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历史系的大楼出来,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

陈开一推开门,就跑进去问绯绡:“今天发生的事你都看见了对不对?不用我和你再说了吧?”

“你在说什么?”绯绡瞪圆了眼睛问他,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你不要装了,你不是想了法子天天跟在我的后面吗?”陈开问他,这个人真是死鸭子嘴硬。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是不是发烧了?”绯绡说着伸出一只长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哎呀,我们的历史教授都看到了,你就不要再演戏了!”陈开急着说,难道他跟着自己有这么丢人吗,怎么死活都不承认?

“你们的历史系教授是不是有妄想症啊!”绯绡不明所以。

陈开听了心都凉了,也许吧,那个老头都快老糊涂了,自己居然还把他的话当真了?看着眼前玩世不恭的绯绡确实没有一点很在乎他的样子!

“那我问你!纳兰是谁?”陈开决定不废话了,直接切入主题。

“纳兰?”绯绡说着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想事情,“是不是清朝的一个才子啊?”

“好像不是那个纳兰!”陈开隐约觉得不对:“民间的传说有没有这个人?更古老一点的?”

“那好像就是鲜卑族的一个美男吧!”绯绡说完了问陈开:“你问这个干吗?”

“哎呀!后来呢!那个美男是怎么回事?”陈开总算是问出了一点眉目,可不能被打岔。

“鲜卑族是南北朝的时候一个少数民族,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以崇尚美形为风气,这股风也刮到了鲜卑族,后来鲜卑族的人更甚,连君主都要挑选美丽的人,最终证明了大多是绣花枕头,这个民族也就没落了!”

“那个纳兰是皇上吗?”陈开好奇的问。

绯绡想了想:“好像是一个战士,据说生得极美,以至上战场还要带着面具,怕是人看了他的脸影响了士气,后来就有人模仿他在战场上的舞姿编了舞来驱邪,也是带着面具的舞!”

“面具?”陈开想着,应该就是这个传说,这个纳兰到底已经美到什么程度了呢?在战场上杀敌都要带着面具?要是可能他真的很像回去看看,那个风月无边的年代,那些倾国倾城的人。

“喂!你问这个干吗?”绯绡一肚子的不满。

“要是我说,真的有纳兰的面具,你会有什么想法?”

绯绡的眼睛转了一下,很认真的对陈开说:“那一定不可能是真的,连这个人都在史书上找不到,怎么会有他的面具?”

又抻了个懒腰,“早点睡吧!骗小孩的玩意不要随便相信!”

陈开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绯绡似乎有什么没有告诉他,他不爱说,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望着窗外的月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可以美到那种程度,比绯绡还要美吗?时间的冲刷,使所有人都湮没在历史的河流中,渐渐的成为传奇,供后来的人传颂。

那个带着面具,拿着长刀的战士已经在陈开的想象中渐渐浮现。可是陈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面具的出现,后来搅乱了他们的生活,而且是以一种并不美丽的方法。

第二天上课,刚刚走到教学楼的门口,就有人一把拉住了陈开。

回头一看,是那个历史系的研究生淑白,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带着眼镜,更显出了她的成熟。

“你等会儿下课来我们系一下,我有事找你?”淑白对他说了就抱着书走了,风吹起她暗红色的头发,一张脸冷冷的没有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扔下陈开一个人愣愣的站在教学楼的门口,不知道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下了课他还是一口气跑到历史系的教学楼去了。

到了才发现一个问题,淑白她们班的教室在哪里?还是研究生没有教室只有自习室?他都不知道就跑了过来,只好傻傻的站在门口,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陈开!”一个声音飘了过来,把在昏暗的楼洞里站着的陈开吓了一跳。

“是你啊!”他回头一看,是淑白站在他的身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一声也不响。

“找我什么事情?”陈开问她。

“嘘!”淑白竖了一只手指,暗示他不要大声说话,“我们去教具室!”

