?”董原哭笑不得,说,“好吧,你怎么帮我?”
  “你到郊区去买块地,栽上桃花,就可以了。”心扉认真的说。
  董原差点没把肚皮笑破:“天哪!可真是个好主意!不过我想那些桃园老板,收获桃子的同时,也毕竟大大的收获爱情吧?”
  心扉也笑了,没有答话。
  “不过,钱千万可从来和桃花没什么关系,他甚至连桃子都很少吃。”
  董原倒很想跟心扉说说钱千万被蝎子蛰了的事情,但因为第一次挨蛰自己也有份,而后来钱千万又被蛰在了那么个地方,有点难开口,便没说。
  心扉也笑笑,想着如果真的栽一片桃林就可以尽情走桃花运的话,那她要不要去栽一片呢?
  
  夕阳西下,整个城市朦胧在淡淡的晚霞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浸在了温馨浪漫之中。两个人在大街上慢慢地走着,看着行色匆匆的行人,没有话说也感觉彼此很近,有两只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到了一起,自然得就像它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个身影在眼前一闪,董原立刻转脸去看,是恰恰宝贝。那夸张的造型董原自信不会认错。
  恰恰宝贝也看见了董原,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拉着身边的那个男人匆匆走了。
  “快看,”董原拉一拉心扉,指着恰恰宝贝的背影说,“那个,造型夸张的,就是钱千万的网友之一,昨天晚上她就到钱千万的公司里去找过钱千万,结果,”说到这里,董原突然意识到必须得说钱千万被蝎子蛰的事情了,
 于是考虑着措辞继续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和钱千万正打算去找关静摊牌,关静就是钱千万的老婆啦,可结果在半路上我们的车里就出现了好多蝎子,把我俩蛰得去了医院。后来就没去找关静,我们去了钱千万的公司,然后这个叫恰恰宝贝的就去找钱千万。今天早上的时候,钱千万给我打电话,说他昨天晚上又被蝎子蛰了,在医院里,你知道怎么蛰的吗?就是那个恰恰宝贝从他的车里又找出了一只大蝎子,并把那只蝎子……扔进了钱千万的裤子里!”说完董原看着心扉,又来了一句:“不知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心扉当然听明白了,她正在努力的想象着那只蝎子被扔进钱千万的裤子里的情景,笑道:“这个恰恰宝贝很有个性嘛!”
  “是很有个性,不过,她为什么要那样呢?如果说她不喜欢钱千万,大可不必去找他。可事实是钱千万叫她去她就去了,然后却又那样对他,真是不可思议!”
  “钱千万有没有报警?”
  董原一愣,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我只听他说哪天好了一定要折磨死她。”
  “很严重吗?”心扉边问边向董原转过脸。
  董原脸一红,点点头说:“是。”
  心扉想了想,问:“那你说,钱千万会怎么折磨她呢?”
  这个董原倒没想过。“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都未必能再见到那个恰恰宝贝,你没看见吗,刚才,她旁边那个男的,不比钱千万差啊。又只是网友,不接他的电话他怎么找她?满城里搜索,麻不麻烦?!”
  心扉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关静,还守着钱千万干什么呢?”董原感叹一句。
  心扉也有同感。“也许,她有她的打算。”她说。
  
  可爱丁丁一天没出现了,终于引起了家人的注意,于是找到了别墅里,自然发现了尸体,接着就报了警。
  警察勘察了现场,带走了尸体去解剖。现场勘察只有三个人的脚印,一个是可爱丁丁本人的,另有一个似乎是年轻男子的,还有一个确定无疑是女人的,那是一双小靴子的脚印。
  但现场只发现了可爱丁丁和另一个男人的指纹,那个女人除了几个脚印外,没有一个指纹留下。
  可爱丁丁的惨死立刻传便了他的小小的公司,人人都在谈论着他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这天刚下班,一个警察就找到了董原,要他帮忙联系心扉。
  “你们找她干什么?”董原吓了一跳。
  这个警察他认识,叫杨栋,以前就是他们辖区派出所的,后来到了分局去了,看他的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却比他有出息得多。
  杨栋微微一笑:“别紧张,警察来找有时候也是好事啊。我记得她对一些符咒什么的有点研究,我们刚接了一个案子,死者身上被画了些奇怪的条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是些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吧,想着让她看看。”
  哦,董原放下心来,打电话给心扉,先问:“心扉,如果让你见一具惨死的尸体,你会不会怕?”
  心扉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说:“谁的尸体?”
  “我不知道。警察来找你,想着让你帮着看看,那具尸体上被画了些类似符咒的东西。”
  心扉明白了,说:“可以,等我下班吧。”
  董原答应着,杨栋约好在心扉下班的时候去接她。
  
  钱千万终于回到了家里,是家里,不是公司里,但他回来是想和关静最后摊牌的,真不想再拖下去了,再拖,妩媚的鲨鱼就游走了,像鲨鱼一样的游走了。
  想到妩媚的鲨鱼,他的嘴角泛起一丝满足的微笑。在走到自家楼下的时,不经意地一抬头,发现他家里的窗口竟然黑黑的。
  
难道关静不在家?还是……一个问号慢慢升上他的脑际,并很快就占据了整个大脑。
  不行,一定要回去看看,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想到此立刻转身进了楼洞。
  他一直不明白关静为什么不和他离婚,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说过的死也要在一起?恐怕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钱千万是个非常现实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很少顾及关静,那个水做的女人因为老公的冷淡而和他网恋了,谁敢说关静没有呢?也许有了情人,而养情人需要钱,于是就不会和他离婚。
  以后一定要断掉她的经济来源,一分钱也不能给她!
  钱千万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绿帽子压得直喘,又一想,如果她真的在家里通奸倒好了,不想离婚也得离婚了,而且,她做为过错方,还要给他赔偿呢。
  钱千万又得意起来,直巴望着那个想象的情敌快点出现。
  钱千万和关静结婚只有四年,在这短短的四年里,他至少有三次把关静打得人事不知昏迷不醒,并把两个分别为一个多月和三个多月的孩子一脚踢回了阎王爷爷那里。
  为什么呢?用钱千万的话说,关静是个极端自私的女人,见不得他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而他偏偏又是个多情公子,总在不停地到处散播他的种子。
  两个人的结婚典礼上就有女人抱着孩子来认亲,结果可想而知。只是钱千万这两年已经厌倦了生活中认识的那些女人,他开始把他色迷迷的眼睛盯上了网络。
  当网恋被他发现以后,他已经恋了N次了。不过自从半年前关静发现了他的无数次网恋后,又和他吵了起来,让人烦不胜烦。他奇怪这个女人结婚前那么温柔体贴,结婚后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女人是善变的!他感叹。
  他平时他偶尔中回来总是要大声的敲门,但今天,他竟找出钥匙自己打开了门。
  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可怕。难道关静不在家?还是他们睡着了?
  他悄悄地向卧室摸去。打开门,进去,窗帘拉得严严的,一丝光亮不透。
  他打开灯,没人。看来是出去了。
  TMD!他狠狠地骂了一句,想着等会给她妈妈打个电话,如果她不在那里,那她就死定了!
  因为关静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现在突然在外面过夜了,理由当然可疑。
  谁都不想当王八戴绿帽子。
  钱千万看看屋里什么变化也没有,满意的点点头,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刚打开客厅的门,卧室里的灯光隐隐的照出沙发上似乎坐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关静低着头坐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妈的,吓老子一跳。”他边说边伸手把灯打开。
  关静坐在那里,没有抬头,只是抬了抬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表情呆滞,眼神冰冷。
  “干嘛不开灯?”他走过去,气势汹汹的。
  “不开灯是为了省电。你打扮这么好,又要去约会啊?”关静依然没有抬头,只冷冷的说。
  “是啊,我要去约会,你想怎么着?有本事自己找去!”
  关静轻轻地叹口气,不在和他赌气了。
  “我告诉你:我对你已经没有了一点感情了,你也要有自知之明,我们好聚好散行不?你说你总这么赖着我算什么呢?我又懒得理你,你不觉得寂寞吗?奶奶的,老子晚上陪着别的女人睡觉你不伤心吗?”钱千万一屁股在关静面前的茶几上坐下来,不解的看着她。
  关静抬头看了看他,表情冷漠。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成了黄脸婆了,你说我还能喜欢你哪点呢?你要气质没气质,要模样没模样,你说你哪点能吸引我?!老子当初喜欢你,是因为你年轻可爱,现在,你瞧瞧你这副模样,狗都不理!”钱千万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在关静面前。
  
“所以你就不理我了?!”关静静静地说。
  “还用问?!”刚一说完,钱千万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最后一句,气得大骂一句,“他妈的!你到底是跟老子离不离?”
  “我还没想好。”关静静静地看着他。
  “好,我再给你几天时间,到时候你不离也得离了,趁着这几天你赶紧想想后果吧!”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走。
  她怎么自己在黑灯瞎火的房子里?钱千万突然想起了这个疑问,不开灯省电?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钱千万突然站了下来,想一想,有可能!那天下手太重了,也许把她打傻了,想想从那次打架以后,她确实变了很多,具体变了什么,他想了半天,就是觉得她不那么紧地追他和别的女人的事情了。也好,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钱千万嘀咕着,打开家门正要出门,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像一只冰凉的手在他后颈上摸了一把一样,顿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亏他胆子大,立刻回头,关静像个幽灵一样地站在他背后。
  妈的,她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没觉察?!
  “你干什么去?”
  虽然害怕,但还是不能表现在脸上的,他立刻对着关静吼道。关静还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他也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才发现,关静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我来送你啊。”关静幽幽的说。
  “不用送,我自己会走!”
  钱千万说着,跳出门外,随手把门关上,然后三步一回头的走了。回头不是留恋什么,而是在防备着什么。防备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一种对于恐惧的本能的反应。
  
  董原带着杨栋在心扉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她,然后一起来到了法医那里。
  法医是不相信这些的,他认为那些不过是凶手随手刻划的,为的是泄愤啊或者是凶手本人变态啊什么的,绝对与什么符咒无关。但他还是同意让心扉看了,只说了句:“死相很可怕,你不要怕哦。”
  心扉笑了。
  法医还是用白布盖上了尸体的面部,只让心扉看身体。那尸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完全不像想象中的死人身体,也不像活人身体,心扉只闻到一股很怪异的味道,强忍着。
  尸体因为被解剖过了,所以胸前腹部有一条缝线,但并不防碍整体。两条大腿上的划痕都一样,很胡乱,一般人看了的确可以理解为是凶手为了解气或者故意侮辱尸体而划的,胸前是一个大圆圈,圆圈里面是几道弯弯曲曲的线条。
  心扉看了半天,说:“大腿上的,是一种符咒,而胸前的,不知道是什么。”
  法医还是很鄙夷他们的想法,但因为杨栋是为了破案,所以他这种方式上面领导虽然不提倡,但也不反对,也所以他也不能阻止,但鄙夷是可以的。
  心扉没有理会法医的态度和表情,仔细地看着大腿上的符纹说:“这个大腿上的符咒并没有什么意义,一般情况下,它只是起个支持作用,比如你下一个……见鬼的诅咒吧,把这个符咒加上,诅咒的成功率会大大的提高,但单独这个符咒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什么也做不了。不过这个下符咒的人,似乎是个生手,画得不是很熟练,也不很规范。其实,这些东西只是民间的一些说法,你说它是迷信也可以,说它很科学也可以,关键是你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去看它。”
  “如果它单独存在不说明什么的话,为什么会把它画在这里?”杨栋看了看尸体胸口上的图纹,“难道跟这个有关?”

