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白玉失去了知觉。麻醉药进入鼻孔的瞬间,留恋看看这个世界,她知道自己是要牺牲,没想到要付出这么多代价。
  
  对不起,是我。那声音冷冷的,又带几分怜悯。屋外连月光都没有,安静的,灯昏昏。
  
  死了,血流得整个客厅都快满了,像是铺了红色地毯。身体是身体,皮肤是皮肤。上官红赶着来捉奸,心想,去你妈的见客户,我捉你个现场。
  
  上官红推门,门没有关,屋子里黑黑的,没有找到开关,忽然觉得脚底有点湿润,她今天很不幸,穿的是平底绒布鞋,配了米色麻的长裤,上衣也是红色,红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看不清,沙发上坐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上官红慢慢走近,闻到一股血腥味,难道是有强盗进来过?
  
  门外有脚步声,陈宏刚匆匆赶到,带着生日蛋糕,想了想,还是离婚的好,钱很重要,爱更重要。
  
  通常我们想通的时候,都是迟了。
  
  门虚掩着,推开,地上湿湿的,怎么搞的,没人在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产生,开灯,上官红手里拿着一把刀。
  
  上官红在开灯前在沙发上摸到一把刀的。
  
  开灯的时候拿着刀子一回头,陈宏刚拿着生日蛋糕。第三者却已经死了,体无完肤,整个脸象个面具一样放在身体旁边。肚子中间一个大洞,未成型的小孩也坐在子宫里,象个小狗模样的胚胎,看不出男女,红红的一团。
  
  你杀人了!陈宏刚脸色发白,看着上官红。
  
  上官红一声叫,刀子掉在地上,白玉没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天还跟自己扭打的白玉,怀孕的白玉,没了,现在是一滩鲜血浸泡的尸体,象杀猪一样的咕咕放血。
  
  我的小孩,陈宏刚看清楚了,“你杀了我的小孩!你杀了我的小孩!我要杀了你,我忍你已经很久了!”
  
  那把刀子噗嗤噗嗤的捅进上官红的腹部,脂肪和内脏流得到处都是,她一开始反抗,后来就停止,她的血跟她的血已经分不清,冒着热气。来了电,CD机里继续唱歌,等待爱人的歌,是杀人的音乐。
  等到了又如何,没了呼吸。白玉的大腿忽然抽了一下,好像在踢人,陈宏刚过去抱了,紧紧的抱着,多么熟悉的身体。
  
  可是你却死了,我也帮你报了仇。陈宏刚咧嘴笑了笑,很快我们就见面了,他提起地上的蛋糕,打开,用手挖了一块塞进白玉的嘴里,“亲爱的,我来了,这是你最喜欢的冰淇淋草莓蛋糕,好吃吗?”
  
  这个时候唱生日歌是可怕的,几乎变了调子,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生日变成忌日,喜剧变成悲剧,你变成了她的,她变成了死的,死的变成了过生日的,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我们都疯了。
  
  计划是吃完了蛋糕就做爱的,计划不如变化。摆在血地里的白玉,衣服被脱下,整整齐齐放在一边,陈宏刚拿出一根笔直的器官,塞了进去,是的,还有体温,温润的,温暖的,包围着。
  
  白玉的眼睛睁得很大,一动不动。任凭他在身上自由冲撞。
  
  一种腾空而起的快感,陈宏刚趴在白玉身上,在她耳边说,亲爱的,很快,我们就会有第二个孩子了。嘿嘿,你开心吧,我跟那女人离婚,跟你结婚,按照你的要求,上午西式,下午中式,晚上再坐飞机去澳洲。
  
  并排在血中躺着,陈宏刚拿出电话,按下了三个数字,平静的说,“我自首。”
  
   这般那般,闹剧一般,每个角落,每天发生,然后遗忘。借别人的刀,杀无辜的人,成全自己心中的鬼,于是血流成河。偶尔内疚,也被私欲代替。
  
   血静静的流,没有声音,蔓延扩张,风很清爽,是个美好的夜晚。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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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曹柄林催眠了白玉,白玉微笑着说,“我是一个吃过苦的人,总是幻想过着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我以前爱的一个男人,骗走了我所有的钱,我不再相信爱情。直到我遇见他,他对我很好,可惜有个妻子,感情不好,我要他离婚,跟我在一起。他犹豫,他说暂时不能让他妻子知道,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我要为我的孩子争一个将来。我知道有侦探社在跟踪我,我找到那家侦探社,给了他们更高的价格,我要他们告诉那个女人,我在生日那天会跟他约会,跟他上床。没有退路就意味着没有选择,我知道,他一定会选择我,我要赌一把,是的。赌一把,哪怕挨打都没问题,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曹柄林安慰上官蓝,别哭了,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你要哭,以后我们生出来的双胞胎宝宝就是爱哭鬼。
  
   上官蓝点点头。
  
   展欢颜也参加了葬礼,她又失去了一个朋友,第一次见到白玉的时候,她是那么妩媚,叼着烟在电脑前打字,那间花店许多漂亮的花朵,而现在那些花瓣覆盖了她苍白的脸,头发也失去了光泽,跟她的孩子一起魂归天堂。
  