陈开只好闭了嘴,一声不吭的和她上了二楼,本来是大白天的,被她神秘兮兮的一折腾,他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

“是面具的事情吗?”陈开小声的问她。

淑白点了点头,并不说话,直接带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掏出钥匙打开了教具室的门,诺大的教学楼居然就像是一座空城,一个人也没有。

进了教具室,里面又是一片狼藉,昨天晚上他们明明都已经把这里打扫干净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陈开见了乱成一团糟的屋子惊叫起来。

淑白转身关了门说:“现在是上课的时间,王教授正在讲课,我是逃课出来的。”

“你找我难道就是为了打扫卫生?”陈开指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地图,粉笔和书问她,这些人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他?

“当然不是!”淑白摆了摆手,然后伸手指了指那个保险箱:“是为了这个!”

陈开这才注意到那个保险箱,比昨天毁坏得更厉害了,而且墨绿色的保险箱上面被人纵横的抓了几个鲜红的手印,好像是拼命要把保险箱抓破一样。

“这个,这个是血吗?”陈开说着伸手去蹭了一下,已经干枯的血迹,摸起来让人发毛。

“不知道!”淑白也弯腰看着那个保险箱,“今天早上我一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真的是鬼吗?”陈开害怕的望着她,这种破坏的程度怎么可能是人干的?

“你不是说有朋友可以解决这件事吗?”淑白着急的问陈开:“你看看我们历史系现在都被它闹得人心惶惶,大白天都没有几个人来教学楼了!”

“这个,这个有多久了啊?”陈开问她。

“好像?”淑白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大概有两周了!”

“以前呢?”陈开问她“以前有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啊,自从有一个学校的校友捐赠了这个面具就开始了!”淑白紧张的说:“王教授一直不相信有鬼,可是我们这些学生都很害怕!”

“那我回去问问我那个朋友吧!”陈开点了点头,这个样子确实不是一般的情况,好像真的有什么鬼怪要取那个面具。

“那就拜托你了,王教授那边我会想办法的!”淑白很高兴的对陈开说。

陈开望着她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淑白,我的那个朋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到时候真的看了什么不要被他吓到才好!”

“怎么会?”淑白笑着说:“难道他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那倒不是!”陈开嘟嘟囔囔的说,真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说绯绡是只狐狸啊。

“好了,不说废话了,来帮我把这个教具室再收拾一下吧!”淑白说着拉了陈开去干活。

“还说不是让我打扫卫生?”陈开抗议着,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些人都是找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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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和绯绡说起这件事,他还是爱理不理,一个人歪在床边,举着镜子左看右看的。

“你的镜子要照到什么时候啊!”陈开实在是受不了他了,除了吃鸡就是照镜子。

“哎呀呀,我都说了没有事了,你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绯绡听了放下镜子,又走到厨房去端了一只鸡出来:“你要不要吃?”

“不吃!”陈开已经快被他气死了,“你到底去不去?不然我就不帮你干活了!”只有祭出杀手锏。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就去了!”绯绡咬着鸡腿,可是语气已经明显缓和下来,让他自己打扫卫生,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还是去抓个鬼什么的比较轻松。

回头又斜着眼睛对陈开说:“你真是个好骗的家伙!”

“你怎么这样说我?”陈开问:“我被谁骗了啊!”

“唉!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纳兰的面具啊!”绯绡说着长叹了一声,目光深邃而遥远:“那只是一个传说,而传说,注定就不可能是真的!”

不是纳兰的面具吗?陈开站在屋子中央纳闷,可是那个沾满血迹的保险柜里装的又是什么?

第二天,绯绡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和陈开一起出门了,两个人一起走到历史系的教学楼,一上楼就看见淑白和王教授在说什么。

看到他们两个人来,淑白很高兴,笑容立刻在脸上绽开了花,在楼梯上朝陈开招了招手:“你们来了啊!”说完看了看绯绡:“这个就是你的朋友?真是让我惊讶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

绯绡对她笑了笑:“谢谢,可是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别人恭维的人!”

“这不是恭维啊!”淑白拿了一只原子笔放在下巴下,仔细的打量着绯绡:“发自内心的话怎么算是恭维?”

“你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啊!”绯绡看着淑白笑了笑。

“你就是来捉鬼的?”王教授在旁白一副呲之以鼻的表情。

“是啊,是啊!”陈开忙抢上去说:“这个是我的朋友,他有一些别人没有的本事!”

