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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05-3-19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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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臀部摆动的幅度
9月2日 晴
开学初,中文系最引人注目的要数两个人:林眠和韦小钰。
林眠是那种绝对漂亮而且独树一帜的女人。程一涛在上课的第一天晚上就告诉我们:林眠在暑假参加了全国模特大赛,已经在初赛中征服了所有的观众获得第一名。这是大事情。这是北方大学的第一个女同学参加这样的大赛。在我们的眼里,模特跟卡厅小姐不一样的,就像过去传说中的董小宛、苏小小之类的,然而又与她们还是不一样。她们是被逼无奈,模特是自愿的。听说在十月份林眠就要参加全国的模特大赛,现在正在训练阶段。
所以林眠在新学期表现出四个突出的特征。她走路开始用猫步,臀部摆动的幅度恰到好处。这使她那高傲的神情显出无限的风韵。男同学总爱跟在后面看她,有一些还大声地议论,林眠充而不闻。听说有男生专门为林眠的风韵写过一首打油诗。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剃了光头,据说这是为了比赛而做的。光头的林眠比先前更让人怜爱,使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更为有神,间或还透着一丝高贵的忧郁。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她在宿舍里养了只宠物:猫。这后面的两点可是学校历史事件中的大事。光头虽然有伤风化,但总还是能说得过去,养猫却难以自说。林眠在上课的时候有时也要抱着猫,让古典文学教授大为生气。听说在最近召开的一个座谈会上,林眠成了教授们批评的焦点。而林眠的第四个特征就是常常旷课,因为她要参加训练。学校似乎并不支持她参加这样的大赛。因此,不前后就有人找林眠谈话,让她把猫“处理”掉,并批评她旷课的行为。
林眠似乎没有在意,猫还是偶尔和她一起在黄昏的校园里散步,而课照样旷着。据程一涛说,刚留校工作的中文系团委书记对林眠垂涎久矣。原来是这位团委书记为林眠在上面周旋,才使林眠幸免于难。然而不幸的是,林眠对那位团委书记根本不屑一顾。
韦小钰比起林眠来就逊色得多了,甚至根本无法相比。她的最大胆的行为是在脚上带了个铃铛,走起路来格外引人注目。与此相配的,是她配了个传呼机。这可是新贵一族的标志。有时候,教授正讲得眉飞色舞,同学正睡得一蹋糊涂,她的传呼机就响了。教授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韦小钰到底不是林眠,她从此把传呼机放在了振动上,再也不敢搅扰教授的讲兴和学生的睡眠。
9月5日 阴
马飞在暑假跟着他父亲去了趟新马泰,后来又到欧洲转了一圈。在泰国,虽然挨了父亲的责骂,但他到底还是和人妖合了一张照片。在巴黎,在莱茵河畔,在瑞士,他留下了无数的足迹。他是我们宿舍,也是我们班第一个出国的同学。从开学的第一天起,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参观他的照片。从那些照片里,人们看出了他的贵气。靠那张和人妖的合影,他成为男同学崇拜的偶像,靠那些欧洲的足迹,他成为全校女学生暗恋的情人。
一年来,他先后谈过的女朋友不下五个。程一涛很不服气,在马飞不在的时候,骂马飞是个纨绔子弟,是寄生虫,甚至骂他是匹种马。而马飞则根本看不起程一涛,说程一涛的文章简直就和他本人一样,一幅哈巴狗的形象。而且马飞也知道程一涛在骂他,不知道是宿舍里的谁告的密。
有一天,几个长头发在晚上熄灯的时候,还躺在马飞的床上闲聊,程一涛就不高兴了,说:
“你们能不能到外面去聊。”
马飞气坏了,破口大骂。眼看两人要打起来了,倒是马飞的那几个哥们把马飞拉开了,出门时说了句:
“小子,我看你出不出这个门?出门要小心啊!”
第二天早晨,程一涛在上早操的时候,就对马飞说:
“对不起,昨晚上我心情不大好。”
马飞倒也爽快,没有记仇。
不过从那一天起,我们都有点看不起程一涛了,也对马飞有了些敌意。
9月10日 晴
宿舍里喝酒的风气是在这学期开始的,仿佛新学期大家都像换了个人似的。
先是马飞拿来了人送给他父亲的人头马,他称它为腐败酒。我们第一次喝这样的洋酒,原以为是什么味道,结果也不过那样。后来,四级英语的成绩出来后,除了我,其他人都没及格,于是大家又喝了一次。学校规定宿舍里是不能喝酒的,但每个宿舍都偷偷地喝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实际上,能喝酒的人只有四人:爱踢足球的中产阶级和农村籍的逍遥派,程一涛酒量不但不高,喝完后酒风还不好,哭个没完,马飞则是硬充好汉,每次都要喝得吐出胃来才肯罢休,剩下我们两个沉默寡言者,纯粹喝不成,实际上是对酒精有恐惧心理。
爱喝酒的却只有三人:新贵和逍遥派。新贵一般都喝鲜啤,一喝就是几十瓶,逍遥派哪里有这样的派头,他们只喝最廉价的白酒。新贵喝酒是因为朋友多,要找刺激;逍遥派喝酒是为了消愁。
今晚上大家又在一起喝酒,只有程一涛不在。结果被学生处的抓住了,听说是要给处分。大家都很后悔。最后悔的是我和无产者,我们基本没喝酒,只是个看客。
程一涛回来后,给我们出谋划策,要我们赶紧写检查,明天上早操时就交上去。
9月11日 晴
一大早,我们的七份检查就到了系上负责学生工作的副系主任那儿。
中午,程一涛打听来的消息差点把我们吓死,说是每个人都免不了处分。程一涛看了看马飞说: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给你家老爷子打电话啊!”
“不行不行,老爷子最烦我这一点。”
“那就没办法了,要知道,以后你们就终身要背着这个处分了,毕业的时候肯定要受影响。”
我和无产者一听,更为生气。大家都劝马飞打一个电话。程一涛又说:
“要不,给你家老爷子的秘书说一声。”
“唉,都一样。”
最后,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程一涛装成马飞父亲的秘书给学校办公室打个电话,反正谁也不知道内情。程一涛一再地要求我们如果能严守秘密才肯打电话。我们都答应了。
谁知这件事就这样让程一涛平息了。
下午的时候,学生处的领导专门还到宿舍里来“批评”我们,又把马飞叫出去安慰了一番。
这件事以后,马飞和程一涛的关系就非同寻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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