   人为什么要离别,说着笑着,就离开了。上官紫的眼泪从美丽的眼睛里流淌下来,她没有后代,她只是独自快乐,拒绝所有追求她的男人,女人不能生孩子,你能接受吗。她总是跟上官家其他两个女儿不一样,说出什么,就要做到什么。
  
   上官林勇哭得十分伤心,大姐走了,眼睛怎么也不肯闭上,死死的向上翻着,她在想什么,想她的公司还是她的丈夫,想她的弟弟还是她的父母。
  
   游乐场继续在营业,小朋友在父母的带领下欢天喜地,春天渐渐来临,桃花、李花开的到处都是,蜜蜂来了,唱着嗡嗡的歌。展欢颜没有回去过年,她陪着悲伤的上官林勇,一直陪着,慢慢的开导,直到他走出阴影。
  
   上官林勇总是一次又一次在半夜看见天花板上的影子,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先是李珠润,接着是上官红,还有白玉和她的孩子,在半空中向自己招手、微笑,开始是平常的样子,后来就是死之前的惨状,黑色的影子,红色的血,怨恨的表情。
  
   他要喊出来,喊不出口。还好,双手被展欢颜紧紧握着,展欢颜转过身来,抱着他,乖,不怕,妈妈在这里。
  
   上官林勇紧紧抓住展欢颜发达的母性象征,头埋在里面,这样便看不见头顶的鬼魂,那些爱的、恨的,全部埋没在一片温柔的气息中。
  
   可怜的,妈妈都没有了,姐姐也没有了。展欢颜恨是恨上官红,没恨她到死的地步。倒是白玉不值得,争来争去,自己造了个漩涡,自己往里面跳,爬不出来,还害了别人。
  
   别人的东西,再好,也只能看,不能动。道理大家都明白,然而都被打着爱情伟大幌子的夸大的性欲夸张的贪欲蒙蔽双眼,在黑暗中假装坚定,假装很有方向感,运气好的碰个头破血流,运气不好的人财两失,死无葬身之地。为什么什么?所谓的爱,自私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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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这一年期间,公司所有的工作都由上官林勇暂时接管,展欢颜不懂做生意,就一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做饭,做菜,做家务。闲时出去逛,打电话问候郭微父母,有了那笔钱,至少比根本没有那笔钱好。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老也有所养,换了新的环境,郭微房间的摆设还是不变,在岁月里怀念,愿她在天堂过的好,上帝会原谅她犯的错。
  
   后来租的房子退了,有点伤感,有点故事结局的意味,那是一段友谊的结束。许多东西都扔了,更多的放在一个大包包里,上官林勇的车在门口等着,算是幸福了。
  
  不知道如果上官红看到这一幕会是怎样,上官林勇帮她把东西提到车后,好吧,不选了,就是她了。
  
  上官紫表示默许,偶尔会过来,展欢颜学会了泡茶,用梅汁加了姜,煮了再放冰箱里,泡茶的时候滴两滴,算是独创。曹柄林跟上官蓝夫妇也来,周末聚会的时候来,再也没有什么家庭会。上官林勇打点一切,钱还是上官蓝管,如果小孩生下来,就更好,可以分一半的遗产给他们,剩下的一半上官林勇跟上官紫分。
  
  “三姐最近去了什么地方?皮肤看起来好健康,下次可否带我一同去玩?”展欢颜经历过许多事情,说话已经变得缓和很多,看得出来,上官林勇非常的喜欢三姐,所以定要取得她的喜欢。
  
  上官紫抿一口茶,“云南。”
  
  “哦。”展欢颜心里有点疼,郭微以前也是在那里呆过一阵子,还有她的男朋友,可惜都没有福气享受了。
  
   “下次我带你去。”上官林勇打圆场,周末,一起喝下午茶,公司的事情暂时不用管,曹柄林始终握着上官蓝的手,坐在阳台的原木椅子上晒懒洋洋的春天的太阳,对上官蓝怜惜道,“我们也去,不跟他们一起。”
  
  上官蓝已经发胖,咪咪长的跟小屁股似的,肉色半球从衣服里恨不得跳出来,捏着朱古力蛋糕吃,一边喝伯爵红茶,茶具是她送给展欢颜的,一边探头道,“上官紫你还去云南啊,我们小的时候在云南迷路的事情你忘记了是不是。”
  
  “我哪里记得那么多。”上官紫笑起来牙齿洁白,“总之那边很好玩,天气也好,我这次从那边进了很多新货,有空来店里看看。”
  
  “几折哦?”展欢颜笑道。
  
   “你去就五折,其他人六折!你是好孩子。不像他们,光吃不干活。”上官紫的春装十分漂亮,展欢颜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
  
  “我们想结婚。”上官林勇这句话并没有惊心动魄,而是从嘴里淡淡的说出来,上官红和白玉都已经火化,陈宏刚判了死刑,时间过去良久,受伤的痕迹慢慢愈合。
  
  展欢颜啊了一声,手里的茶杯直发抖,为什么这么快。
  
  曹柄林对上官林勇道,“也差不多了,这丫头挺会伺候你的,看你现在多幸福。”
  
  上官蓝也点点头,“我们都很喜欢她,上官紫你呢?”
  