“唉!”王教授望着天花板,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真是世风日下啊,堂堂的大学教授和研究生居然还请了道士来捉鬼!”似乎真的很伤心。

“我不是道士!”绯绡在一旁抗议,他最讨厌牛鼻子老道了。

“哦!对了,我倒忘了!”他说着扶着眼镜仔细的打量着绯绡:“你好像那个天天跟在陈开屁股后面的小狐狸啊!”

“我们还是先不要说这些了,先去看看那个教具室吧,过了一夜又是一片狼藉了!”淑白见苗头不好,忙在旁边拉架。

“哼,和我走吧!”王教授说着背着手走在前面引路:“要不是为了明年好招新生,我才不会去找人解决呢!历史上的东西,缺了神秘又有什么意思?”

陈开觉得他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又无法赞同,只有一声不吭跟着他走了。


推开那个教具室的大门,果然又是一片混乱,甚至比之前还要混乱,陈开和淑白前一天硬着头皮擦下去的血手印现在又出现了,而且更多,整个保险箱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

“就是这样!”陈开指着那个保险箱给绯绡看。

绯绡双眉紧缩,伸出一只手按在箱子上,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回头对王教授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一个面具!”王教授回答:“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送给系里的!”

“这个事情有点棘手!”绯绡说:“这个面具自从放到这里怪事就发生了是吗?”

“是啊!”后面站着的淑白说:“已经两周了,天天晚上都是如此!”

“哦!”绯绡笑着说:“我明白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试试看能不能抓住那只鬼”

真的这么好解决吗?陈开望着窗外的天空,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绯绡这次,也太自信了吧?

他抬眼偷瞧了一下绯绡,如玉般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让人无从得知他的心事。只希望,只希望事情能够顺利的解决。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晚上,绯绡白天在家睡了一天,晚饭的时候才晃晃悠悠的过来,天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些暗了。

“你们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绯绡边走边问旁边的陈开。

“淑白啊,慕容淑白!”陈开告诉他,白天居然忘了介绍他们。

“呵呵,奇怪的名字,不过倒也不奇怪!”绯绡笑着说。

陈开望了望他,今天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怪里怪气的?什么叫奇怪又不奇怪?

两个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历史系的教学楼,淑白和王教授站在门外等着他们。

“已经让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回去了!”淑白看着他们笑着说。

“哇,怎么这么容易?”陈开还以为清走所有人是所有事情最费力的一宗。

“王教授对他们说今晚有人要来杀蟑螂,所有人就都早早走了!”

陈开望了望王教授,这个看似智障的老头还有一些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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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走进了教学楼,打开了整个二层的灯,由于是要捉鬼,关着灯还是太冒险了些。

绯绡推门走进了教具室,回头对三个人说:“今天晚上的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鬼就会出现的!”绯绡说着还朝他们挤了挤眼睛。

说完走到那个保险箱前,“我要先在上面施了幻术,只要有人碰它,就会有幻境出现!”

“等一下!”,淑白在一旁说:“也许我们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好吧!”

“对啊!”陈开也附和着,这确实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而且他也很想看看这个面具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我开还是王教授开呢?”绯绡望着王教授。

“我,我来开吧!”王教授搓了搓手,从兜里掏了钥匙出来,仔细的对了密码,打开了保险箱,从里面取了一个棕色的檀木盒子出来。

“这个就是面具?”陈开问,那个传说中的面具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不错!”王教授说着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你们想看吗?”

当然没有人说不同意,剩下的三个人一起点了点头。

王教授笑了一下,脸上现出学者特有的骄傲笑容,伸手拨开了盒子上面金黄色的铜制搭扣,缓缓的打开了盒盖。

里面红色的丝绒布上放着一个鬼脸的面具,狰狞的脸孔,圆睁的眼睛,倒立的双眉,整个面具的脸是红色的,脸上画了一道道的花纹,面具的额头上还写着一个梵字。面具在红色丝绒的衬托下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可怕的气氛。

“这?这就是面具?”陈开指着盒子里的东西问:“这个不就是鬼脸吗?”这种东西给他都不要居然还有人要来拿?

“不错,这个就是战士的面具!”王教授说:“应该还有鬼的面具,如果没有错的话鬼的面具应该是青色的脸孔!”