心扉也抬头去看,但看了半天,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说明了什么。大腿上的这个符咒在我们城市的民间很流行的,一般略懂点这个的人都知道。但胸口上这个,我还真没见过,也不知道它说明了什么。如果它也是一种符咒的话,那倒好理解了,大腿上的符咒一定是支持它的。恩,对,应该是这样。”
  “你没见过这种东西?”杨栋指指尸体的胸口部位,“你从来没见过吗?”
  心扉摇摇头:“我所见过其实也比较少,因为涉及敏感的东西嘛,不是国家提倡的科学。”
  一边法医“嗤”地一笑:“那你不也成了个小女巫了吗?”
  心扉没有抬头,说:“哪里啊,我只是见过她的那些符而已,看见认识,要我画我也画不上来。”
  “看着认识,却又画不上来?”杨栋有点不理解。
  “是啊,就好比有的汉字,你看着认识,但让你写你未必能写出来呢,而符咒比汉字要麻烦多了。而且,我觉得我对这些东西也没有悟性,所以不是很精通。”
  “你还不精通?”董原感叹了一声。
  心扉看他一眼,笑笑。
  “这个人是谁呀?”心扉抬头看着杨栋问。
  杨栋刚要说话,蒙在尸体脸上的白布突然滑落,尸体那狰狞恐怖的脸一下子露了出来,亮在众人眼前。
  心扉正抬着头,没有看见,董原惊叫一声,一把蒙住了心扉的眼睛。
  “干什么?!”心扉吓了一跳,用手去扒董原的手。
  旁边法医和杨栋立刻拣起白布把尸体的脸盖上,掖得严严实实。董原放开手,冲着心扉一笑。
  “怎么了?”心扉知道董原不会无故和她开这种玩笑,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了一点小意外,”法医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没事了。”
  “什么意外啊?竟然还怕我看见。”心扉不解的看看法医。
  一边杨栋看看董原,董原笑道:“没什么,刚才,那块白布掉下来了。”
  “把你吓了一跳是吧?他的表情很恐怖吗?”心扉突然对尸体的面部产生了兴趣。
  “呃,你还是不要看吧。”董原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个方向,让她不再面对着尸体的头部。
  “他叫孙丁,三十四岁,离异。是一家小型私企的老板,昨天傍晚被家人发现死在了他自己的小别墅里,法医鉴定为他是受到强烈的视觉刺激而导致的心脏骤停,他有轻微的心脏病,也就是被吓得引发心脏病死了,也可以说是被吓死了。目前我们正在调查他的社会关系。”
  心扉听着点了点头。
  “另外还有一点,”法医想了想,竟发了慈悲主动说,“死者身上没有多少血!你们可以看尸体上,都没有多少尸斑。尸斑是人死亡后血液沉积造成的,因为血液不再流动了,它们就慢慢地沉在底下并凝固。但这个尸体上,”法医说着把尸体一侧拉了起来,露出它的后腰位置,说,“你们可以看见并没有尸斑。案发时他已经死了接近二十四个小时了,按说尸斑早该形成了,但他没有。我们切开血管,也看不到有凝固的血液。”
  “这说明了什么?”心扉吃惊地问。
  法医白了她一眼,一定是奇怪她怎么这么弱智,然后说:“这说明他在死前或者刚死不久的时候,血液就流干了。也可能是被抽走了,也可能是伤势过重流干了,但前者的可能性大些。”法医说完把尸体放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真是不可思议啊!”心扉半天才感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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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怀疑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身上划这么几到伤痕是不会流多少血的,而把下身剁烂虽然会流很多血,但也不可能把血流干。”一边杨栋说。
  心扉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脸惊讶的表情。
  “看过了我们就先离开吧,不要打扰法医的工作。”董原提议。
  于是他们跟着杨栋离开了解剖室。
  走到门口,心扉又回头去看,这时正好法医打开了那块白布,于是那张噩梦般的嘴脸突然出现在了心扉的面前。心扉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董原看见她回头,赶紧把她推了出去。
  “好可怕!”心扉半天才惊呼一声。
  “我说了不让你看了,死人的脸哪有很好看的?吓着了吧?!”董原拉着她匆匆地望外走。
  “不是的,我是说,他看到的那个东西,好可怕!”
  董原和杨栋不约而同地停了脚步,把脸转向心扉:“他看到了什么?”
  心扉奇怪地看看他俩,说:“当然是极端恐怖的了,否则他没必要被吓死,并且死了还保持着他的惊恐。”
  杨栋和董原互相看看,许久,杨栋说了句:“有道理。”
  “现场有什么?”心扉好奇地问。
  杨栋想了想,说:“我们到外面去说。”
  于是三个人匆匆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在一家大排挡,三个人各自要了吃的坐好,杨栋开始说了起来。
  “这些事情,你们知道就可以了,因为怕泄露了某些东西,领导暂时是不让往外说的!”杨栋轻声地说,“这个人死得很是蹊跷,他躺在二楼,小别墅的二楼上的卧室地上,仰面朝天躺着,下身就那么被刀子之类的东西剁烂,身上又划了那些奇怪的东西,尤其他的表情,妈的,我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尸体,我自己都被吓了好大一跳。”
  杨栋说着端起面前的杯子招呼一下心扉和董原然后喝了一大口,接着说,“我们在现场勘察有三个人的脚印,除去孙丁自己的那个,还有两个,其中一个男的,另一个似乎是个女的,很像一种小靴子的印迹,但奇怪的是,那个穿小靴子的人,只留下了几个脚印,却没有留下一个指纹。
  另一个男的,也有指纹留下,不过很少几个,像门上啊,地上,但仅限卧室,甚至卧室也是尸体附近,其他地方没有,我们初步估计他是孙丁死后才来的。另外那个靴子的脚印,真是让我们头疼。凶器是死者卧室里的水果刀,上面血迹斑斑,但没有指纹,真他妈的奇怪!”
  “被擦掉了吧?”董原猜测。
  杨栋点点头:“有可能,但如此大面积的清理自己的指纹,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所以我们暂时怀疑那个女人是凶手,这个人一定是死者非常熟悉的,并且,有暧昧的关系,否则不可能在晚上跟死者到卧室里去。
  还有,那天晚上,也就是前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正好阴天阴得厉害,他们那个小区一带都停电。孙丁也是在那个时间里死亡的。
  当时,孙丁的皮包就在楼下一进门的地方扔着,但那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你说奇怪吧?一般情况下我们总是把皮包放好的,扔在地上算什么事呢?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促使他把皮包扔到了地上?”杨栋看看他们俩,自己摇摇头,然后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不知道孙丁是一个人回家呢还是和那个所谓的女人一起回家的,”心扉沉思着说,“如果他们是一起回去的,那么皮包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如果孙丁是自己先回家,就不太好解释,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回家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已经在他家了。”

杨栋琢磨着心扉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现在,有三种假设,”心扉把桌子上腾出一块地方,用筷子划着,边说,“一是:孙丁是自己先回家的,然后那个女人又来了,这样的话,孙丁的皮包不好解释。
    二是:孙丁和那个女人一起回家的,这样,皮包好解释,关于两个人进卧室也好解释;
    三是:那个女人先来的,然后孙丁才回来,这样的话,那个女人必须有孙丁别墅的钥匙才行,你们没发现门被撬吧?”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又接着说,“这样呢,皮包也好解释,女人去他的卧室也好解释。”说完了,心扉抬头看着他俩。
    “这就是说,”杨栋看着心扉划过的桌子,其实上面什么也看不出来,边说,“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孙丁和那个女人一起来的,另外一个就是女人先来的?那样,我们去查查都有谁有孙丁门上的钥匙就行了,另外,孙丁既然肯给她留钥匙,那估计她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可以去问问小区的保安和孙丁的邻居及家人什么的,看看他都和哪些女人有来往不就行了?”
    “而且,那个女人这么仔细地擦掉了自己的指纹,很有可能是孙丁认识的,也或者是惯犯,在公安局里有记录,才擦掉了自己的指纹。”董原也说。
    “有道理!”
    “你们是怎么讨论的?关于这个案子,你们也有讨论吧?”心扉问杨栋。
    杨栋一摇头:“还没呢,正在取证。本来今天下午是要开个会议什么的呢,偏巧领导有事,比这个重要得多,就没管。现在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就是:先前我和你说的那些,他是个离异单身,三十四岁,私企老板,很有钱的。”说到这里杨栋皱了皱眉,接着说,“他因为离了婚,所以在和女人的交往上没有什么顾忌,经常带女人回家,男女关系上比较混乱。另外,这个人也比较敞亮,在生意上经常做些小手脚坑人。所以名声也不是很好。
    家庭关系上呢,他有个叔伯兄弟,和他一起开公司,和家人的关系也一般,因为他非常小气,经常为了钱财和家人发生争执。”
    董原突然说:“我突然觉得仇杀的可能性也不小。”
    杨栋点点头:“是啊,一个是情杀一个是仇杀,就这两个可能了。我们的技术员正在采集他的家人和公司员工的指纹脚印,看有没有对上号的。”
    心扉边想边说:“不管是情杀还是仇杀,如果是一般的仇恨,不可能把下身毁掉还在身上划符咒!不管他是怎么死的,背后的真相一定很复杂!”
    杨栋也同意,道:“等明天看看别人的意见吧,我也觉得不简单呢!”
    董原想诅咒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真有点什么诅咒,那就麻烦了。”他说。
    心扉琢磨着孙丁胸前的图案,确定自己从没见过。
    “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诅咒的话,那么,那些符咒又是在支持什么诅咒呢?我最奇怪的是,他的血都哪儿去了?”她说。
    钱千万气势汹汹地离开家,回到公司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时分了。要害处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所以他尽可能的少喝水,也尽量让自己放松。那个小宝贝,小杂种!他在心里咒骂着,琢磨着哪天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在网上浏览了半天,这些成人网站上的东西可不像一般的论坛里的东西更新得那么快,很多他都看了多少遍了,也有了无聊的感觉。
  登陆QQ,每个情人都有留言给他。
  妩媚的鲨鱼是几句话:“亲爱的,身上伤得怎么样?已经快好了吧?这段时间不要喝酒抽烟,记住医嘱。沙沙。”
  钱千万连着看了三遍,嘴咧得赛过瓢。还是蝴蝶体贴啊!
  他一边感叹着,一边点开水做的女人。
  水做的女人只一首诗:
  你一走再无消息
  象飘逝的风不见了踪迹
  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你
  装作对你毫不在意
  我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自己
  我想你已是不争的事实
  我期待着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显示的是你的名字
  我在等待你说“我想你”
  哪怕只是言不由衷的虚情假意
  雨夜的风敲打着窗子
  问我没有星星的夜晚为什么还在想你
  我说我想你真的不由我自己
  拿着手机努力不去拨出你的号码
  空落的心里满都是你
  人说相思的人最寂寞
  一颗心飘飘荡荡没有着落
  
  奶奶的!钱千万咒骂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骂谁。
  如果你厌烦了一个人,就算他(她)是天使,你也觉得天使不美丽不可爱。而他(她)的万千柔情更是你逃避不及的。
  钱千万真想把水做的女人拉进黑名单,拉到了一半,在做最后确认的时候,他想了想,觉得在偶尔的时候消遣她一下也不错,便点了取消。
  恰恰宝贝,我倒想知道你跟我说什么。钱千万想着打开了恰恰宝贝的留言。恰恰宝贝的留言是用各种符号组合成的一副调皮的鬼脸,下面留言说:
  “怎么样啊亲爱滴,小鸡鸡疼不疼啊?嘘嘘的时候疼不疼啊?那些爱做的事情还能做吗?”
  钱千万一边咬着牙一边噼里啪啦一通打字,把个恰恰宝贝骂了个狗血淋头,方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没想到恰恰宝贝在线,立刻就回复了他。
  “骂我?打是亲骂是爱是吗?”她说。
  “你配吗?”钱千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打出了这句话。
  恰恰宝贝发了个大大的笑脸来:“当然了,你的宝贝不配谁配啊?!”
  “你真比我还贱!”
  恰恰宝贝发了个害羞的表情来:“你很贱啊?那我们真的是一对了?!”
  “你过来,妈的,看我怎么收拾你!”钱千万狠命地敲打着键盘,仿佛键盘就是那个恰恰宝贝。
  恰恰宝贝发了个怯怯地、疑问的表情说:“你想怎么收拾我啊?”
  “我干死你个奶奶的!”钱千万把这句话复制了好几遍给她发过去.
  恰恰宝贝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天哪!我奶奶都八十多了,你也爱干?真变态啊!”
  钱千万气得直跳,把老板椅折腾得直叫唤,把一肚子怒火都发泄到了键盘上:“你个小婊子,有胆子就来老子这里,老子一定把你干得三天下不了床!”
  恰恰宝贝立刻发了个笑翻的表情说:“三天下不了床啊?我真怀疑你现在就在床上呢。哈哈。我不知道,你那个被蝎子强奸过的小鸡鸡,还能工作不。”
  钱千万被她挑逗得欲火三丈,正要骂她,妩媚的鲨鱼上线了,不等她说话他就立刻发了个笑脸过去,说:“宝贝今天晚上过来吧!”
  妩媚的鲨鱼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我是来看你的留言的。今天很累,有点不舒服,可能感冒了,我想早点休息。你没事也早点休息吧。”
  钱千万极力要她过来,妩媚的鲨鱼只说了句“抱歉”就下了。
  他奶奶的!
  钱千万把一肚子气都撒到了恰恰宝贝头上,看了看她的回话,然后就去点视频,不料恰恰宝贝今天没有视频。
  她大笑道:“你以为我每次到网吧都能赶上视频的机子啊?呆瓜!不过看你还是行的。”
  钱千万说道:“我是想让你看看我还行不行!别以为一只小小的蝎子就能怎么着老子!就算再被它蛰上几次,老子也一样勇猛!”
  钱千万被自己搞得欲火焚身,三下两下把衣服脱了个精光,
视频已经被恰恰宝贝拒绝了,钱千万搜肠刮肚的想象着自己折磨恰恰宝贝的情形,然后变成文字给她发了过去。音箱里突然传来几声咳嗽,钱千万去点开小企鹅,有人请求加他好友。看看资料,我爱坏男人。奶奶的,还有更贱的?!钱千万通过了她,等她一上线就立刻发了消息过去:“我就是坏男人啊。”一边窃笑着。
    我爱坏男人立刻回复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好!
    钱千万立刻来了兴致,在恰恰宝贝那里打了个“88”就把恰恰宝贝扔到了一边,任她怎么叫唤也不理了。
    两个小时后,钱千万就已经和我爱坏男人互称老公老婆了。网恋就是这么神速,也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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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进展吗?”心扉微笑着看着杨栋。
    杨栋点点头:“可以算有吧。”
    董原今天把公司里的车开了出来,一辆天蓝色的轿车,颜色很漂亮。三个人上了车,直接开到了昨天吃饭的那家大排挡,像他们这些工薪族,也就这里比较合适了。那些酒楼只能偶尔去去。今天他们找了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因为还没到饭时,人不多。
    “进展不大,”点完菜杨栋不用问就开始说,“现场另外两个人的脚印还在排查,只是现场勘察也确实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了,而在他的公司里和家人的排查中,只有一个人比较可疑,冉用,是他的一个堂兄弟,也是他的公司里最大的一个股东,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不知道为了什么,总吵架,已经一个多星期没给对方好脸色了。而冉用,神色上也比较慌张,我们正在对比脚印和指纹,如果出来他就是到孙丁家里去的其中一个的话,我想他会有点麻烦。而且,那个小区的保安也证实他在孙丁死后的第二天下午去过,那就不能排除他在前一天晚上或者夜里去过的可能,还有一个关键,他有那个别墅的钥匙。
    另外,关于那个胸前的图案,我向领导说了我的想法,领导表示支持,说也许是有人利用迷信作案,所以,今天才来找你,”说着他看了看心扉,笑笑,“请你帮忙啊。”
    “我?”心扉吃了一惊,她本来是当新闻来打听这些事情的,哪里有什么本事帮他们啊?“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忙。我说过他胸前的那个符我一点也不认识。”心扉很遗憾地摇摇头,她倒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帮上忙,成就感谁都不拒绝的。
    “他胸前那个符,确实很奇怪,如果说是凶手乱划的,没必要划个圆啊?你说是不是?而且,从伤痕上来看,法医说划得还很用心,有的地方划歪了又重划的,所以,我们应该当作一种符咒来看。”杨栋边说边用筷子沾了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桌子上铺的是碎花塑料桌布,正好有两朵小花被杨栋画在了圆圈里,董原看得心里一动,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
    “会诅咒他什么呢?”心扉沉思着说,“我可以到现场去看看吗?”
    “现场?”杨栋吓了一跳,“那个现场很诡异的,我看了都有点怕呢。”
    “怎么诡异了?”董原和心扉同时问道。
    杨栋皱着眉头:“说不上来,总感觉现场很奇怪,和一般的凶杀现场有点不一样,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也好,你去看看也行,等我请示请示。”说完他站起来到外面去打电话。
    “你真的要去现场看啊?”董原悄悄问。
他对死人的现场是不感兴趣的。
    “如果真的是一种诅咒的话,不可能只在尸体上,房间里有可能也有符咒,再说,去看看心里总有点底吧?呵呵,我还没见过凶杀现场呢!”心扉说着调皮地笑了笑。
    董原捏住她的耳朵轻轻一揪,说:“那个也是可以好奇的?!”
    “啊!为了破案嘛!”
    董原还没放手呢,杨栋就回来了,看见他俩一愣,然后笑了。董原和心扉同时红了脸,杨栋也装做没看见一样。
    “领导同意了,要不我们一会儿去看看。但不能随便动里面的东西,因为现场还在封锁中。”杨栋喝一口酒,又说,“有个小女巫跟着,我觉得胆子还大点。”
    “什么呀?!”心扉笑着叫了起来。
    杨栋和董原相视一笑。
    董原抬头看看窗外,天有点阴,他犹豫地说:“今天晚上天气不太好,有点阴天,要不明天去看吧。”
    “对我来说,不下雨就是好天了。”杨栋笑笑。
    心扉想起了什么,说:“那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天呢?阴得很厉害,我记得那天晚上还打了很响亮的雷呢。”
    杨栋点点头:“没错。那天晚上不光打雷,他们小区那里还停电了呢,孙丁就是在停电的那段时间里被害的。”
    “停电?”心扉又沉思起来,一边说,“我记得你说过的,他是在停电的时候出的事。别的地方也停了吗?”
    “没,奇怪,就他们那个小区,怎么,有什么可疑的?”
    心扉摇摇头,她现在还不能说感觉有什么可疑的,那个地方停电也许是巧合呢,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就不太好说了。
    “你们领导那里有什么看法?”董原问杨栋。
    杨栋说:“能有什么看法?不过是两种猜测,一个是有预谋的谋杀,一个是随机的流窜作案。不过他们都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些。”
    “流窜作案不可能还下什么诅咒。那些尸体上的条条道道,就算不是什么符号,也可以说是侮辱尸体,杀了人还要辱尸,该是仇杀了吧?不过,”心扉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为什么要把尸体的血也弄干呢?那些血到哪里去了?”
    “是啊,真是奇怪!不会是僵尸作案吧?!”杨栋说着自己笑了笑。
    心扉也一笑,但突然觉得,血液和僵尸,真的很有联系呢。
    三个人匆匆地吃过饭,然后开车直奔孙丁的小区而来。这个小区是比较新的小区,靠近郊区了,带别墅的小区,如果坐落在黄金地段,就只能给一少部分人住了。孙丁这个别墅非常偏僻并且隐蔽,如果在人比较少的时间段过来,除了大门口的保安,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
    “他怎么选这么个地方?阴森鬼气的。”心扉看看周围的环境,皱皱眉头。
    “估计是用来约会的。”杨栋笑道。
    打开门,杨栋随手打开了灯。一楼大厅里是枝形吊灯,从前是很流行的,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心扉站在门口往楼梯上看去,感觉不出有什么东西。
    “他的包就扔在这里。”
    杨栋指指地上一个白粉笔画的圈圈。董原紧跟在心扉的身后,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卧室就在一上去楼梯左手的地方,杨栋轻轻地推开门,伸手进去打开灯。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床边地板上,白粉笔描出一个四仰八叉的人形。
    “他就在这里。”杨栋指了指那个人形,眼睛看着心扉。
    心扉看看人形的头朝向与床相反的方向,他应该是面对着床了,那是谁站在他对面呢?
    “我想,他是不是从窗子里看到了什么?”董原看看窗子,孙丁站在床前正好可以看到窗子。
  