  “当然了。”上官紫点了一支烟,对准上官蓝的肚子喷了一口,“快点生下来让姑姑抱,都戒了好几个月了。”
  
  上官蓝冲上去帮她掐灭烟头,“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真是不懂事的。”
  
  一帮人聊天,看碟,展欢颜要出去买菜,上官林勇陪着一块去。曹柄林看看天色已晚,并不想留在此次吃饭,今天上官蓝说想去吃长沙臭豆腐,要吃正宗的,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
  
  “我们走了,回头带几片给你们当消夜吃。”曹柄林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笑得露八颗牙齿。
  
  展欢颜啧啧啧啧半天,“真的为了吃长沙臭豆腐就飞去长沙啊,那二姐明天要吃意大利面,就飞去意大利啊?”
  
  “我不想吃意大利面,我现在就想吃长沙臭豆腐,一定要南门口倒数第二家的。”上官蓝扭着身体,象馋嘴小孩求爸爸买东西吃。
  
  “好,就去,马上就能吃到了。”曹柄林哄着她,一边告辞。
  
  展欢颜吞了吞口水,为什么这个医生可以这么好,回头看了看上官林勇,意思是,我如果这样可以不可以也象她这样。
  
  上官林勇苦笑,“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一起出去买菜,上官紫说懒得出去吃,反正弟弟家跟自己家也差不多,没有父母,就只剩这几个亲戚了。
  
  屋子里静静的,看恐怖片,是部老的《山村老尸》,楚人美的粤剧唱腔回荡着,上官紫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卧室似乎有声音。
  
  推开门,开灯。淡淡的绿色,灯也是别致,地板是加温的,踩在上面的温度让人觉得舒服。
  
  每个人都有窥私欲。
  
  上官紫打开抽屉,翻那些首饰,看来上官林勇对她很不错。日记本?上官紫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从小到大最喜欢翻的就是同学的日记本。
  希望能有点内容。
  
  不看也罢,看了差点晕倒。原来是个账本,每个月进出多少记得一清二楚,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事,一点看头也无。
  
  一封信夹在里面,信,上官紫开始眼睛发光。
  
  是秦丛善写给郭微,上官紫笑了笑,放了进去,秦丛善他认识,在报纸上认识的,一个看起来像个好人的变态杀人狂,说挖人器官纯属心理变态,原来另有原因。曹医生,曹柄林医生。
  
  上官紫关上卧室门,看着鬼片,却笑得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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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曹柄林从长沙回来就直接去了监狱。他被人举报了,理由是一年前的妓女器官买卖案跟他有着直接关系。
  
   多少钱都买不出来了,受害者家属中有个富商,女儿得了艾滋病死的,查了原因是输了脏血,问他在哪里曾经给女儿输过血,想不起来了。看到曹柄林被抓的消息,才恍然大悟。
  
   曹柄林曾经给她输过郭微的血。
  
   记者围住展欢颜,闪光灯下展欢颜的脸色苍白,他们问,是怎样的勇气让你暴你未婚夫家里的事,大义灭亲。
  
   展欢颜用手捂住脸,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自己根本没有打过那个电话。为什么警察会带着奖金送到自己家里来。
  
   上官蓝挺着肚子疯狂的过去抽她的耳光,指甲尖锐,“你还在这里胡说,我老公进监狱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祸害,祸害了我全家。”
  
   上官林勇拦着她,但还是迟了,展欢颜被打得流鼻血,鲜艳的血流到嘴里,咸咸的,是铁的味道。耳朵几乎聋了,明明看见周围的人在喊,在叫,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扶着墙壁进了办公室,记者拦在公司门外,上官蓝跟着扑上来,继续打,指甲很长,展欢颜的脸抓破,火辣辣的痛。上官林勇的办公室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电脑显示屏的裂开一条大缝隙。
  
   上官林勇抱着上官蓝的腰,她就用脚踢,疯了似的朝四周踢,展欢颜没有反抗,所以脸肿得很难看,一个一个坑,坑是青色,眼泪是透明。
  
   “对不起。”展欢颜捂着脸靠在墙角对上官林勇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对不起。”
  
  上官林勇气的发抖,“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早告诉我,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地步。”
  
   上官蓝双手拿起电脑朝展欢颜的头砸下去,“我要你偿命!”
  
   被上官林勇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脊椎骨几乎要断,他看着展欢颜,“你走,走得远远的,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你。”
  
  “不要,真的不要,你打我吧,我不离开你。”展欢颜慢慢站起来,抱着上官林勇,“你相信我。”
  
  上官林勇把她的手用力甩开,“一分钟内消失,你自己去收拾东西,抽屉里的钱你自己去拿。”
  
  上官蓝挺着大肚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谁也没想到是这一步。好不容易相遇,中途分开,重逢后又分开。犹如黑暗之中看见光明,于阴沟里望见蓝天,幸福就在眼前,永远无法到达,放弃理想,自我安慰。
  上官蓝试图在打开窗户。
  
  保安冲进来,架住她,上官蓝嘶哑的声音喊,“放开我,让我去死啊!”
  