“哦!”陈开应了一声,在他眼里,这两个都比较像鬼。


绯绡见拿出了面具,走到保险柜旁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回头对他们说:“好了,现在我们去别的教室等那个要拿面具的鬼出现就可以了!”

“就这样简单?”陈开问他:“那我们走了,谁来看护这个面具?”

绯绡朝他笑了一下,“我在上面施了‘缚妖咒’,只要有人碰这个保险柜,咒术就会自动启动,到时候我们在别的房间也能看到幻想!”

“会是什么幻想?”陈开问他,不会是那些阴森可怕的那种吧?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绯绡说着让淑白打开了离那个教具室很远的一扇房门,是个小会客室,有宽大的沙发可以休息。

“为什么要离得怎么远啊!”陈开看了看教具室的门,离这里怎么也有二三十米了。

“呵呵!”绯绡并不答话:“和我一起把走廊的灯全关了吧!”

“为什么是我?”陈开哀嚎了一声,可是也不敢违背他,只好耷拉着脑袋和他去关灯了。

走到走廊上,绯绡按着灯的开关回头对陈开说:“我的妖气太重,怕真有妖怪不敢出来,所以才选这么远的地方!”

“哦!”陈开似乎明白了一点。

绯绡手一按“啪”的一声,半边走廊的灯就全暗了。

“我们去那边!”绯绡说着带着陈开走到另一边走廊上。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吗?”陈开边走边问他。

绯绡却摇了摇头,回头对陈开说:“这件事情最奇怪的就是:没有妖气!”

“什么意思?”陈开不明所以。

“那个保险柜上留下的痕迹一点妖气也没有!”绯绡的眼光突然变得冰冷而严峻,“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开站着摇了摇头,他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可是自己又想不通。

“一会儿你你就会知道了!”绯绡说着按下了开关,整个走廊都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绯绡白色的身影突然变得非常刺目。

“我们回去吧!”陈开颤抖着说,所有的灯都熄了,黑暗给这个长长的走廊平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两个人再回到屋里,王教授和淑白把那个装着面具的檀木盒子放在会客室的茶几上,神色紧张的等待着后面发生的事。

“不要紧!”绯绡笑着对他们说:“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待就好了!”说着把那个盒子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

“王教授,你说要是真的有鬼怪来取这个面具,会是什么鬼怪?”他笑着问。

“不知道!”王教授回答:“这个面具应该就是用来驱鬼的,好像不可能有什么鬼会打它的主意!”

绯绡打开了盒盖,露出了里面狰狞的面具,红色的鬼脸,似乎是鲜血的颜色,圆睁着的双眼,雪白的獠牙,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他“啪”的一声盖上了盒盖,又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双手交叉,头靠在沙发上:“我们休息一下吧!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陈开却怎么也不能净下心来休息,那个放在茶几上的棕色盒子,似乎在这个斗室中散发着一种恐怖的气氛,慢慢的攫住人心。

等一下,等一下会发生什么呢?淑白和王教授的脸上也全是紧张的神色,没有人说话,只有绯绡一个人若无其事的歪在沙发上休息。

死寂一般的沉默,死寂一般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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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开实在是熬不住了,眼睛越来越涩,头也慢慢的垂了下去,困倦如潮水般说来就来。

刚刚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凉凉滑滑的东西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他伸手拽了一把,软软的东西,又凉又湿,一下就清醒了。

再一看手里,居然抓了一条蛇,黑色的皮肤,上面有红色的花纹。

“哇!蛇啊!”陈开吓得一下跳到沙发上,再一看,脚下居然密密麻麻的全是蛇,能有几十条。

“这个是怎么回事?”淑白也吓醒了,脸上面无血色:“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是从门外爬进来的!”王教授指了指房间的门。门缝里还有蛇在不停的往里爬,再这样下去,他们估计都要葬身蛇腹了。

“是幻术!”绯绡站起来说:“不要害怕!是缚妖咒启动了!有人碰了那个保险箱!”

“什么?”陈开站在沙发上,指着地上的蛇:“这些都是幻术?那我们是不是该赶快过去看看啊!”

“不错!”绯绡说着已经踩着满地的蛇拉开了门的把手:“我们过去看看!淑白和王教授在这里看着面具!”