 心扉抬头看了看,摇摇头:“应该不是,是站在他的房间里和他面对面的人或者什么东西。他死的时候是晚上,已经很晚了,他不会开着窗子的。”
    “如果是人杀了他,那当然不会,不过,如果排除人为,就有可能了。”董原说着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哪来那么多僵尸饿鬼?!”心扉说着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外面,是小区的院墙,上面爬满藤类植物。
    “如果是人为的,那么,怎么会没有脚印?”杨栋站在那里只四处看着,说,“孙丁有段时间没来住了,而他每个星期都找家政公司来打扫房间,所以,房间里比较干净,没有杂乱的脚印和指纹等痕迹,除了冉用和那个不知名的女人鞋印,没有了其他的痕迹,确实奇怪。”
    “你说那个类似靴子的脚印没有留下指纹?”心扉背靠窗子看着屋里。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杨栋向她走了两步,“所以我很怀疑……。”
    心扉点点头。床头柜上的几支蜡烛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杨栋过来解释:“这种蜡烛是为那些变态的人准备的,做那个的时候用,所以我们肯定那个晚上他带女人回来了,而且,那个女人也许是有预谋的。”
    预谋?
    心扉看看床头柜上,并没有蜡烛沾过的痕迹。四处寻找,却发现在屋子的四个角落里,各有一个装饰性的架子,上面有沾过蜡烛的痕迹。
    “他为什么把蜡烛点在四个角落?”心扉慢慢地走着,把四个角落全看了一遍,每个小架子上都有一一元硬币大小的东西,蜡烛就是沾在那上面。
    “为了亮堂吧?!”杨栋也过来看了看。
    心扉摇摇头:“应该不是,如果要亮堂,完全可以开灯啊,并不是经常停电的,而且,把蜡烛放在一起并不影响它的亮度。你们注意到过吗,”她转过身,看着他们俩,惊恐而又不可思议地说,“当四个角落里都点上蜡烛后,会有什么现象?”
    “什么现象?”董原和杨栋互相看看,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当四个角落里都点上蜡烛后,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是不会有影子的!”心扉说着看了看手里的蜡烛,赶紧扔到了床头柜上。
    “啊?!”董原吓了一跳。
    杨栋也吓了一跳,想想又问:“那说明什么?”
    心扉没有说话,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子探头往外看了看,看了看楼下的地上。杨栋和董原没有说话,看着她想干什么。
    心扉关好窗子拉好窗帘,走到他们身边,一边环视着房间一边说:“那边是卫生间吧?有没有进去看过?”
    “有,”杨栋立刻说,“里面有用过的痕迹,也有点过蜡烛的痕迹,估计案发那天晚上他带人回来洗过澡。”
    心扉点点头。“要不要进去看看?”
    心扉摇摇头:“不用了,我想我们可以离开了。”
    杨栋在前,董原在中间,心扉在最后,三个人离开了孙丁的卧室。杨栋守在门口准备关门,心扉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平时可能温馨也可能浪漫的卧室,如今却堆满了疑问,堆满了令人恐惧的东西。一上车董原就飞快的把车发动起来,冲一样窜出了小区。
    “你们有没有玩过一个见鬼的游戏?”心扉看了看他们。
    董原吓了一跳,说:“才不敢玩那种东西,谁那么无聊啊?!”
    杨栋倒很有兴趣,回头问:“见鬼的游戏?头一回听说呢,怎么玩?”
    “很简单,关掉灯后,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点上四根蜡烛,这个时候房间里就不会出现你的影子,这个和无影灯一样的道理。但有时候会出现意外,比如你会看见一个影子在你的周围,那就是一个鬼魂。”心扉的声音比见鬼还可怕。
杨栋打了个冷颤,又笑道:“什么呀,这么容易就见鬼了?!”
    “这是最近在网络上流行的,但范围很小,而且也并不是很恐怖,所以知道的人和喜欢玩的人并不多。一般,这个游戏要好多人一起玩才好,很多人在一个屋子里,沿着四角慢慢地走,没有一个影子,当一个影子突然出现的时候,就是说,有鬼在你们中间。”心扉转脸看看车外,夜色朦胧中,似乎正有无数个神秘的影子在晃动。
    “那你是说,他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突然见鬼了?”董原头也没回的问。
    “至少,他玩过这个游戏。”
    “你知道流行这个游戏的那个网站吗?”杨栋沉声问道。
    心扉说了那个网站,杨栋记了下来,然后在半路上下了车,回到家后就登陆了那个网站。
    经过调查,他发现这个游戏确实不怎么流行,只在少数人中流传着,比那个什么笔仙碟仙的差多了,但还是被描述的神乎其神。真的是这个游戏的原因吗?难道孙丁真的是因为这个游戏而见鬼了吗?杨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钱千万觉得实在是没办法摆脱关静了,而现在,他又迷上了那个我爱坏男人,简直一天不聊就过不去。早早的把员工打发下班,他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办公室里,打开QQ等着我爱坏男人。我爱坏男人很长时间还没上线,于是无聊中他给董原打电话问他关静的事情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没想到董原反而问他关静的事情怎么处理,钱千万的头又大了起来,眉毛拧成个疙瘩说:
    “我不是拜托你了吗?你软硬兼施想尽一切办法吧,我是没办法了,又不能杀了她去。”
    董原想了想,说:“你去问问他有什么条件吧,尽量满足她的条件也许能行。软硬兼施是该你做的,我怎么施啊?哈哈。不过你也可以问问你那个什么鲨鱼啊,看她有什么好办法。”董原说完就挂了电话。
    问问鲨鱼?钱千万见妩媚的鲨鱼不在线,便给她打过电话去。
    她一接钱千万就心肝宝贝的叫了半天,然后说:“我正在想你呢!真让人头疼,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关静离婚啊?”
    “没有。”妩媚的鲨鱼静静地说。
    “我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找个杀手把她处理掉吧?!”那边妩媚的鲨鱼没有说话。
    “宝贝你今天过来吧,我一个人寂寞死了。”钱千万刚说完,我爱坏男人就上线了,见他在线立刻就给他发了个飞吻来。钱千万喜得眼冒红心嘴流口水,立刻给她发了个大大的拥抱过去。
    “我今天不太方便,外面又下雨,改天吧。”妩媚的鲨鱼说。
    “可是我现在就很想你啊!”钱千万一边说着,一边又找了很多下流暧昧的图片给我爱坏男人发了过去。我爱坏男人发来一个害羞的表情,钱千万喜得抓耳挠腮,竟没听清妩媚的鲨鱼说了些什么。
    “过来吧,我等你啊。”他只好说。
    “我说了不方便,改天。”妩媚的鲨鱼坚持着说。
    钱千万立刻说:“那你赶紧休息,明天我等你。”说着不等妩媚的鲨鱼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宝贝,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了半天了。”钱千万终于腾出手来打字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脑的屏幕。
    “我有点事情耽误了,”我爱坏男人发了个难过的表情说,“你生气了吗?等得急了吧?”
    “是有点急,不过是因为担心你啊!”钱千万一边点了视频一边说,“你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不是和哪个帅哥有约会吧?”
    我爱坏男人通过了视频,在等待视频接通的片刻,她说:“一个女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吵架了,我去劝了半天。”
    视频接通了,钱千万拿起耳麦,喊了半天,那边终于传来了我爱坏男人轻浮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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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千万原以为我爱坏男人不会跟他视频的,毕竟认识不久,但他发现她其实是个很正统的女人,衣服穿得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开放。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钱千万突然问。
    现在不用打字了,直接说话,很方便。
    我爱坏男人轻声地一笑:“我是搞室内装潢的。你呢?”
    钱千万咧开大嘴笑了:“我自己搞了个小公司,混口饭吃。等我买了房子一定请你帮忙装潢啊。”
    我爱坏男人立刻答应:“好啊,好啊,我们公司里好多设计名师呢,很多有名的小区的室内装潢都是我们做的。”
    钱千万夸了她两句,又把话题拉到了感情上,然后两个人老婆老公的喊了起来。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地响动,钱千万回头看了一眼,没在意。
    他的这个公司是个很大的套间,又是三楼,有个蟑螂爬虫的也不奇怪。现在还不到深夜,外面走廊里有人也正常。
    “老婆啊,我现在正在想你怎么办呢?”钱千万涎着脸说。
    我爱坏男人“吃吃”地笑了,说道:“那你就过来嘛,我也很想你啊。”
    “想我什么?”钱千万立刻暧昧地笑道。
    “你好坏啊!”那边我爱坏男人用纤纤食指点了一下摄像头,带着娇羞说,“想你抱抱啊。”
    钱千万立刻在椅子里坐不住了,来回挪动着屁股,一副猴急相。
    外间,要么是走廊里,真的好象是有人在走动,声音很轻微。
    真是自觉啊,这个时间轻手轻脚地走路,不会影响别人的。
    对了,这个时间轻手轻脚地走路的,会是干什么的呢?
    钱千万突然有点不放心起来,便对我爱坏男人说:“老婆,稍等一下,我去趟厕所。”
    “去厕所干什么?”我爱坏男人捂住嘴巴偷笑。
    “去打飞机。你是不是想听我这么说啊?”钱千万边说边站了起来。
    那边我爱坏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
    钱千万正准备离开,看着她,突然说:“哎,有个什么东西掉到你的领子里面去了。”
    我爱坏男人吓了一跳,立刻低头看。
    “掉到里面去了。不会是蟑螂吧?!”
    “这里怎么可能有蟑螂?!”
    我爱坏男人说着就拉开领子往里面看,三拉两拉,春光泄露,全被钱千万看到了,钱千万也不去厕所了,眼睛盯着视频,慢慢地又在椅子里坐了下来。
    我爱坏男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抬头看着钱千万说:“没有啊,你是不是看花了?”
    “真的掉进去一个东西,好象还爬了两下呢。”钱千万认真地说。
    我爱坏男人干脆把上衣脱掉,露出里面的胸罩来。钱千万差不多要把自己整个的贴到屏幕上了,一边看一边没忘了抓图,想着以后随时可以看。
    我爱坏男人抓住胸罩下面抖了几抖,也没什么东西掉下来,然后抓住裙子的腰又抖了半天,在地上找着什么。钱千万现在不打飞机都不行了,不过他倒没必要去厕所,直接在这里就地解决。
    “没有啊。”我爱坏男人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便疑惑地看着钱千万,一见钱千万的表情,知道上当了,把裙子一放,又穿上了上衣,坐下来看着钱千万。
    钱千万正在紧要关头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声很响亮的动静,顿时差点给他吓回去。
    谁在外面?
    他回头看了看紧关着的门,外面没有开灯,他什么也看不见。不会是小偷来了吧?想着,就没了心情。
    “我真的要去厕所了,憋坏了肚子就不好了。”他对我爱坏男人说,然后摘下耳麦离开了座位。
外间很大,也很杂乱,文件柜东一个西一个的,他本人是不太讲究条理的,只要保证干净卫生,东西乱一点没关系,正好还可以体现他的工作和业务的繁忙。
    如果是小偷,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手里,比如钳子扳子什么的,钱千万虽然刚才血冲头顶,但还没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他这里防身的东西是有的,橡皮棍。从街头小摊上买的,别看只是橡皮的,真要在脑袋上敲一下,也够受的。
    他把橡皮棍拿在手里,听到后面我爱坏男人说:“上厕所还要带橡皮棍,是不是尿不出来就打PP啊?”
    他回头冲她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拉开了门。他听到声音似乎是在文件柜那边,不知道对方要偷什么东西,因为那里除了文件可以当废纸卖外,实在没什么可以换钱的东西。他的保险柜在卧室里,也就是他刚刚离开的房间。
    打开灯,他站在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这样,如果那个人想猛地扑上来给他一家伙的话,他会提早发现的。
    