  她的力气很大,三个男人勉强拉了她下来,哭累了就笑,笑够了又哭,送进了医院,上官蓝躺在担架上,半翻着白眼,“快点......救……你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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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糖果出书了,没结局了?

相思病,相思病,相思的人真他妈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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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出书呢,最近懒了点,没去搬东西而已

我继续哼哧哼哧做小蚂蚁啦:girlshy: :girls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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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她的力气很大,三个男人勉强拉了她下来,哭累了就笑,笑够了又哭,送进了医院,上官蓝躺在担架上,半翻着白眼,“救……你姐夫…….”
  
  一切都是熟悉,推开门。展欢颜开始收拾东西,有些郁闷,有些委屈,明明是警方查到的线索,为什么会有人送奖金到我手里,真是离奇。
  
  算了,可能自己是个扫把星,五行缺德,克上官。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道歉?
  
  凭什么道歉,反正又没跟他结婚,不要负责任的。拿了一个塑料袋,将自己的东西装到里面。
  
  拖鞋是一模一样的暴力熊,长的那双是上官林勇的,短的是自己的,收起来包好,放在行李箱里。
  
  牙刷是一模一样的竹子牙膏,一支大的,一支小的,大的是上官林勇的,小的是自己的,毛巾也取下来,瓶瓶罐罐,还有梳妆台上自己的一根长发。
  
  所有的衣服收拾好,还有自己的用品,枕头也拿走一个,怕到了新的地方又要重新添置。抽屉的钱没有动,那是属于他的东西。
  
  忽然想起晚上回来他也许要吃饭,放下行李箱,把菜做好,用保险膜包着,留了张纸条:不管我身在何处,永远记得你给予我的爱。
  
  这个家,是容不下我的,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展欢颜对着空气哭了一会,把钥匙放在桌上,关好门。肚子有点饿,又忘记拿冰箱里的蛋糕吃了。
  
  上官林勇这边忙着应付记者,又担心上官蓝的病情,她怀孕了,需要照顾。上官紫接到电话已经赶去医院。医生说已无大碍,只是受不了刺激。
  
  好好的一个家,变成如今这模样。忽然有点想念大姐和姐夫在的日子,都去了,留自己在这里主持大局,有什么意义可言。
  
  上官林勇看着窗外黑的天,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她大概已经走了,走了好,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展欢颜在哭着想他。
  
  展欢颜在火车站候车,准备回家。真丢脸哦,回去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妈交代,眼睛又是肿肿的,不回家也不知道去哪里,想到跟上官林勇还在一个城市心里就气。
  
  手机不敢关,万一他打电话回来叫我回去怎么办?
  
  箱子很大,陪了展欢颜走了很多年。做梦,梦见曹柄林穿着医生制服朝自己一步步走来,戴着一枚枚生锈的勋章,手里拿着一颗心脏,新鲜的,很大的一颗,血很快染红了他的白色上衣。展欢颜往后退,退,一边摇头,不是我告密的,我不知道是谁,对不起啊,不关我事…….
  
  曹柄林的头迅速风化,脖子上光秃秃的。
  
  上官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笑嘻嘻的跟展欢颜打招呼,“美女,去我家吃饭啊。”李珠润的光头在周围飘来飘去,声音特别大,“你滚,你滚,你别来抢我老公。”
  
  白玉姐呢,这个漂亮妩媚的尤物。
  
  有人拍拍展欢颜的肩膀,“小姐,醒醒啊!”
  
  是火车站的一个工作人员,手里举着牌子,“去杭州的车要开了,现在检票。”
  
  “哦。谢谢。”展欢颜睁开迷糊的双眼,手下意识的往上衣口袋里一摸,冰冷的爪子触摸到的竟然是自己的腰。
  
  再看,袋子是穿的,钱包不见了,车票在钱包里,我的妈呀!展欢颜迅速站起来,大喊,有小偷啊!
  
  夜晚的候车室依旧喧闹,推着小车卖盒饭的妇女声音比她更大,“盒饭哦,十块一个,有鸡蛋有肉咧。”
  
  “有小偷啊!”展欢颜对站在角落的保安大喊。
  
  他终于听见了,跑了过来,听完后叫了乘警,乘警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个地方怎么能睡觉啊。
  
  展欢颜急的眼泪掉下来,“老大,我真的没钱了,借点钱给我坐火车回去,我到时候寄钱给你。”
  
  警察是个中年人,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我想你打电话给你在本市的朋友比较好。”
  
  展欢颜绝望了,拿电话准备打,打给谁呢?都死了。这些日子以来,跟上官林勇同居,朋友可能就是菜市场卖鸡蛋的或者超市卖卫生纸的。
  
  “以后要小心点啊!”乘警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真想吃个盒饭哦,展欢颜咽了咽口水,现在要不要回去跟上官林勇拿路费?看着手中的电话,如果他来接我就好了。唉。
  