“我也去!”王教授喊着:“我还没有见过鬼呢!我就不信这个邪!”

三个人一起冲出了房门,再一看走廊里,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蛇,比屋子里不知多了多少倍,让人不知从何落脚。

“不要紧!”绯绡对他们说:“这蛇不会咬人,只要保持心中空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就往前跑吧!”王教授弓着腰在后面说:“我们一鼓做气跑到教具室就行了!”说完,已经撇开老迈的腿跑在了最前面。

陈开和绯绡也跟在他后面,几十米的路,现在看起来竟是这样的长,那些蛇软软的身体被踩在脚下,有一种肉麻的感觉。

这真是幻术吗?这也未免太真实了一些!还没等陈开想完,教具室的大门已经在眼前了。

绯绡一脚踢开大门,“有什么?”“抓到了什么?”王教授和陈开一起大声喊着,两人争先恐后的往里看。


里面整洁的教室居然什么人都没有,就像他们走的时候一样,而且就连满走廊的蛇也没有一条,哪里有什么鬼怪?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开问,那这些蛇是哪里来的?不是有鬼怪碰到保险柜蛇才会出现吗?

“呵呵呵!”绯绡似乎早就料到了,一点也没有惊讶!“我们回去那个会议室就知道鬼怪是什么了?”

“这是什么意思?”王教授问他。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绯绡回头朝他们挤挤眼睛,走到走廊上,伸出一只手,喊了一声“退!”所有的蛇都在一瞬间不见了,果然是幻境。

“难道?难道这些蛇是你故意弄出来的?”陈开望着干净的走廊,依旧是漆黑一片,哪里有一点蛇的痕迹。

“不错啊!”绯绡边走边说:“保险箱上我根本就没有下任何咒!”

“那你把咒下到什么地方了?”陈开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分明就像是一场比拼智力的游戏,哪还是什么捉鬼?

绯绡说着已经伸手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说:“真正的咒,是下在了那个面具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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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开和王教授跟在他后面,那个会议室里也没有蛇了,淑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放在那个檀木盒子里,脸色惨白,豆大的汗顺着她的额头滚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陈开见了她的脸色,吓了一跳。

“这个盒子里,盒子里……”淑白望着门外的三个人,脸上已经扭曲得变了型,一点也看不出美丽的痕迹。

“盒子里的有蛇是吧?”绯绡笑着看她,“只要你不去碰那个面具,就什么也不会发生!可是你偏偏去碰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淑白望着绯绡:“赶快把蛇弄走,它咬着我呢!”

陈开忙跑去看,果然盒子里有一条蛇,张着大口,牢牢的咬住了淑白的手,而那个面具已经不翼而飞了。

“真的只是好奇吗?”绯绡看着淑白的脸,冷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穿透,“那个保险箱根本就没有什么妖气,这整件事,都是人类所为!”顿了一顿又说:“淑白,慕容淑白,要拿面具的人就是你吧!”

“你为什么这样说?”淑白瞪圆了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思意。

“找陈开的是你,提出把面具从保险箱里拿出来的也是你!”绯绡看着她说:“那个保险箱很坚固,怎么才能把它拿出来呢?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假装有人要偷面具,只要找个理由转移它,放到安全的地方,在途中就是下手的时机。”绯绡说着又摇了摇头:“可是你遇到了问题,就是王教授根本就不信这个世界会有鬼,如果他真的要解决只能找警察,但是警察一来一切都会被识破,你这才先下手为强,自己主动去找了陈开!”

“是这样吗?”陈开在旁边听得心寒,自己原来又一次被利用了!

“你又有什么证据这样说呢?”淑白铁青着脸,看起来心上身上都不好过。

“我的证据和别人不同!”绯绡笑着说:“那就是咬着你的蛇,所谓幻由心生,你要是不存着拿面具的心,它是不会变成蛇的!”

“这个也未免太可笑了一点!”她说着摇了摇头,嘴角牵动着强笑了一声。

“教授!你知道这个面具是干什么用的吗?”绯绡转头问王教授。

“好像,好像是跳舞用的!”王教授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自己的得意门生转眼就变了偷面具的贼。

“那是谁的面具你知道吗?”绯绡又问。

“我不知道啊,什么谁的面具,应该是谁跳了舞,就是谁的面具吧!”王教授又是一头雾水了。

“不是纳兰的面具吗?”陈开在一旁补充。

王教授瞪了他一眼:“谁和你说的啊,怎么会有纳兰的面具?”