    等了半天,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肯定是躲起来了。钱千万小心地查看着每个柜子后面,房间的每个角落,他可小心着呢,随时都准备着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整个房间搜完了,什么也没发现。他站在一个柜子后面,愣愣地看了半天。难道是听错了?如果是外面传来的声音,应该不会有那么大。想到这里他看了看通向走廊的门口。
    那里,门上,有个什么东西影影绰绰的,他立刻盯着那个东西走了过去。
    这是他的地盘,他对这里的每一个东西都非常非常的熟悉,就算有支不属于他的圆珠笔他也能注意到。难道是什么人潜进来放下东西就走了?这个想法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潜进来的人,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目的吧?!
    他走过去,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在门的把手上,挂了一张小纸牌,在那里摇晃着。
    那肯定不是他的东西,他绝对没有在门把手上挂什么纸牌,而且晚上员工都下班后他还注意到没有什么改变呢。真的是刚才有人打开他的门给他挂上的吗?可是他已经很仔细地把门锁好了,从外面,没有钥匙是绝对进不来的。没有风,但那张纸牌却在晃动着,它为什么会晃动?
    钱千万从来都是个大老粗,但某些时候却非常心细,比如当涉及到生命安全的时候,就像现在。应该不是什么定时或者不定时的炸弹一类的吧?他想想自己没让谁痛恨到消灭的地步。但现在如果让他直接取下那张卡片,还是件难事。他真担心卡片连着什么线路,然后他一拿卡片,门口或者什么地方突然发生爆炸。
    钱千万突然笑了,为自己奇妙地想象力笑了。走到跟前,他看清了那张卡片上的内容,同时他也莫名其妙继而惊恐万状后退去,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那长卡片。
    橡皮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手里掉了下去,他没有发觉,也忘了背后的危险,直退到靠墙退不动了才停下,眼睛还是盯着那张卡片,虽然现在的位置绝对看不清上面的内容,但他惊恐的表情表示那张卡片的危险程度并没有因为距离而减弱,反而更让他联想到了什么。
    卧室里传来一阵噪音,是我爱坏男人等不及了。
    钱千万突然想起,卧室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看看卧室的门,他猛地冲了过去,在打开门的同时他习惯性地把外间的灯也关掉了。
    关上门,并且仔细关好,他一步窜到了电脑前。
    我爱坏男人正在无聊的看着他。
    “怎么这么久啊?可以证明你不是早泄了。”我爱坏男人一看见他戴上耳麦就坏坏地笑道。
钱千万的感官还停留在外间的恐怖事物上,他强自镇定下来,对我爱坏男人说:“老婆,我有点事情,稍等片刻我再接通,我这里的视频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说完他不等我爱坏男人回话就关掉了视频。然后他匆匆拿过手机给董原打了过去。
    董原正准备睡觉,奇怪他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打过来,以为他找到了让关静离婚的办法了呢。不料钱千万却惊恐万分地说:“我又看见它了!”
    “看见什么了?”董原莫名其妙。
    “那天我们在酒吧里见过的那张卡片啊,上面有个骷髅头,你说很诡异的那个,现在,刚才,我看见它被挂在了我的房门把手上,是在里面的这边!”钱千万一口气说完,都忘了呼吸,说完半天憋得脸通红才想起来呼吸,便深吸一口气。
    那边董原也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啊?!什么?谁挂上去的?”这是废话,钱千万如果知道是谁挂上去的,一开始就告诉他了。
    果然钱千万恼火的说:“就他妈的不知道是谁干的呢!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出去看,以为是小偷,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人,后来就看见它挂在了门把手上。你知道我的东西我都很注意的,不是我的东西我立刻就能发现。我肯定是刚才挂上去的,下班的时候我关门还没看见有呢!”
    董原想到那张神秘的卡片,自然会想到那个神秘的妩媚的鲨鱼,于是问道:“你那个鲨鱼有没有去?”
    “没。今天我让她来,她来月经了,不方便,就没来。你说会是她吗?”
    “不知道。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张卡片代表了什么意思呢。”董原说。
    “这就是可怕的地方啊!”钱千万喊道,“如果是要挟要钱,直说就是了,搞这么个不阴不阳的东西,才头疼呢。我很担心……。”钱千万本想说很害怕,又觉得说了没面子,便没说。
    董原也没问,只是安慰了他,答应明天过去看看,明天正好是周末。
    只能这样了,钱千万再三嘱咐董原不要忘了,然后挂了电话。会是谁把它挂到了我的门上呢?钱千万想着忍不住又回头向外面看去。
    外面关了灯,又关着门,什么也看不见。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不关外面的灯好了,有什么事情趴在门上的小窗上也能看到。想到小窗,他想到他看不见外面,也许,外面现在正有人趴在小窗上看着他呢。
    想到此,钱千万在空调打出的26度的室温里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房间里也没开大灯,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另外就是电脑的光亮,所以,就是真的有人或者什么东西趴在门外往里看,他也不会看见的。
    钱千万几乎是窜到了门口一下子打开了室内的大灯。他退到电脑前,一屁股坐到椅子里,眼睛还盯着门上的小窗口看着。现在,如果有人趴在那个小窗口上,他是能看到的,但那个人如果远一点的话,他还是看不见对方。现在谁他妈的还在门上搞个小窗子啊?钱千万郁闷了半天,想不通那些盖房子的人哪根筋坏掉了。
    QQ在没命地叫唤着,是我爱坏男人。钱千万点开,我爱坏男人还在耐心地等着他。
    “我刚刚出了一身冷汗。”钱千万点了视频边戴上耳麦边说。
    我爱坏男人一脸的坏笑:“是虚汗吧?!爽吗?”
  
钱千万笑道:“爽歪了。”
    “现在能看见我了吗?”我爱坏男人边说着边轻轻地拉了拉领口。
    钱千万立刻瞪大了眼睛把脸凑到电脑前,然后咽了口口水说:“在往下一点。”
    我爱坏男人“扑哧”一笑,把衣服放好。
    “老婆啊,就给我看看吧,都叫了你这么多老婆了,给我看看不行吗?!”钱千万很快就把外间的威胁给忘了。难怪他自己都说他贱呢。
    我爱坏男人微微一笑,说:“好啊,想看哪儿?”
    钱千万想了想,说:“看大腿。”
    “晕!”我爱坏男人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
    钱千万涎着脸说:“好老婆,就看一眼了,快嘛!”
    我爱坏男人挑逗地给了他一个媚眼,说:“就看一眼哦,不许有反应的啊!”
    “行行,有反应也得我自己解决不是吗,我才不自找麻烦呢。”
    说归说,一想到那个神秘诱人的大腿,钱千万立刻就猴急起来了,想了想,干脆把裤子脱掉了,省得碍事。
    我爱坏男人却忸怩着,挑逗着他,就是不给他看,钱千万急的要钻进电脑里去了,我爱坏男人才微微把裙子往上拉着,拉到一半停下了,就那么看着钱千万。
    “哎呀,憋死我了!”钱千万吼道。
    我爱坏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低下头寻找着裙子的拉链。钱千万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她看着,等着她把裙子脱掉。
    我爱坏男人终于找到了拉链并拉开,然后头也没抬的说:“我站起来好吗?那样你看得清楚些呢。”
    钱千万连声说好。
    我爱坏男人脱掉裙子后就抬手调整摄像头,但一抬起头后她却看着钱千万愣住了,手还在往摄像头的方向伸过去,但停在了半空中。她的表情越来越恐怖越来越夸张,见鬼一样。
    钱千万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脸,奇怪自己脸上是不是突然多长住一个鼻子或者眼睛来啊,要不她怎么吓成那样?!正想着要问问她呢,就听我爱坏男人冲破极限地狂叫一声:
    “啊~~~”

“怎么了?”钱千万吓了一跳,赶紧问。
    “看你后面,门上的窗子!”我爱坏男人说着捂住了嘴巴。
    钱千万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脸向门口看去。
    只看了一眼,钱千万就慢慢地向后倒去,接着整个人躺在了地上,没有了知觉。
    杨栋把网上关于那个见鬼游戏的所有资料都找了来,研究了一番,觉得孙丁的卧室还是很适合玩着个游戏的,那么,也许这个孙丁就是为了玩这个游戏才按着这个游戏要求装潢了一下卧室的。
    他想到孙丁那卧室四个角落里的架子,和整个卧室的装潢很和谐,应该不是后来才做的。
    那么,孙丁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呢?一般人,一说到鬼避之惟恐不及,谁还特意把房子搞成容易见到它的样子啊?那不神经病吗?!
    所以杨栋怀疑这个孙丁有文章,也可以说是这个游戏有文章。于是,他向领导汇报里自己的想法。被领导斥之为奇谈怪论。但也有几个同事对他的研究起了兴趣,于是一起研究起来。
    “我们知道孙丁是偶尔吸吸毒的,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会给他造成幻觉,如果他在吸毒后再玩这个见鬼游戏,我估计见鬼的可能性将会大大增加!”杨栋看着手头上掌握的资料说。
    “我倒是好奇,那个游戏是不是真的能见鬼,如果不能,值得他特意把房子装修成那个样子吗?除非他不知道,不知道那个房子的格局是见鬼游戏的格局。”一个同事说。
  
 杨栋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所以,我倒是很想去他的房子里看看,能不能以一个游戏来见到鬼。不过,那是他的房子,而他又凶死在里面,如果见鬼,大概也是见到他的可能性大些。”
    一个同事笑道:“那不更好吗,顺便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也省了跑腿了。”
    杨栋也笑了,说:“那好,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有人愿意去?”说着他转脸挨个看着他的几个同事。
    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好意思说害怕,于是三个人都去,加上杨栋一共四个人。
    “有没有人害怕?今天晚上天气还是不好,可是比较容易见鬼的啊!”杨栋开玩笑地问道。
    一个同事拍了拍口袋说:“咱们带着枪,还怕它个小鬼不成?!”
    另一个同事也笑道:“怕什么,几个大男人,还怕一个死鬼?!”
    大家都“哄”的一声笑了。
    等到下班,几个人吃过饭,稍事休息,就来到了孙丁的别墅。杨栋带头上了二楼,打开卧室的门并随手打开灯。蜡烛还在床头柜上,他们点上。
    “如果孙丁真的带了个女人回来,为什么不见那个女人的指纹和其他痕迹呢?仅仅就几个鞋印,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一个同事看着地上那个亡者的白描,百思不解。
    杨栋也看看地上,点点头说:“是啊,单看脚印,冉用和那个女人都只到这个卧室里,并且,冉用有出去的脚印,而那个女人,连出去的脚印也没有。怪哉!”正
    说着,突然间一种想法在脑海里浮起,挥之不去。那个女人,会真的是鬼吗?
    “那个女人,真的很可疑啊,我是说她的身份或者来历。”杨栋想想又说。
    “孙丁的女人都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这个倒没想到去调查呢,有关系吗?”
    一个同事抬头看着被沾在房间四个角里的蜡烛,说:“如果他真的做过这个游戏,那么,他就是经常上网的;如果他经常上网,那么,那些女人有可能是他的网友。也许,他们一起玩这个游戏,那个女人也死了,但尸体被吃掉了?”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
    杨栋也笑道:“你是说老虎作案啊?!”
    看看他们都准备好了,杨栋说:“关灯吧。”
    灯关上了,几个人都围在杨栋身边。
    “拉开距离,不必靠墙太近,但一定要靠近蜡烛。走一会休息一下,开始吧,谁打头?”杨栋看看他们。
    几个人互相看看。一个同事说:“我来,怎么走?”
    “逆时针。”
    说完杨栋站到一边,看着他向东南方向的蜡烛走去,后面的人一个一个跟上,拉开三四步的距离,他自己则跟在最后。靠不靠墙应该没很大的关系,但一定要靠近蜡烛,这样,如果有影子,影子就会被拉得很大很高。
    外面天一定阴得厉害,有可能要下雨,正是适合小鬼出没的天气。
    走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同事们一个个走累了,都拿眼睛看杨栋,再瞅瞅蜡烛。
    杨栋往房间中央一站,奇怪地说:“怎么没来呢?”刚说完,突然一个同事张大了嘴巴指着他的背后说不出话来。
    杨栋一愣,看见其他的同事也都惊讶而惊恐地张大了嘴巴,正要说话,一个同事一把把他拉到一边,他回头一看,在他刚才站过的背后,一个黑黑的影子立在那里,人的形状。
    原来真的能招来鬼啊?!杨栋和同事们互相看看,从来不信鬼神的人现在也疑惑起来了。
    影子在那里一直没动,就像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站着一样。
  