  上官林勇在医院看望二姐,上官紫正喂她吃东西,“你不要着急,你不吃,肚子里拿两个也要吃。”
  
  上官蓝抓住上官紫的手,“怎么办,他死了我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搞得我们家破人亡。”
  
  曹柄林做梦也没有想到死去的郭微还留了这一手,因为是重要犯罪人,手铐和脚镣都戴上了,一个人一间牢房,动弹不得,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他不是林肯-巴罗斯,也没有迈克尔-斯科菲尔德那样的文身兄弟,只能等死。还好钱已经全部转给上官蓝名下,死了也值得,至少两个小孩从出生到读书的费用不愁了。
  
  倒是担心上官蓝,但愿她没事,只要她活着,自己宁愿去死,以后的小孩提起他们的父亲,也没有任何记忆。让她再婚吧,她那么漂亮。
  上官林勇对上官蓝道,“我找了朋友,说过两天可以去探望,二姐你好好吃饭,否则姐夫看见你憔悴的样子不知道多伤心。”
  
  这句话让上官蓝提起了吃东西的兴趣,喝了两碗粥,斜着靠在病床上,一起商量打官司的事情。
  
  上官林勇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我在火车站,我的钱包被人家偷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打电话给你的。”展欢颜咬着下嘴唇,忍着眼泪,“我现在没有钥匙,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周围很安静,电话里漏出来的声音,三个人都听得清楚。
  
  “你还是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上官林勇挂了电话,心里又是一阵痛,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肯定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睡着了,天知道这个蠢女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睡觉。
  
  “是她?”上官紫试探的问道。
  
  “不用管她,没事。”上官林勇把电话关了机。
  
  上官蓝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替她朋友来报仇,可是我们家对她这么好,都把她当自己人看,搞不懂为什么她非得弄成这样,唉,柄林也是作孽,害死那么多人。还是我这个人命不好。”
  上官林勇帮她盖好被子,“我跟三姐出去吃点东西,晚上我们陪你,别担心,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去看姐夫,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买姐夫一条命,何况律师说了,主犯是秦丛善,姐夫一定没事的。”
  
  上官蓝点点头,折腾了一天,也累了。
  
  这边上官林勇跟三姐在吃饭,那边展欢颜拖着个大箱子又饿又渴,在广场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气得想把电话摔了,又想好歹也能卖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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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这边上官林勇跟三姐在吃饭,那边展欢颜拖着个大箱子又饿又渴,在广场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气得想把电话摔了,又想好歹也能卖几个钱。
  
  广场上人来人往,没有人理会这只小可怜虫,展欢颜搜了很久,从一件冬天的牛仔裤里搜到两个一元的硬币。
  
  怎么办,去哪里。两块钱去哪里,坐公车?
  
  从火车站到手机黑市一条街的价格刚好两元,高兴的笑了,忽然想,笑个屁,这么惨还笑得出来。
  
  金色版Nokia 8800,握在手里舍不得卖,老板不耐烦道,快点啊小姐,做个关门生意,要打烊了。
  
  门口一个大大的牌子,“高价收购手机”。
  
  “当时是17500买的,现在也很新,因为我现在比较缺钱,你看多少钱比较合适?”展欢颜把卡取出来,递了过去。
  
  老板的口水滴在金色的滑盖上,一脸狐疑的看看展欢颜,就这落魄相,用一万多的手机,八成是当小姐从客人身上偷的来销赃,嗯,没错。
  
  “我给你两千块你看怎样?”老板掂了掂手机,分量不轻。
  
  “还给我!不卖了。”展欢颜伸手过去拿。
  
   老板把手缩回去,是一只胖胖的,手背有四个凹陷的小洞的那种短又粗的手,“小姐,你说多少钱?”
  
  “八千块。这个是限量版的,什么毛病都没有,低于这个价格不卖。”展欢颜听到两千,气得半死。
  
  老板并不着急还回来,笑嘻嘻道,“好商量好商量,我给你五千怎么样。”一边准备拆开机器。
  
  “算了,我不做这笔生意了,你还我啊。”展欢颜顺势去夺,老板看看四周,再打量了她的行李箱,眼睛一转。
  
  “唉,这个手机跟我也是缘分,你就卖了吧美女。”说完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准备掏钱。
  
  展欢颜急了,这个电话可不能贱卖,是上官林勇送的生日礼物,忽然鼻子一酸。那老板赖皮劲来了,硬是不给。展欢颜把手用力一拽,裤子的质量不好,撕裂了口袋,手机顺着店门口的楼梯,啪嗒啪嗒啪嗒的往下滚。
  
  NOKIA能砸核桃,所以摔两下并不让人担心。可是这个时候那辆三轮车从手机上压过去的时候,展欢颜的心也象核桃壳一样嘎崩碎了。
  
  那手机店老板惋惜道,你看你看,要你卖给我吧偏不,现在一分钱都不值了,唉,我这关门生意做不成了。
  
  开三轮车的老伯是个下岗工人,乘着没警察偷偷拉些短途的客人,见展欢颜走过来还道是要车呢,急忙停下来。
  
  展欢颜拿起手机的尸体一顿痛哭,“完了呀,完了。”
  