“淑白说的啊!”他说着指了指淑白,渐渐明白自己在这件事上还不止上了一次当。

“淑白!你怎么知道这个是纳兰的面具?你之前不是没有见过,难道你就是为这面具而来?”绯绡说着,眼光深邃,似乎记忆回到很久以前:“纳兰,纳兰,如水的长刀,狰狞的面具,这个都是鲜卑族的神话,后来没落的民族,消失在历史中的民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慕容,就是鲜卑族的国姓吧!”

“不错,这场游戏我是输了!”淑白听了似乎很赞许,笑着点了点头,与刚刚的神色判若两人:“圆月,长刀,纳兰舞!”顿了一顿又说:“我就是舞者,跳纳兰舞的舞者!”

“那我们就好好说说吧!”绯绡说着拿起来那个檀木的盒子,他一碰盒子,里面那条红色的斑驳的毒蛇一下就消失了,淑白抽了手出来,里面依旧是一个狰狞的面具。

“好!”淑白看了看自己大手,上面连一点伤痕也没有,看来一切真的是幻术。她很淡定的交叉着双手,坐在沙发上,沉静的脸,冷落的语气,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清高的慕容淑白。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靠跳舞来驱邪,你会不会信呢?”淑白问绯绡。

“这个是当然的,有很多民族都是这样!”王教授在一边说。

“这个不同,有一种舞是很危险的舞!”淑白似乎提到了一件让她很痛苦的事情:“跳舞的人,非死即伤,可是如果不进行仪式,就会有厄运降临到所有人身上!”

“怎么会有这样的舞?”绯绡也很奇怪。

“这个就是我拿面具的原因!”淑白说着伸手摸着那个檀木盒子,棕色的盒子,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这种面具一共有六个,三个战士,三个鬼!也是六个人跳的舞!是死亡的舞蹈!然而又是非跳不可的舞蹈!”她说着望着王教授:“一年以前,有人从我们那个村子里偷走了这个面具,这个舞就没有办法跳了,现在它正好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不打开保险柜,我也知道里面装的是它,它在呼唤我,我不过是在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也许你早点和我说明原委,我会把面具给你的!”王教授望着他的学生,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惋惜。

“这样也不晚!”淑白说着望着绯绡,眼里全是坚定的神色:“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为什么啊?”绯绡听了觉得不可思异,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明明是她自己要偷面具被抓到了,居然还好意的拜托别人帮忙。

“阻止那个舞,不能让它再跳下去!”她一字一句的说,语气非常的坚决。

“我又凭什么替你干这个?”绯绡呲之以鼻。

“也许,我见过的人,就你有这个本事吧!”

“呵呵,那倒是,这在我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绯绡说着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陈开看了他骄傲的神色心都心都凉了:这个家伙,别人拍两句马屁,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教授!”淑白对着王教授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偷这个面具,可是我要是不这么做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在我的家乡发生!”脸上全是忏悔的神色。

“我不怪你,你拿走它吧,我知道有些事情确实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尤其是历史沉淀下来的东西。”

“谢谢你,教授!”淑白感激的说,接着又对王教授说:“您不想看看那个古老的仪式是什么样子的吗?扮演战士的舞者,和扮演鬼的舞者跳的是什么舞吗?”

王教授望着天花板开始出神,一开就是在幻想那个场面:“心向往之啊,可惜身不能至!”

“谁说的,这两天我们就收拾收拾一起出发吧!”淑白说着站起来又一把拉住绯绡的手:“真的非常感谢你,拜托你走一趟吧,别人真的无法担当这样的重任!”