杨栋一把掏出枪来,小心地靠了上去,几个同事立刻跟上,免得有意外。杨栋走到影子跟前,影子没有丝毫反应,他慢慢地向着影子伸出手,手竟然穿过了影子,他看见自己的胳膊上有一片似乎比较暗。
    “你是谁?”杨栋沉声问道。
    没有回答,影子依旧保持着沉默。
    杨栋围着影子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一个同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一声惊叫。
    “开灯!”杨栋喊道。
    一个同事冲过去打开了灯,一瞬间,影子不见了。
    几个人都抹了一把冷汗,四处查看着。
    “还真邪门!”一个同事说。
    杨栋盯着那几跟蜡烛看了半天,对一个同事说:“把蜡烛带走。”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向蜡烛,防备着突发意外。蜡烛被从烛台上拔了下来,熄灭后装进了一个袋子里。杨栋拿着枪,把房间里仔细地搜了一遍,确实找不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要说除他们之外的人,就连除他们之外的会喘气的也没有一个。
    难道世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如果真的有,那在这里出现的也应该是孙丁才是,不可能还有别人吧?!为什么偏偏孙丁不来呢?那个女人是谁?她会是那天晚上和孙丁一起回来的那个女人吗?
    杨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找不到什么,只好先暂时离开了。下楼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心比腿跑得快。
    董原来到钱千万这里的时候,钱千万正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敲了半天门,他也没敢出去开门,虽然已经是上午九点了。董原以为他不在,只好给他打电话,钱千万才壮着胆子来给他开门。
    “发生什么事情了?”董原一看钱千万脸色都不像个人了。
    钱千万眼睛溜溜的转着,拉着董原做贼一样的闪进了他的卧室,把门关好,锁死,然后出溜一下钻进被子里,依然发抖。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董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好可怕!”半天,钱千万才憋出一句话来。
    “那张卡片呢?”董原问。
    卡片?
    “还在门上啊,我没动。不过,好像……。”钱千万想了想,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去给董原开门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门上的卡片。
    董原一愣,立刻起身出了卧室,一看外间的门上,什么也没有。
    “卡片呢?”他回头问钱千万。
    钱千万也奇怪:“我没动啊,也确定没有人来过!”
    “你确定和上次见到的一样吗?”
    “我只能说非常像”钱千万也有点拿不准了。
    “昨天晚上有人来过吗?”董原头也没抬的问。
    钱千万摇摇头,突然又觉得不能说没人来,那个贴在门上小窗子上的脸就是人脸。
    “昨天晚上,在发现那张卡片后,有一张脸贴到了我的门上,就在那里,”他说着冲着门上的小窗子一翘下巴,“直接就把我吓昏过去了,醒来后我直接钻进了被子里看也不敢看了。”
    董原走过去,打开门里里外外看了半天,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什么样的脸?”
    钱千万打了个哆嗦:“很可怕!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表情!”
    “男的女的?”
    “好像是个女的。”
    “你也怕女的?”董原嘲笑道。
    “我不怕女的,我怕女鬼啊!”钱千万叫道,叫得自己又害怕了,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
    “报警了吗?”
    “什么?”钱千万没听明白。
    “你有没有报警?看到脸的时候。”
    钱千万一瞪眼:“我直接就昏过去了,哪里还报警?!甚至连那张脸究竟什么样子也没看清呢。”
    “没看清就把你吓昏了?”董原一晕。
  
钱千万略微有点懊恼地说:“我那会一直在想着如果有人从那个小窗子里往里看就能看见我,而我看不见他,于是我就把这个房间里的灯打开了,那样,我也可以看见他呢。”
    “结果你就真的看见他了?”董原笑道。
    钱千万缩一缩身子:“我宁可不看见他呢。”
    “什么样的女人?很丑吗?”董原回到床前在电脑前的椅子里坐下来。
    “不是她长得丑,而是,她的表情太可怕!一般长得多么丑的人也到不了吓人的程度,所以那张脸应该不是因为丑,而是因为她的表情。我记不太清楚了。”
    是的,一般再怎么丑的人,也到不了吓人的程度,而吓人的,无非是他的表情。董原无法想象一个立刻就把钱千万这样的大老粗吓昏的表情。
    “她对你说什么了?”董原问钱千万。
    钱千万摇摇头:“她什么也没说。”
    “那你是怎么看见她的?无意中?”
    钱千万一笑:“我正在和别人视频,她先看见的。”
    董原看了看,如果钱千万坐在电脑前的话,正好是背对着门,而视频则正好面对着门。
    “她提醒你后面有人的?她有没有害怕?”
    “都快吓傻了!”钱千万嘲笑地说,“她正好给我看她的大腿,结果整个人就傻在了那里,差点没把她吓死。”
    “你可是直接吓昏了啊!”董原笑道,突然又问,“她有没有看清是什么样的人?”
    钱千万想了想,摇摇头说:“恐怕没有吧,视频啊,应该看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可以问问她。”
    “她如果有抓的图就更好了。”
    董原琢磨着会是谁呢?他走到外面,看看卧室的门口那儿,不像是有放凳子的痕迹,而且,钱千万讲究实惠,所以他的办公桌前的椅子都非常笨重非常结实,要拖动不能出声响来还真不太容易呢。如果不踩东西,一个人要站在那里把脸放进那个小窗子里去,还真要有点个子呢。
    “你有没有想到过会是谁?”
    钱千万吓得可怜虫一样,哪里还想了,只想着她还会不会出现。
    “不知道。我都没看清呢。”
    “要不要报警?”
    “报警?什么都没有了,报什么警啊?!我就是奇怪她想干什么。如果是想威胁我要钱,尽管说啊,可我看她的意思是纯粹的想吓死我完事。”
    “吓死你,她有什么好处吗?想想你死了对谁有好处?”
    钱千万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摇头:“不知道。我又没孩子,财产是爹妈继承,总不会是他们想我死吧?另外呢,没人欠我钱,只我欠别人钱,我估计他们不应该指望我死,就算要我死也得我把钱还给他们之后吧,否则他们一分也得不到呢。”
    董原也想不出会是因为什么,钱千万虽然让人讨厌和鄙夷,但还不到该死的地步。
    “我想,可能是那个人把卡片放在了门上让你看见,然后,再把你吓昏后又把卡片取走了。你有没有丢东西?”董原突然想到了什么,说。
    钱千万也一愣,想到那个人完全可以在他昏迷后进来把想要的东西取走。他“呼”一下从被子里跳了出来,下了床就去开保险柜,检查了一遍后说:“什么也没少。”
    “一房间里的东西呢?”董原也帮他四处查看着,但他并不一定能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钱千万里里外外检查一番后说:“什么也不少。他妈的一张废纸都不少。”
    “那她是什么目的呢?吓这么一番工夫,应该不会是只为吓唬吓唬你吧?!”董原看着钱千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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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千万摸摸脑袋,也奇怪:“是啊,应该不会是什么人跟我开玩笑吧?这个玩笑那也开得太大了。而且,我一开始听到外面有动静的时候,出去看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搜了半天,才发现门上的卡片,我没动,就回来了,然后就给你打电话。然后,我想到如果有人在外面从门上的窗子里往里看,肯定能看到我,所以我就把卧室里的大灯打开了,想着如果有人趴到门上我也能看到他,除非他离门比较远。结果就真的看到了。”钱千万说着打开电脑,登陆QQ,给我爱坏男人留言,问她昨天晚上有没有看见他的门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董原拉着钱千万把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不属于他的东西存在,也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不在了。这样真让人弄不懂,那个人处心积虑地吓他,到底是什么企图呢?
    “也许,只是一个神经病吧?”董原笑道。
    “神经病怎么进来?”钱千万一摊手。
    他的房门可不是一般的结实,并且,锁也是非常先进的,最要紧的是,楼下有保安啊,不是什么人随便就可以进来的,到了晚上都下班后,大门是要刷卡才能进来的,神经病怎么可能进来?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他的房间里来。而且,那副表情也实在不像一个神经病,倒像一个杀人狂。钱千万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我没跟什么人结冤仇啊,而欠别人的钱也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人想杀我吧?!”
    董原也搞不懂了,说:“我也觉得你虽然让人讨厌,但还不到该死的程度,应该不会有人想对你下毒手。对了,你的生意对头,比如同行什么的,有没有可疑的?”
    钱千万摇摇头:“像我这样的公司多如牛毛,我也不是做得最大的,值得别人下手吗?”
    董原想想也是。“那你还是要尽量小心吧,生活上也不要太过分了,那天那个什么宝贝不就把你弄得很惨吗,要吸取教训啊。”
    “你不说我还忘了呢!”钱千万叫了起来,“如果有人搞鬼,我觉得她倒很可能!她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我还没找她算帐呢。”
    “你能找到她吗?那天我还见她了呢,和一个男的在街上走,很亲密的样子。”董原想起了那天他和心扉一起看到恰恰宝贝的时候,她确实是还有点鬼鬼祟祟的呢。
    “和她有关系的男人,不多了去了?!”钱千万“切”了一声说,“她那种人,看见个男人就走不动路的。”
    “和你倒挺般配的,”董原笑道,“你看见女人走不动,她看见男人走不动,你俩结婚多好?!”
    钱千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会要她那种人?切!偶尔玩玩还差不多。”
    “可能她也是这么想你的吧。”董原又看看门,直觉得一个人要足够高才可以把脸放到那个小窗子里去。
    “你说我要不要把门上的锁换掉?”钱千万突然说。
    董原想了想说:“要不,我们来个守株待兔?你先别换,晚上我找几个人来陪你一起等她,看看到底是谁,把事情弄明白最好了。”
    钱千万一想,也有道理,便说:“那就麻烦你了,多找几个人来,最好带上家伙。用钱的地方,找我就行。”
    董原答应着,琢磨着最近两天晚上那个神秘人应该不会来的。
    “可惜那张卡片没了,否则,可以找警察验验指纹什么的。”董原不无遗憾的说。
    钱千万也觉得有道理:“以后再发现那张卡片就保存起来,不动了。不过,最好不要再发现了,我他妈的已经很怕了,胆子都被它吓小了,快没了。”说完自己笑了笑。
 “再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千万不要吓昏过去。”董原笑道。
    钱千万也嘿嘿的笑了。“我要买房子了,重新买一套别墅,给我的沙沙住。”钱千万一脸的得意神色。
    “先把眼前的事情过去再说吧。”董原说。
    钱千万想了想,点头同意。
    真是见鬼了!杨栋才不相信真的有鬼呢,第二天,周末,他找了几个同事在大白天来到孙丁的别墅里,想着彻底的检查一下。孙丁的家人已经取得了房子的继承,也想着来看看,然后卖掉。在小区里他们都碰到了一起。
    “为什么要卖掉啊?”杨栋听说他们要把别墅卖掉,吃了一惊。
    “都说这个房子闹鬼,所以我们也不敢住了,”一个老年男子,估计是孙丁的父亲,叹口气说,“当初我们就不想让他买这里,他不听。”
    “你们以前知道闹鬼吗?”杨栋一听忙问。
    老人家点点头:“小丁住进来没多久就说有奇怪的东西,但他胆子大,也不太相信鬼神什么的,就一直没当回事。”
    “闹鬼还有人要吗?”一个同事奇怪。
    老头笑了,说:“当初他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有另一个人也想买,不过给他抢了先。现在房产公司帮我找到了那家人,问他们还要不要,我愿意便宜卖给他们。他们来看过了,就同意了,但价钱非常低,还没他买的一半呢。唉!行啊,赶紧处理掉算了。”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别墅门前,杨栋抬头看看二楼上卧室的那个窗子,问:“买房子的那家人知道闹鬼吗?”
    “知道,”老头痛快地说,“但他说他们一家八字都硬,不怕那个。”
    闹鬼也不怕?虽然杨栋他们不信鬼,但真正见了那个可怕的东西后还是吓得不轻呢。他们跟着老头进了屋,把楼上楼下里里外外仔细地搜查了一遍,没什么可疑的。
    房子外面,有两面靠墙,小区的院墙,也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人爬过的痕迹,甚至连人的足迹都很少。这个怎么解释呢?难道真的闹鬼?杨栋心里也没底了。
    他找到董原和心扉,把他的疑虑说了出来。董原和心扉也很纳闷,心扉对鬼神是半信半疑,而董原是一点也不信的。
    “那天晚上不是你们看花眼了吧?”董原说。
    杨栋摇摇头:“怎么可能?!好几个人呢,如果看花眼,也不可能都看花眼啊!”
    “蜡烛有什么问题?”心扉问道。
    杨栋无奈的一摊手:“什么问题也没有,就是普通的那种蜡烛。”
    “你确定那天见到的不是假象?”
    “确定。我们好几个人呢,我还把手伸到那个黑影子里,别说了,真的好诡异呢。搞不好我要相信世间有鬼了。”杨栋皱着眉头说。
    “如果确定那不是幻觉和错觉,那这么说,那个见鬼的游戏是真的了?真的能把鬼招来?”心扉说着看看杨栋再看看董原,突然一笑,“那我们来试试好了。”
    “我已经试过了!”杨栋想起那晚的经历,还是一脸恐惧。
    “但是我没有啊?!”心扉笑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就今天晚上吧,你带那天晚上和你一起见鬼的同事来,我们找个地方再来一次。”
    杨栋想了想说:“也行。去哪儿?”
    “你找地方吧,我也不知道哪儿比较容易见到。”
    杨栋想了想,说:“去我们办公室吧。哎,那天我们一害怕,就把灯打开了,然后他们就没了。今天我们一定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鬼,我就从此信佛!”
    “你应该信鬼啊,信佛干什么?!”董原笑道。
    “鬼怕佛啊。”杨栋边说边打电话联系那天晚上参与游戏的几个同事,要求务必来参加。那几个人都勉强同意了。
   