  老伯凑过来,“啊,把您手机给压扁了啊,多少钱,我赔给你。”
  
  展欢颜摇摇头,老伯也很内疚,这手机挺好看的,金灿灿的,自己干嘛开车不长眼睛呢,看这姑娘这么伤心,估计手机是男朋友送的,得了,赔钱,今天一天的活白干了。
  
  掏了两张一百的。
  
  还免费送到夜市,下车的时候对展欢颜说道,“姑娘啊,别伤心了,你应该庆幸刚才你没有拿着这个手机在打电话哦。”
  
  展欢颜哭笑不得,肚子开始咕咕叫,唉,两百就两百,吃完东西在哪个旅馆凑合过一夜,明天再买座位票回去算了。
  
  有了钱,哪怕只有少许,遇见自己能买的起的东西,也是底气十足,说话声音也可以很大,“老板,来碟炒田螺,来碗炒米粉,还有啤酒一瓶,猪手一份。”
  
  一个人吃吃喝喝是没什么意思。
  
  两个人吃吃喝喝还是有点意思。
  
  展欢颜慢慢喝啤酒,脚架起,这样似乎舒服。咂咂嘴,夏天的清凉的风,把头发吹得飘起来,抬头看看深邃的夜空,不知道郭微现在在那天上干什么呢。下来陪我喝酒啊,不讲义气的东西,抛下老子一个人在这里,遇到麻烦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上官林勇在干什么,不知道吃饭没,爱情这东西,说来就来,说没有就没有。展欢颜打了个啤酒嗝,包含了田螺的腥。有点兴奋,喝了十几瓶。老板看着那一地的啤酒瓶,心想,别惹女人,瞧这酒量。
  
  生活啊,真他妈的象一本悬疑小说,谁也不知道明天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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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生活啊,真他妈的象一本悬疑小说,谁也不知道明天发生什么。展欢颜拍着桌子大喊买单买单。
  
  安静的夜,嘈杂的夜,孤独的夜,热闹的夜,展欢颜眼前有点模糊,拖着行李箱子过马路,等红灯。车很多,人很少。两排车子排好,神气又漠然的走着,慢慢的。
  
  夜市对面的五星级酒店灯火辉煌,那里的床,很宽大很松软,一到门口,英俊的行李生就会殷勤的帮你运送行李到你的房间,然后你可以给小费,也可以不给。上官林勇一般会给。
  
  以前来过吗?展欢颜敲敲自己的脑袋,让它保持一分钟清醒状态。
  
  是的,来过。在家腻了,就去酒店做。很大一张床,滚来滚去,那么自由。熟悉的身体,在陌生的环境变得刺激,互相吸引着,吻着,占有和被占有。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展欢颜站在酒店门口看那个门童,高又帅,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糟糕,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拐个弯,到了家华旅馆,50元一晚上。登记身份证,回答被偷了。
  
  服务台是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撇了她一眼,摇摇头,“再加十块!”
  
  “为什么?”
  
  “没有身份证要住店就得加十块钱!”那女孩穿着白得发黄的衬衣,胸口的扣子严严实实。
  
  上楼,弯弯曲曲,似乎有点潮湿,散发着霉变的味道,展欢颜扶着楼梯喘气,为什么要在四楼,而且没电梯。
  
  开门,看见了床,小小的一张,白色床单上有黄色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精斑。笑了笑,服务员一壶热水往地上一搁,翻了翻眼皮,“明天上午才有热水,现在超过十二点了,凑合着睡吧。”
  
  门一关,很安静。
  
  展欢颜的头挨着枕头眼睛就闭上了,喝酒自有喝酒的好处。睡着了感觉自然好一点,也不怕鬼,怕什么呢,怕动荡,怕失去,怕不安,怕贫穷,怕寒冷,就是不怕鬼。来吧,大鬼小鬼都来吧,明天我就回家了。
  
   上官林勇还是失眠了,他在想展欢颜打开的那个电话,身边的上官紫上官蓝都睡着了,病房是并排的三间床。
  
   在医院过夜,还真有点不习惯。
  
   反正展欢颜有电话,过些日子等平息些了再说罢。又觉得这个女孩特傻,钱包都被偷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街头流浪,会不会遇见坏人,如果遇见打劫的,身无分文的她会不会有危险,如果是劫色的、变态杀人的怎么办。
  
   心里又急又气,又不能怎样。起身去洗手间,门关了。电话拨了出去,没有回应,等了很久,等来了冰冷的一句话,“您拨的用户暂时未能接通。”
  
   是不是手机也弄丢了,还是生我的气不接电话,也罢也罢,流浪猫流浪狗都能自己觅食,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饿不死的,想起她这些日子的好,有点内疚。但现在这样一个烂摊子,收拾起来很麻烦,哪里顾得上她?
  