    说真的,钱千万现在可真的不想再在办公室兼卧室里住了,但不住这里就得回家,而回家就得看见那个关静,而看见关静他就烦,思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在办公室里住下了。
他把电脑调换了个位置,坐在这里一扭头就能看见门,就算有什么危险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但这样并不就是说没有了危险,他想了半天,找了张报纸把门上那个小窗子糊了起来。就算外面有人或者什么东西,也不可能看见我,除非他把门打开。想到打开门,他又把所有的门都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都关好了。
    “奶奶的,你倒是再来给我看看?!”然后他打开电脑心不在焉地上了网。一边等着我爱坏男人上线一边控制不住地总是去看那个门。
    电脑桌上,他的橡皮棍就摆在那里。就算是鬼,这一棍子也够它受的。
    水做的女人也上线了,看见钱千万在线就发了问候过来。钱千万本懒得搭理她,但想想自己现在也无聊,有个人解闷并帮着壮胆也不错,便回了消息并说:“你在忙什么呀老婆,这么多天没见了,想死人不偿命啊?!”然后发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去。
    水做的女人微微地笑了,回了一个拥抱,然后问:“自己吗?在家里还是在办公室啊?”
    “在家。”钱千万怕她找到办公室里来。
    他虽然没有和她见过面,但看过视频,感觉是一般的女人,既不像妩媚的鲨鱼那么妖艳冷傲,也不像恰恰宝贝那么活泼可爱,典型的一个家庭主妇,有点像我爱坏男人那样的类型。想到我爱坏男人,钱千万又想到了门窗上那张窥视着他的脸,立刻扭头看去。
    还好,什么也没有,就算有他也看不见,有报纸挡着呢。
    董原大概要明天或者后天才能找到人来帮他查这个事情,所以今天晚上一定要小心,虽然董原说今天她不大可能出现,但万一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钱千万想着自己还没和水做的女人上过床呢,于是心痒痒起来,对她说:“今天晚上有空吗?见个面怎么样?”
    水做的女人发了个惊讶的表情来说:“你不是见过我长得什么样子吗?!”
    奶奶的,男人找女人就只看看脸蛋啊?钱千万咒骂了一句,对她说:“看不过瘾啊,想着抱抱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没见过面呢,多遗憾。”
    水做的女人笑了,说:“多么久啊?不才三个多月吗?!”
    “想你的时候,度日如年啊!”钱千万边说边偷笑着,想着这个孤寂的少妇会被他感动到什么程度。
    果然水做的女人发来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说:“好吧,那我去哪里等你?”
    钱千万犹豫了一秒钟,告诉了他公司的地址。然后他跟她说他立刻去,就赶紧下了线。
    倒不是担心她怀疑什么,而是担心妩媚的鲨鱼或者恰恰宝贝哪个突然上了线,就被拉住了。恰恰宝贝还好说,那个妩媚的鲨鱼,虽然她不过问,但在她到手之前还是不要过分的好。
    下了线,然后把手机也关掉,把房间里整理一下,让人看不出来刚刚还有人在这里上网,然后他就到楼下去接水做的女人。水做的女人应该不会这么快来的,不过也不一定,钱千万想着在心里偷偷的笑了,那种被丈夫冷落的少妇已经如饥似渴了吧?今天晚上可要好好辛苦一下了。
    来到楼下,竟然看见一个女人正在台阶上等着。他走过去一看,面熟。
    “水?”他问。
    对方看着他,一笑。原来水做的女人比视频上漂亮多了,瘦高条的身材,薄施脂粉,穿了一身白色的套裙。
    “我也刚到。”钱千万说着,热情地上去握住了水最的女人的手。
    水做的女人脸一红,真的很羞涩的样子。钱千万陶醉了,直把妩媚的鲨鱼也给忘了,拉着水做的女人就进了楼里。
    说真的,心扉虽然也有点相信鬼之类的存在,但还是不相信杨栋真的在游戏里见鬼了呢。他们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有个人没来,心扉建议等等,于是他们就等。
  
杨栋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其实也有人不相信的,孙丁的别墅要卖了,我们今天白天去的时候,他老父亲也去了,把他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告诉我们那个别墅要卖了。其实不相信鬼神的人是很多的,听说,要买那个别墅的人其实在孙丁刚买的时候就看上了,不过下手晚了,被孙丁买了过来,但现在他又来买呢,却便宜了好多。”
    “他知道闹鬼吗?不怕吗?”心扉奇怪地问道。
    “听说他知道,但他说他们家的人八字都硬,不容易见到那个。呵呵。”
    “他们不是想买了转卖吧?”一个同事说道。
    杨栋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你想,他们敢住未必人人都敢住啊?!”
    “如果他不说呢?”
    “他不说以后人家买房子的知道了,他要赔偿,或者让他退钱他都得退的。”董原说。
    杨栋脑袋一歪说:“我还真是佩服那家的人呢,孙丁死得那么惨,按照迷信的说法,是真正的凶死啊,他竟然不怕?!”
    “房子多少钱?”心扉问道。
    杨栋摇摇头:“不知道,没问。”
    “你们怀疑的那个凶手怎么样了?”
    杨栋有点头疼地说:“现在就是冉用嫌疑最大,可他死不承认。虽然凶器上没有他的指纹,但凶器上谁的指纹也没有,而且他开始不承认去过,后来我们有了证据他才承认,但只承认去过,说他去的时候是下午,那时侯孙丁已经死了。他什么也没敢动就离开了。”
    “他开始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去过?”心扉奇怪地说,“就算他们有过节,他去了看见他死了,也该报警啊?!”
    “他怕被怀疑。因为他自己去的,没有人给他做证。并且,前一天夜里,也就是孙丁死的时候,他说当时他正在宾馆和一个夜总会女郎开房,你说他怎么解释?结果现在呢,呵呵,全抖搂出来了。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凶手,那他就有点麻烦了。”
    “你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凶手吗?”心扉问道。
    杨栋摇摇头:“有,但是不够充分。”
    心扉笑道:“那看来他还不是很麻烦。”
   
    各路人马在杨栋的办公室里聚齐以后,杨栋就把自己顺路买来的蜡烛点了起来,在四个角落里各放一支。办公室里没有孙丁家里那么好的条件,四个墙角都有小架子放蜡烛,他们只好把椅子凳子都搬了过去摞起来,把蜡烛沾在上面,办公桌也都拉到了一边,把中间的地方空出来。
    一切搞定,杨栋看看大家:“开始吧。”
    有了上次的经验,现在他们不再只盯着蜡烛了,而是把目光只在室内寻找那个神秘恐怖的影子,他们都做好了一个相同的准备,那就是:万一不妙,立刻就冲过去开灯。
    走了半天,一点来鬼的意思都没有。心扉有点耐不住了,说:“你们那天走了多久?”
    杨栋压低了声音说:“没多久。再走一会。”
    又走了半天,一个个都累了,影子还是没出现。董原首先没了耐心,走到一把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来,说:“还要走多久?是不是心扉跟着他不敢来啊?”
    “什么呀?!”心扉白了他一眼,“没听说过女人阴气大,更容易招鬼的吗?!”
    杨栋也觉得今天这么半天了还不来,可能来不了了,便过去打开了灯。那几个同事也都在椅子上坐下来,一个个累得不轻,并不是走这么几步路累的,精神上的压力大呀。
    “一般十二点是容易见鬼的。”心扉说。
    杨栋想了想,摇摇头:“那天我们好像没到十二点呢,时间还挺早的,走了没多会它就出现了。”
    “我知道了!”董原一拍手,问杨栋,“这是什么地方?”
    杨栋莫名其妙地看看他,说:“我们的办公室啊?!”
    “你们是干什么的?”
  
杨栋“扑哧”一声笑了:“我们是警察啊,怎么了?”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心扉也明白了,站了起来说,“这里是公安局,你们是警察,你想想,哪个小鬼敢来啊?!”
    “鬼怕警察?”杨栋不可思议地问。
    “不一定怕,但至少,在这个地方,它还是不敢随便出现的。”
    “那我们换个地方试试?”杨栋转脸看着那几个同事。
    “要不就找个时间换个地方试试,我相信在这里我们见不到它。”董原说着站起来,拉过心扉的手又笑着说,“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再走一会试试。”
    “我知道了。好,你们先回去吧。”杨栋起身把董原和心扉送走。
    回来后他们商量了一下,再走走试试。
    又走了有半个多小时,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也许那个董原说的对,”一个同事说,“在我们这里,它们是不敢出来的。”
    杨栋点点头,说:“恩,也许。等有时间找个别的地方试试吧。”
  
    我爱坏男人给钱千万回了信息,说她聪明,那天一见事情诡异,就抓了图保存了起来。钱千万大喜过望,立刻要了图片来看。我爱坏男人抓了四张,第一张就是钱千万慢慢倒下的样子,后面的门上,那个小窗子上印着一张脸,正在阴阴地笑着,很诡异,很邪恶的笑容,让钱千万在大白天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两张基本是一样的,就是钱千万离开了画面(那时侯他已经昏倒在地上了),只那张脸在冷笑。最后一张是那张脸正在隐去,只剩了一半在那里,两只眼睛在窗子里,看不清头发。
    钱千万立刻给董原打了电话,跟他说了情况,于是董原在一下班就赶到了钱千万这里。
    视频上抓的照片,非常小,钱千万早有印象,所以一看就能看出那张脸来,而董原看了半天才看出那张脸来,并且也没什么恐怖的感觉,因为实在是看不清楚。
    “你有什么感觉?”他问钱千万。
    钱千万一瞪眼:“恐怖呗,你还要什么?”
    董原没理他,研究着图片。钱千万突然像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样东西放在董原面前,董原吓了一跳,问:“哪来的?”
    “今天早上发现挂在我门上的,还是那个门把手上。”钱千万无奈又惊恐地说。
    董原拿起卡片,仔细地看了半天,觉得和那天在酒吧里见到的非常相似,应该是同一个人的了。
    “昨天有人来过吗?”他抬头看着钱千万。
    钱千万一笑:“有。水做的女人。我突然想到让她来了,她就来了。晚上的时候她说听到有人敲门,我听了听,似乎没听见,出来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门上也没有这个。但早晨我起来送她走的时候,就看见它挂在门把手上了。把那个水做的女人都差点吓哭了。”钱千万说着笑了笑。
    “水做的女人?”董原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第一次看见它怀疑妩媚的鲨鱼的话,那么,现在再怀疑水做的女人吗?不可能两个人同时有同样的东西吧?!
    “你不是说不想理她了吗?怎么又让她来了?不怕她赖上你或者你的那个什么鲨鱼知道啊?”
    钱千万一笑:“她怎么赖上我啊,她都没离婚。沙沙才不管呢。你说,是不是有人敲门的时候给我挂上的?可是我那会起来看过,没有。真他妈的奇怪透顶!”钱千万说着挠挠头。
    董原也觉得奇怪,想想干脆打电话叫人吧,晚上来值夜。
    “你说,”钱千万悄声地对董原说,“是不是这个写字楼里不干净啊?”
  
“你以前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吗?”
    钱千万摇摇头:“没啊,头一回。我都搬到这里一年多了。”
    两个人正说着,有人敲门。钱千万条件反射地吓得立刻跳了起来:“卡片!”
    董原站起来,出去一看,门把手上并没有什么卡片,而敲门声还在继续,打开门,恰恰宝贝站在门外。
    “你可吓死我了!”董原身后的钱千万喝道。
    “你做贼了,这么心虚胆小?!”恰恰宝贝说着看了看董原。
    “你来干什么?老子想收拾你还没收拾呢!”
    “我就是来让你收拾的啊!”恰恰宝贝说着抛了个媚眼给钱千万。
    董原一看自己不适合在这里待下去了,便告辞离开。
    钱千万追到门外说:“那个关静的事情,你不要忘了。”
    董原一晕,没说话。
    
    “你去帮我问问关静吧,”董原找到心扉,愁眉苦脸地说,“我实在没办法了。我觉得他们也赶紧离了好,这么拖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个钱千万根本就不可能回头了,还守的什么劲啊?真是不懂。”
    “她自然有她的想法。”
    心扉想着那个关静,也许从结婚开始就把钱千万当做了一生的寄托,但谁又知道这个寄托这么不可靠呢?其实,一个女人,真正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想到此她抬头看了看董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依靠他。如果哪一天他移情别恋了,自己是痛快的离开呢还是像关静一样死缠?但这么死缠却注定只能使事情更糟。
    谁能懂一个女人的心呢?!
    下班后,他们和关静约好了在她家楼下的一个小餐厅里见面。董原和心扉先到了那里,点了自己的菜等着关静。半个小时后关静来了,一身黑色普通长裙,头发盘在脑后,不施脂粉一样靓丽。
    “静姐。”
    董原和心扉起身迎着,心扉没有叫嫂子,是因为他们是来劝对方离婚的。
    “让你们久等了。”关静说着歉意地一笑。
    “没有,我们也刚来没多会。静姐你点菜吧,我们的菜已经点好了。”心扉说着把菜单递给关静。
    关静随便地点了几样菜,然后看着他们问:“找我有事?”
    这个好像比较不好开口。董原看看心扉,心扉嘿嘿一笑:“嘿嘿,静姐,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是为一件事情好奇来找你的。”
    “什么事情?”
    “我说了,你可……”心扉斟酌着用词,慢慢地说,“如果不好听你可不要介意。”
    关静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心扉看看董原,然后低声说:“我听说钱哥要离婚?”
    关静点点头,没说话。
    “那你怎么想?”心扉立刻问道。
    关静笑了笑,盯着桌子上放筷子的那个小瓷猪看了半天,说:“我不想。”
    “为什么呀?我都觉得你跟着我钱哥太委屈了!他那么丑,那么没……素质吧,又那么胡闹,你还爱他什么呀?”心扉用筷子撕着一张餐巾纸说。
    关静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董原想了想说:“静姐,我看钱哥的意思是铁定要离了,你不如趁这个机会离开他,否则他哪天变了卦,你要离开他还不太容易呢!”
    关静笑道:“他不会变卦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董原和心扉异口同声地问道。
    关静没说话,眼睛看着坐在最里面一个角落里的一对情侣,沉思起来。
    “静姐,你看,你跟着钱千万那个混蛋也没过几天好日子,还不离开他,图什么呀?你越这样他越得意,他觉得你离了他没法活了呢,你又何必呢?!”
    “我们说过,不离不弃的。”关静依然看着那对情侣,幽幽地说。
  
“他现在都不信守诺言了,你还守什么呀?什么不离不弃啊?他都这样了还什么不离不弃?!”
    关静轻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觉得你还这么跟着那个混蛋,太便宜他了。你应该跟他离婚,然后分割家产,让他变个穷光蛋最好了!”心扉用筷子使劲地撕着餐巾纸,仿佛它就是钱千万。
    关静收回目光,微微地笑了笑。
    他们的菜来了,三个人边吃边聊着。说起钱千万,关静没有痛恨也没有失望,那么宽容,就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
    吃完饭他们在餐厅门口分手,关静突然骄傲地笑了笑,对他们说:“钱千万不会跟我离婚的,我也不会跟他离婚的。”说完转身离去。
    董原和心扉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心扉琢磨了半天,点着头说,“我明白她是想干什么了!”
    “她想干什么?”董原立刻问。
    “她想拖死钱千万!”心扉瞪着眼睛说,“你想,她就是不离,法院不可以判离吧?本身过错方是钱千万。这样一来,钱千万就不能和那个什么鲨鱼结婚了,要结婚就是重婚罪,所以,他和她们只能偷偷摸摸的。”
    董原琢磨着,点点头说:“恩,也有道理。但她这么拖下去自己不痛苦吗?”
    “是啊,她也牺牲了自己呢。”心扉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关静家住的那栋楼,看见关静家的那个窗子里并没有开灯,在灯火阑珊的夜色中,它依然保持着沉默。
    “这个女人,真奇怪!”董原叹道。
    “不止是奇怪,”心扉看着那个窗口,认真地说,“她还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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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丁的案子一直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而冉用的嫌疑最大,虽然也不足以定罪,但他也找不到理由来证明自己无罪,所以案子就拖了下来,而冉用也就在看守所里住了下来。
    冉用在看守所里唯一的表现就是每天都在不厌其烦地念叨着:“我冤枉啊!老天爷我冤枉啊!”
    每每见到人就喊冤,简直成了男版的窦娥。
    “你既然说你冤枉,”杨栋对他说,“那你就把你无罪的证据拿来给我们看。”
    “我那天真的和一个桑拿里的小姐开房了!”冉用喊道,“我告诉你们,是浪花湾洗浴的,你们可以去找,她叫娇娇!”
    浪花湾洗浴?杨栋驱车来到浪花湾。
    老板一听他的来意,立刻说:“我们这里都是正规服务!你说的那种现象基本不存在。另外,那个娇娇已经被我们打发走了,就因为她乱来,把我这里的名声都坏了,前几天就被我打发走了。”
    杨栋不动声色地说:“我可以见见你这里的小姐吗?”
    老板稍一犹豫,立刻说:“好啊,可以,跟我来。”
    杨栋跟着老板拐来绕去,来到一个光线昏暗的大厅,里面花花绿绿一堆,也看不清鼻子眼睛。
    “都站起来,都站起来,坐好。”老板招呼着她们,话语矛盾。
    小姐们一看警察,立刻来了精神,当然是惊恐的神情,一个个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尽量地往后缩着。
    杨栋看一眼老板,说:“你先不要说话!”然后他走到那堆小姐面前,挨个看了看她们,说,“从左边开始,挨个报名。都把自己的名字报上来。”
    那些小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个警察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开始。”杨栋喝道。
    “小花。”
    “小蓝。”
    “英英。”
    “小丽。”
    ……一圈报下来,没有娇娇。
    杨栋看了看她们,说:“有个叫娇娇的,谁认识她?”
    半天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认识吗?”杨栋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猛一回头,看见老板正对那些小姐们使眼色。
  
老板看见他,立刻堆上一脸笑:“我让她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杨栋严厉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老板也依然笑着。
    “我知道。”突然一个小姐说。
    杨栋回过头,看着她。
    她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她已经走了。我不知道你找她干什么,我对她也不熟,所以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她哪天走的?”杨栋不露声色的问。
    小姐仰起脸边看着屋顶边想着说:“记不太清楚了,就是前几天吧,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人太多了,加上一直都是来来走走的,所以有人走了我们一般也不在意,也就没注意。而且,她不是跟我一起的,我也不了解她。”小姐说完歪着脑袋看着杨栋,琢磨着杨栋的意图。
    杨栋转脸看看其他的人,问道:“有没有其他可以补充的?谁还知道关于娇娇其他的情况?”
    那些小姐交头接耳叽喳了一会,都摇头:“我们知道的和她差不多。”
    杨栋看看她们,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问那个主动介绍情况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立刻甜甜地一笑:“我叫小丽。其实呢,我应该是叫大丽才对,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叫小丽的,比我小几岁,所以我就是大丽了。”
    杨栋看着她的笑没有反应,说:“你们,最近几天,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离开这里!”说完转身就走。
    背后小姐们叫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家?”
    “我们下了班也不许离开吗?”
    老板赶紧拦住杨栋说:“这个,同志,她们都不住在这里的,晚上下了班都要回家的,你不让她们离开,这个……。”
    杨栋冷冷地看着他,说:“随便你,反正我来了只找你要人。”说完拉开门出去。
    这个大厅的门是那种比较活的木门,就是你拉开后一松手它能自动关上的,所以杨栋放手以后走一步,靠墙站住,拿出手机装着打电话的样子听里面说话。
    里面小姐们叽叽喳喳地吵着老板,老板不耐烦地说:“娇娇,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滚!没有你我照样开店!”
    杨栋立刻推门进去,喝道:“都不许动!”
    小姐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噤了声,傻眼了。老板也傻了,没想到杨栋给他来了个回马枪。
    杨栋板着脸围着老板转了一圈,然后说:“你,带上娇娇,跟我走一趟!”说完不等老板答话就出了大厅。
    这回他不用偷听了,直接到了门外的车上等着。
  
    一会,老板带着那个自称是大丽的女孩走了出来。杨栋看着那个小姑娘,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胆量机智却不少,差点把他都蒙混过去。桑拿老板陪着笑,在车后坐上坐下来,娇娇坐在他旁边。
    “你怎么说自己叫大丽呢?”杨栋严厉地看一眼娇娇。
    娇娇眼神躲闪着,低声说:“我不知道你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就可以胡说八道吗?!”
    娇娇低下头没有说话。桑拿老板想说句什么,看看杨栋的脸色,什么也没敢说就闭上了嘴巴。
  
    回到局里,杨栋让人把老板看起来,然后他带着娇娇来到一间问讯室。
    “9号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9号晚上?”娇娇皱着眉头思索着,半天,摇摇头,“不知道了,记不得了,我们从来不怎么记日子的。”
    杨栋拿出冉用的照片亮给她,问:“认识这个人吗?”
    娇娇看看照片,又抬头看着杨栋。
    杨栋喝道:“我让你看照片,你看我干什么。认识吗?”
    娇娇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好几天了。”娇娇低声说。
  
“好几天是几天?”
    “我说了我记不得日子嘛。有一个星期了吧。”娇娇撅起嘴巴。
    “什么时间见他的?”
    “晚上。”
    “几点到几点?”娇娇没说话。
    “几点到几点?”
    “你是想干什么?是想……”
    “现在是我在问你!”杨栋一拍桌子,“什么时间见的?都做了什么?!”
    娇娇吓得在椅子上缩了缩身子,轻声说:“我认识他很长时间了,他也对我很好,所以那天晚上他约我出去玩,我就去了。然后他把我带到了一个房子里,要跟我那样。我想他一直对我很好的,就答应了他。”
    杨栋见她不说了,又问:“什么时间?”
    “晚上啊。”
    杨栋简直要晕了,一拍桌子喝道:“从几点到几点?”
    “记不清了。”娇娇都快要吓哭了,眼泪直在眼睛里转。
    “大约的时间也不知道吗?”杨栋觉得这些女孩子怎么跟白痴一样让人着急。
    娇娇又抬头看着屋顶想了想,说:“大概是从八点到十一点吧,他不让我走,后来要下雨了,我非要走,他才让我走的,对了,是十一点多了,我坐的那趟车都没车了。只好打的回去的。”说完她偷眼看看杨栋。
    杨栋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琢磨着她的话的真实程度。虽说不能完全相信她,但料想她也不敢撒谎。想到此他站起来说:“你跟我走一趟。”
    “还要去哪儿?”娇娇不情愿地站起来。
    杨栋回头瞪她一眼:“叫你走你就走,怎么那么多事?!”
    娇娇赶紧把嘴巴闭上,乖乖地跟在杨栋身后。杨栋带着她来到看守所,见到冉用,他示意冉用看他身后的娇娇。
    冉用一看见娇娇,立刻激动起来,伸手要抓娇娇,娇娇吓得直往后退。
    “娇娇,你可要实话实说啊,那天晚上,9号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快跟警察说啊!”
    娇娇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快说啊,他们都在冤枉我,只有你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娇娇!”
    娇娇冷冷地说:“但你却证明我不清白了。”
    冉用急得直跳:“娇娇,美女,你快帮我,我会报答你的!”
    娇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说,那天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是从几点到几点?”杨栋看着冉用问。
    冉用想也不想就说:“八点一刻到十一点半多点吧。”
    “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杨栋嘲讽道,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比较可疑。
    “她是按时间收费的,我当然要记得时间咯。”冉用苦笑道。
    杨栋立刻去看娇娇。娇娇怯怯地看他一眼,低下头去。
    “你带她到哪个酒店开的房间?”杨栋问道。
    冉用低声说:“不是酒店,是我租的一套房子,就我自己知道。”
    “这个事情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了,你还在撒谎,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杨栋看着冉用喝道。
    冉用低下头不敢说话。
    真让人头疼,活该倒霉!杨栋带着娇娇离开了看守所。
    冉用和娇娇说的,倒也能对得上号,但谁又知道他们不是串通好了的呢?!冉用自己租的房子,估计他去那里也有理由不让人看见。
    因为我爱坏男人帮了钱千万好大一个忙,钱千万突然对我爱坏男人有感情起来,觉得对方是个可以交往的女人,如果做了老婆,一定非常体贴人。想到此他竟然在妩媚的鲨鱼和她之间犹豫起来,想想那个鲨鱼虽然诱人,可总那么给人得不到的感觉,也挺让人急的。
    所以这天晚上董原安排的人在床上睡觉,他就在那里和我爱坏男人聊了起来。他现在调换了电脑的方向,我爱坏男人从视频里只能看见一排文件柜,既看不到门也看不到床,所以她肯定不知道他的房间里还有三四个大小伙子在床上睡觉休息。
 董原把钱千万贴在门上的报纸撕掉,琢磨着这个位置一般的身高的人不一定能够得到,除非个子很高,或者踩着什么东西。他看看外间,椅子之类的东西都在原地放着,那些椅子凳子上已经被他们拴上了小铃铛,只要有人动它他们就会听到。
    钱千万一边浏览着成人网站一边和我爱坏男人开着视频聊天,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慢慢就把话题转到了色情上。钱千万不在乎别人听,而我爱坏男人也不知道钱千万这里还有别人,所以聊得很大胆很过分。躺在床上休息的那就一个小伙子直拿眼睛看董原,到后来都忍不住笑了。
  
  过了一会儿,恰恰宝贝和妩媚的鲨鱼都上线了,恰恰宝贝在玩游戏,不和他视频,而妩媚的鲨鱼是用手机上的,简单聊了几句就休息了。
    尽管恰恰宝贝那次把钱千万害得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并且好多天不敢行房,但在那天被钱千万“收拾”过以后,钱千万已经不生她的气了,宝贝心肝地叫得倍儿亲。
    董原真的很佩服钱千万,一边苦追着妩媚的鲨鱼,一边留恋着恰恰宝贝和水做的女人,这里还牵挂着我爱坏男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分身怎么分心的。
  