   展欢颜半夜起来上厕所,酒没有醒,昏昏沉沉去洗手间吐,又酸又辣的呕吐物刺激着喉咙,哇啦哇啦哭了半天,走的是8字路,头发遮着眼睛。
  
   头剧烈的痛,搞什么东东,打开门,准备请服务员去买点止痛药,好像胃要呕出血来,被酒精麻醉着,痛即使痛,也并不是清醒的痛。
  
   旅馆有个好天台,看星星很方便,没有栏杆,不敢走太近,躺在边缘啜泣,哭什么呢,哭那些失去的美好,怪谁呢,也许怪的是没有那样的好命。
  
   蒋宁和墨一最烦就是半夜交易,以前说了不做毒品了,老大非得说利润高,这次的是好货,钱一叠一叠的交待好,写好凭条签了字。说这次一定要两人一起出马才放心,对方是云南来的老毒贩子,为人也是狡猾,白天换了好几个地方交易,说是怕POLICEMAN ,现在阿SIR们都睡了,才到一个小巷,也许这样才有黑帮片的感觉。
  
   蒋宁打了哈欠,抬头看看天,看看表,对墨一道,“你也是睡眠不足,看你那眼袋,可以装几包面粉了。”
  
   墨一摇摇头,“不提了,老马怎么还没来。”
  
   “放心放心,俗话说老马识途,咱们耗了一整天,不在乎多等这会,弄完了回去交差好睡觉。”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他跟墨一是属于集团里的从良派。谁知道集团执行官吴同说金盆洗手走正道,都洗了好几次了,手上的水还没干,又干起坏事来,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集团老大。
  
   吴同信任蒋宁,明知道他有些时候跟自己对着干,但还是用他。蒋宁的命他救过,所以放心的使用他。将货收到,转手卖给各地分销,赚钱容易的很,何必去投资搞什么房地产,现在国家政策打压,好的地又拍不下来,拍下来也难搞定,税又高,风险也不比投资毒品低。
  
   等老马的空闲,两人抽烟,车停在很远的地方,蒋宁问道,“墨一,如果你改行,不再做杀手了做什么?”
  
   墨一原来的名字不要墨一,叫墨子文,是个好名字,入行后看了一部变态杀手家教DVD杀手阿一才改名的墨一,他听完后想了想,“我希望开个宠物店,我喜欢养狗,大型的那种,但一直没有时间,所以可能做这个。老大你呢?”
  
   蒋宁唉了一声,“我想也许环游世界吧,是不是有点傻?”
  
   “怎么会呢,老大英语这么厉害!不是吗?”墨一嘿嘿笑了,他很少笑,笑起来是个很阳光的家伙,迷很多妞,却少有绯闻。以前的女朋友是个本科生,仇家找上门的时候他们正在做坏事,门被踢开,女友在被子里发抖,后来亲眼目睹他将寻仇的人四肢活生生跺了,昏了过去。那人嘴里还在喊疼,饶命,喊了一小会就死了,打电话叫帮派里专门负责收尸的人过来,冷冷的往麻袋里一塞就走了。
  
   再来做坏事,那女孩打死都不肯,穿上衣服哭着跑了。墨一当时脑子里还冒出特梨花体的句子:
  
   她走了
  
   被子里
  
   还留着她的温度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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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老马果然识途,带着两个牛高马大的随从,看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身上带了枪,表情凝重无比。
  
   吴同的授权书递了过去,老马看了一眼,原件,可靠。递回,吴同的信用素来可靠,亲笔签名是交易的规矩。
  
  毕竟是上百万的生意,交易都是用英镑,验钞机早就准备好了,老马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货是好货,你可以验。”
  
   墨一熟练极了,挑开其中一包,老马的货一般都是抽检,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嘴巴舔了舔手指,插了进去,拔出来,再放进嘴里。
  
   墨一突然把钱箱子拿在手里,枪对准老马的脑袋,“他妈的,你玩我。”
  
   老马一脸惶恐,“你冷静,你再验验。”
  
   两个保镖也把枪亮了出来。
  
   “吵死哦!”展欢颜睡得正香,听见下面有人在说话,一声大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不喊还好,一喊那两个保镖中的其中一个沉不住气了,对准蒋宁就是一枪。墨一手中的枪立即转头把开枪的那个家伙脑袋瓜子砰的一声。
  
   展欢颜本来喝醉了头就痛,这一声响,气得发狂,在梦里还以为是在上官林勇家,眼睛都没睁开就站起来,去开“门”,哪里有什么门,脚一踏空,掉了下去。
  
   有些人,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天降奇兵,那个正准备开枪的家伙被一团黑影死死压在下面,只听喀嚓一声,脊椎骨断了,展欢颜忽然清醒,剧烈的疼痛让人足够面对现实。
  
   啊!蒋宁吃惊的看着。
  
   “跑啊!”墨一喊了一声,把两个小箱子往蒋宁怀里一推,老马被墨一的枪击中,后脑勺直接触地,是熟透的西瓜被剖开的清脆的声音。
  
  展欢颜一听“跑”字,也跟着两个人后面狂奔起来,墨一回头看看她,真神奇,从楼上掉下来还能跑得那么快。赤着脚,吃奶的力气。
  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有点痛,还没死,高兴坏了。毕竟是从四楼跳下来的,现在才觉得双腿发软,脑子一热,晕了过去,倒在墨一的怀里。
  
  什么人?
  