    钱千万喜滋滋地迎接着两个美女的不同风格的轰炸,不多会儿就把他轰得欲火焚身了,坐在那里恨不得钻进电脑里去,早把董原他们给忘了,当然也把卡片和那张诡异的脸给忘了。
    当钱千万实在无法在忍受下去的时候,和她们两个说了声去厕所,然后站了起来。在他一转身的时候还听见我爱坏男人说了句:“不要把小宝宝都掉到马桶里去哦!”
    他笑笑,开门出了卧室就向卫生间走去。
    他的卫生间窗户很大,所以里面比较亮堂,今天月色很好,他也就懒得开灯,站好,对着马桶就忙了起来。
    他眼睛顶着马桶上的蓄水箱,总感觉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不会是水箱里有什么东西吧?等会一拉拉绳,里面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血。恐怖片里都是这样。
    钱千万想着如果等会出来的是血,就赶紧喊那几个小伙子来。现在他倒把他们想起来了。
    忙了半天,眼看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钱千万偶然一转脸,竟然发现窗户上露着一个人头。
  
    只一瞬间,他这半天的辛苦就白费了,钱千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眼睛还死死地盯着窗口的那个隐隐的脑袋。
    看不清鼻子眼睛,只是一个光脑袋的黑影,甚至连头发也不乱,有可能是个男的。此刻那个脑袋正在左右摇晃着,大概是看不见钱千万了,在寻找。因为钱千万没开灯,卫生间里光线不好,它有可能看不见坐在地上的钱千万。
    一阵稀里哗啦的脚步声后,卫生间的门被一下子撞开了,有人随手打开了灯。小伙子们手里还拿着橡皮棍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钱千万,然后眼睛接着找可疑目标。
    董原和另一个小伙子把钱千万拉了起来,问:“怎么了?怎么回事?”
    钱千万此刻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还在发着抖,抬手指了指窗户。这个时候因为卫生间里都开了灯,比外面亮堂,那个脑袋的形状看得不是很分明了。
    一个小伙子拿来个凳子踩上,把窗子打开,一打开窗子他就“啊”地大叫一声,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钱千万更是又一次坐到了地上,差点把董原也带倒。
  
小伙子很快的把窗子又关了上,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把窗子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猛地伸出手去抓住了什么,大叫一声,真给他揪进来了。
    几个人赶紧围上去看,一看就都大笑起来,原来是个气球。
    “一个气球也把你吓成这样?!”董原把气球拿到钱千万面前让他看。
    那个红色的气球上用蓝色的油笔画了一个正在眨一只眼睛的表情。钱千万愣愣地看了半天,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小伙子探头往外看了看,说:“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正好飘到这个位置。下面一个平台。”
    董原踩上凳子往外看了看,外面,是这个大厦的左侧裙楼的平台,而那个裙楼,里面基本是些夜校培训班什么的,晚上人是最多的,包括现在,他还能看见楼前人来人往,很多窗口灯光雪亮。
    “那个平台,上去方便吗?”董原头也没回的问。
    钱千万还坐在地上,想也没想的说:“很方便。从那一层的楼梯可以直达平台,他们一般在那里晾衣服什么的。”
    董原仔细看,发现平台前面,对着马路的地方,挡了一块什么东西。可能是广告牌吧。他从凳子上跳下来,说:“虚惊一场,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
    钱千万这才扶着一个小伙子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宝贝还露在裤子外面,一个小伙子动作粗鲁地帮他弄了进去,钱千万“哎哟”叫了一声。
    他已经整个的吓虚脱了,浑身无力,一进卧室就要往床上扑。
    他的裤子已经被卫生间里潮湿的地面弄脏了,小伙子们七手八脚地帮他把裤子脱掉,把他扔到了床上。董原一看那边还有两个美女在等着呢,便过去躲在视频以外的地方关掉了视频,并给她们发消息说邻居出了点意外,他去看一下。总得给钱千万留点面子吧?!
    “他妈的,谁这么想害我啊?”
    钱千万包在被子里还在发抖,虽然知道只是一个气球,但那第一眼看见时的恐惧却不会随着气球的出现而消失。董原研究着那个气球,是个很普通的气球,在任何小商店里和夜市的地摊上都可以花几毛钱买到一只。
    “看不出这是故意的,”董原把气球亮到钱千万面前,“有可能是谁拿了玩的,结果脱了手,它就飞了,然后又被你窗子下面的一些电线之类的东西缠住了,然后它就正好飘到你的窗户前,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那几个小伙子无声地笑了。
    钱千万眼睛躲避着气球,直摇头:“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是什么气球,你不知道它当时多么像一个人头啊!”
    “像那天在门上的那张脸吗?”董原问。
    钱千万一愣,摇摇头:“不像。那张脸似乎连鼻子眼睛都能看清楚,一点都不像。”
    “那就是说,这个气球只是巧合了?!如果他想用这个吓你的话,气球挂在外面,有可能被人摘走,而且,他也未必肯定上卫生间的是你而不是别人。”
    “可一般时候,只有我在这里啊。”钱千万有气无力地说。
    “一个气球,除了把你吓一跳外,不会有什么更大的作用。他费这么大劲地吓你一跳,也太无聊了吧?!”一个小伙子说。
    董原也觉得有道理。
    “那里人来人往的,也可能是那里夜校里的学生在那里散步系在那里的呢。”又有人推测。
    钱千万苦着脸不说话。他确实吓得不轻,如果此前没有在门上窗子里见过那张脸,他也许不会吓成这个样子呢,那张脸把他的胆子彻底吓没了。
    “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想这么吓唬你呢?”几个人围着钱千万坐在床上,研究起来。
  
钱千万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抱着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上,想了半天,摇摇头:“我想不出来。我最近得罪的人,基本没有,生意往来上,有点摩擦都属正常,想不出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想吓死我。”
    “关静呢?”一个小伙子问道。
    钱千万直摇头:“她在我面前哭一天或者是喝药自杀,都有可能,但这个,我想不出她能做出来。她不是那种功于心计的人。”
    排除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其他人自然更不可能了。
    “有没有是你的错觉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脸,全是你的臆想。”一个小伙子说。
    钱千万立刻叫了起来:“视频的照片都拍到了,而且还有那张卡片,我的臆想怎么可能有实物出现呢?!”
    都没话说了。
    钱千万自称没有得罪什么人,那究竟是谁想这么折磨他甚至有可能是想害死他呢?!
    “我看过了,如果想着不踩凳子而把脸从门上那个窗子里露出来,至少要一米八以上才行。”董原说。
    几个小伙子立刻跳下床去测量了一下,确实如他所说。
    “也有可能是踩着凳子,虽然我没注意到哪个凳子有变动,但也许是我没注意呢。”钱千万说。
    一个小伙子笑道:“我真服了你了,跟个娘们儿一样,自己的东西都记得那么清楚。”
    “我自己的东西不记清楚,那你要我把别人的东西记清楚啊?!”钱千万白了他一眼。
    引来几个人哄堂大笑。
    “也亏了你能把自己的东西记那么清楚呢,否则,那张卡片在门上挂多少天也未必能被注意到,那,那个人的计划岂不是要耽误了?!”董原笑道。
    众人又笑。钱千万无奈地看看他们,无话可说。
    孙丁的别墅很快就要易主了。孙家不愿再看到让他们伤心的凶宅,而买方也乐意便宜购进,自然没什么拖拉的。杨栋琢磨着那个敢在凶死过人的房子里住的一家人,该是什么样的八字啊?!
    孙丁的案子依然没有什么发展,冉用对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也不够充分,谁都在怀疑他是和那个小姐娇娇谋划好了的,因为在他自己租的房子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证明,娇娇处在怀疑位置。
    但如果警方再找不到比较有力的证据,估计检察院也会把冉用打回来重审的。那天的见鬼游戏失败了,杨栋琢磨着再找个民房试试,当然要偷偷摸摸地,领导上可不信这个。
    心扉也觉得在公安局里玩见鬼游戏有点荒唐,便让董原帮着找个地方,她倒是很想见见鬼的。董原于是找到了钱千万,用他办公室里的卧室来玩。
    钱千万一听直摇头:“我这里已经够见鬼的了,你再给我招来几个,那我还在这里工作生活吗?”
    “是公安局要找鬼啊!你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你这里到底有没有鬼,如果有的话,肯定很容易招来,如果没有,估计也是招不来的。并且,你正好让他们帮你看看那张卡片的事情啊!呆头。”
    钱千万琢磨琢磨有道理,便同意了。于是钱千万先分别给妩媚的鲨鱼、水做的女人、恰恰宝贝、我爱坏男人等留言,说今天晚上加班,谁也不联系,并且让知道他这里的人也不许过来打扰。
    我爱坏男人很快回复了,并要他不要工作得太晚了,要注意休息等等,把个钱千万感动坏了,告诉她他不是真的加班,而是有人要在他这里玩个游戏,一个见鬼的游戏。
    我爱坏男人发了个惊恐的表情给他,问他明天可不可以把游戏结果告诉她,钱千万答应了。
    杨栋特意带了从孙丁家里拿来的蜡烛,几个同事,加上钱千万和董原以及心扉,人是不少。钱千万的卧室里有一个角落里正好有个文件柜,于是好几个人合力把它弄开,腾出一点地方放蜡烛。
  很快,蜡烛就点起来了,而这个时候正是十点半多点。
    “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叫!”董原又一次提醒钱千万。
    钱千万答应着,想着这么多警察在这里,没什么可怕的了,但他还是尽量站在人群中间。
    “把空调关上吧,这样它如果来了,大家都会有感觉的,那种冷森森的感觉,比空调凉快多了。”心扉笑道。
    大家都无声的笑了,看着钱千万去把空调关掉。
    “开始吧?!”杨栋看看大家,点点头说。
    于是,有人带头向蜡烛走去,大家一个跟着一个,钱千万眼睛贼溜溜地盯着蜡烛,生怕那张可怕的脸突然出现。走了几圈,什么也没有发生,钱千万耐不住气了,问:“要多久才来?”
    董原一拉他的衣服:“别说话。”
    把钱千万吓得差点趴下,硬撑着跟着大家一起走着。
    走了半天,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钱千万更是连累带怕,都快走不动了。
    杨栋招呼大家停下来,奇怪地说:“为什么招不来呢?”他眼睛慢慢地转到了心扉身上,心扉吓了一跳:
    “看我干什么?!”
    “上次也是因为有你,没有招来,今天也有你。要不,你和董原先回避一下?!”
    “冤枉!”心扉差点跳起来,“凭什么怪我啊?”
    “因为你学过符咒之类的东西,有可能在你身上带了那种气氛也不一定。”杨栋平静地说。
    “莫名其妙!”心扉说着看看董原。
    董原也觉得杨栋的话有道理,便说:“要不,心扉,我们先离开一下,毕竟他们的事情很重要。”
    心扉瞪着眼睛看着杨栋,不肯走。董原笑着,拉着她走了。
    “现在注意!”杨栋见董原和心扉走了,郑重地说,“开灯前谁也不许说话,有什么意外要保护好自己。钱千万,你要记住躲在我们中间。”
    钱千万立刻点头,这个不用别人提醒他也不会忘的。
    稍事休息,几个人又开始走了起来。钱千万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椅子凳子什么的,然后不时地抬头去看门上的那个小窗子。不过现在卧室里只点了几根蜡烛,亮度不足以让他看见小窗子上潜在的人脸,这也更加深了他的恐惧,也许现在那张脸就贴在门上窥视着他呢,而他因为看不见还以为什么也没发生。
    想到此钱千万一把拉住一个警察,也忘了杨栋的嘱咐了,颤着声音对他说:“你看看门上的小窗子上有什么?”
    把那个警察吓了一大跳,以为鬼来了,自己还没去看就立刻招呼杨栋:“杨栋看看门上。”
    杨栋和另外几个人同时朝门上看去。
    什么也没有。
    然后杨栋小心翼翼地过去,猛一下拉开门并勇敢地伸出手去打开了外间的灯。外面,什么也没有。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那个警察身上,继而又移到了钱千万身上,疑问地看着他。
    钱千万先看了看外面,没有什么变样的地方,然后他依然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把卧室里的灯打开,接着就认真地把那天见到鬼脸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并且拿出了那张卡片,又打开电脑让他们看我爱坏男人帮他抓的那几张图。
    杨栋仔细地看了半天,奇怪地说:“如果说这是鬼脸,那今天为什么招不来?”
    钱千万苦着脸摇摇头,他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外面有人你能看见?”一个警察怀疑起来,“外面那么黑,里面亮,应该看不见的。”
    “看得见,我是真的看见了!”钱千万急急地说,眼睛看着那个小窗子又后退了一步。
    “应该能看见。”
    杨栋说着走到门口,看了看,拉了张椅子放在门口,然后他关掉外面的灯,又关上门,一会儿,他的脸就从门上的小窗子里露了出来。虽然知道是杨栋,但钱千万在猛然间一看见的时候,还是给吓了一跳,猛地往后跳了一步。
  房间里的几个人嚷嚷着说能看见。杨栋的脸离开了小窗子,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很模糊,只一个大概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五官。
    “看不太清。”有人说。
    杨栋离开小窗子,门打开了,杨栋拉着椅子走进来,边说:“如果屋里的灯光比较亮,那么,就会有灯光从门上的小窗子里透出去。而这个时候如果把脸放在从小窗子里透出去的光亮里,屋里的人就能看见,离光亮越远越模糊,这是因为亮度不足,照不清。这么说来,那个人就是把脸贴到了玻璃上你才看见的,并且连表情都看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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