  什么女人?
  
  扛着她往墨一的住处,蒋宁的左肩中弹,不停的流血。墨一把毛巾弄湿,叫蒋宁含在嘴里,免得他喊出来。
  
  家里的器具都齐全,皮肉已经斩开,尽管熟练,却还是有些心悸,用高压锅把镊子、刀子煮沸,拿出来,子弹带着粘稠的血取了出来,十分钟的折磨,蒋宁咬着毛巾不停的在喊FUCKFUCK。
  
  展欢颜倒在墨一床上,好舒服的床,带着淡淡的清香,睡得好舒服,象躺在云朵上一般柔软,不想起床,就希望永远这样睡下去。
  
  待醒来的时候,身边睡着一个男人,没有脱衣服,眉毛浓密,表情严肃,睡的样子很认真,五官象用刀片削出来一般。
  
  看了看,吞了吞口水,这人是谁,依稀记得昨晚上的事,是不是做梦。对面墙上有钟,现在为午餐时间,中午十二点三十分。
  
  推了推墨一,“喂,你是不是绑架我?”
  
  墨一睁开眼睛,看见另一双眼睛,疑惑却没有丝毫恐惧,渴望得到他的回答。
  
  “你醒来了。”展欢颜伸了个懒腰,“昨天晚上怎么回事,你说我给我听听。”
  
   蒋宁推门进来。肩膀上绑着绷带,对墨一道,“把这个女的弄走。”
  
  展欢颜打量了他们,声音大了起来,“什么叫把我弄走,昨天坏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啊?那你杀了我灭口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手机也被车压烂了,连回去的钱都没有了,你们把我拣回来,就要负责到底告诉你!”
  
  墨一看了看她,有点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展欢颜的食指在太阳穴上划了个圈圈,“嗯嗯,我想想,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对了,有一次你吃米粉坐在我对面,嗯嗯,还有一次好像你在天桥被人砍……”
  
  墨一点点头,是有点印象。
  
  蒋宁笑道,“墨一,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是不是看见人家小丫头长的漂亮舍不得了。”
  
  展欢颜叹叹气,从床上蹬的跳下来,“我走了,后会有期。”
  
  一看四周,空空如也,行李箱还在旅馆呢,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身无分文,凄凉之情顿时起来,直接掉了眼泪下来。
  
  墨一的心有点软,“你别哭,你怎么了?”
  
  展欢颜的熊猫眼泛着泪光,“我男朋友,不要我了,我的钱包被人偷了,我的手机压得稀烂,我的行李,留在旅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拿。”
  
  墨一问,“你是不是要钱坐车?”
  
  展欢颜摇摇头,抹抹眼泪,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已经下了雨,衣服有两天没换了,雨点砸在上面,有汗的酸臭味。眼前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去哪里,人倒霉,死都死不了。
  
  蒋宁用右手泡公仔面,现在可能外面风头大,暂时不出去。墨一家里的青菜象阳痿了一样,垂头丧气,没了鲜活迹象。
  
  “老马不是什么好东西,拿假货来蒙事。”蒋宁盖好方便面盒子,拿自己手机压在上面。
  
   “谁不想不劳而获,晚上拿来包饺子,这么多面粉。”墨一笑笑,打开那个小箱子,撕开一袋粉,习惯性的尝了尝。
  
  差点晕倒,A货,极品,几年交易中最纯的一单。
  
  看见墨一诧异的样子,蒋宁问道,“怎么了?”
  
  墨一道,“是真货。”
  
  “啊,我靠,你再试试!”蒋宁差点跳起来。
  
  墨一拿起桌上的牙签逐一品尝,不停点头,“真的真的真的。”
  
  蒋宁急了,“那你昨天怎么搞的?”
  
  “昨天,昨天。”墨一忽然想起来了,拍着桌子道,“昨天晚上吃的是四川麻辣火锅,他妈的我说微辣就可,那服务员可能听错了以为是非辣不可,舌尖都麻了。嘿,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蒋宁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个原因,昏厥。
  
  吴同电话打了过来,蒋宁要接,墨一阻止了他,“老马死了,这是我们的好机会。这个电话让我来说。”
  
  吴同听完墨一的事件经过勃然大怒,“老马也开始坑我了,钱呢?”
  
  “钱没给他,我抢了回来,蒋宁中了一枪,现在还在昏迷中,我不敢送去医院,子弹已经弄出来了。”墨一看了看蒋宁,他作晕倒状。
  吴同咬了咬牙,“钱现在在哪里?”
  
  “在我们手上,明天我去存,您放心吧。”墨一看了看那叠钞票还有钞票上面那张亲笔签名授权书。
  
  “我们可以行动了,老大。有些关系终于可以动用了。判他个无期徒刑,我们也好跟公安局交差。”墨一冷冷的看了窗外一眼,下了雨,落叶粘在窗户上,这是一间独门独户的房子,墨一再看了第二眼窗户,吓了一跳。



[ 本帖最后由 薰衣 于 2007-7-2 18:50 编辑 ]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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