绯绡被她捧得上了天,满脸都是笑容,还故作淡然的说:“我试试吧!”算是答应了。

那边王教授则是捧着那个棕色的盒子,看着里面的面具,脸上是无限的遐想,那个神秘的舞蹈好像在他脑海中呼之欲出了。

陈开看着这两个人,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被淑白搞定了,他望着淑白的脸,坚定而美丽,还有一丝智慧的光彩,不得不让人佩服她手腕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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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面具(下)

又过了几天,四个人一起出发了,淑白的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即使是坐飞机还要辗转两天才能到达。

“唉?你的那个朋友不来吗?”王教授问坐在旁边的陈开,他们三个正好坐在一起。

“你是说绯绡吗?”陈开问他。

“是啊,他要是不去我们去了也没有用啊!”难道是临行之前改变主意了?

“他啊,我把他托运了!”陈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没有身份证,不能买机票,只能托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绯绡也有今天啊,他一想到就要笑死了。

“哦!他能去就好!”淑白说完似乎放了心,又不说话了,自从他们出发,她的话就越来越少,好像正在被不安笼罩着。

过了三四个小时,飞机才到达机场,一下了飞机,陈开就忙着跑到领行李的地方站在传送带旁边等着。

王教授和淑白都不明所以,一个大活人还真的能托运?

只见传送带上缓缓的过来一个竹子编的笼子,缝隙不大,不过也可以看见一个白色皮毛的动物在里面窜来窜去。

陈开见了,忙将那个笼子一把提了往洗手间的方向跑:“你们先出去等我吧,我们马上就回来!”


“怎么会这样?难受死我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绯绡一出来就咆哮着,声音几乎要把大厅里的人全都吓跑。

“哎呀呀!谁让你没有身份证,王教授和淑白在等着我们呢,一会儿我们还要坐火车!”陈开说着把那个笼子折叠了一下放在行李包里。

“你,你还留着这个干吗?”绯绡指着那个笼子问他,看来是害怕再钻进去。

陈开看了他一眼:“你还要回来呢!不留着怎么办?”

“陈开!”绯绡恶狠狠的对他说:“我回来的时候会自己想办法,不会再和你们一起了!”英俊的脸上挂满了气愤,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快走吧!等会儿多买两只鸡吃,不要生气了!”陈开说着拽着他往出口走。

王教授和淑白正在等他们,看到绯绡的身影他们都很高兴。

“我们快走吧!”淑白急切的说:“争取能赶得上下午的火车,要不然就赶不及了!”

“什么赶不及了?”陈开问他。

“自然是月圆之夜!”绯绡在一旁说:“圆月,长刀,纳兰舞!这个舞定是要在圆月跳的!”

“不错!”淑白看了他一眼,眼里却没有感情:“离十五还有一周了,我们还要排练、准备!”

“那我们快走吧!”王教授说着提着行李走在最前面。


到了火车上,绯绡又开始不安分了,周围的乘客都向他们投来好奇和羡艳的目光,窃窃私语声不断,还有人偷着用相机往他们这边照相。

“陈开,其实有的时候太完美也是个错误,你说呢?”边说还在边理了理自己的长发。

“是啊,是啊!你真的好漂亮啊,可惜你是个男的,行了吧!”看来他在飞机上攒的那点怨气现在已经全都忘光了。

见惯了他的这副爱现的样子,陈开也没有什么精力去理他,见对面坐着的王教授已经在打盹,自己也忍不住了,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也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陈开,陈开,起来了!”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车已经停了,周围的乘客都在忙着拿着自己的行李下车。

“我们到了吗?”陈开问。

“把厚衣服穿上吧!”淑白说着已经从包里掏了一件大衣穿在身上:“山里挺凉的,我们还要再坐车!”

“什么?”陈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的天色就已经黑了,赶到那里不是深夜?

“快了,再坚持一下!”淑白说着已经拿了自己的行李准备下去了。

陈开只好自己也翻了事先准备好的棉衣,刚刚套上,就看见绯绡从包里掏了一件华丽的白色羽绒服出来,他总算是明白自己的背包为什么那么鼓了,他爱享受的性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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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在车站找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归夜村。”淑白上了车对那个开车的司机说。

“什么?是这座山后面的那个村子吗?”司机听到了这个地方好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是那里!我们有急事!”

“我不去那里,你们去找别的车吧!”那个司机摆了摆手,一副惊恐的样子。

“你这不是拒载吗?”王教授在车后座叫着。

那个司机转头对他们说:“我就是拒载又怎么样?那边的路是出了名的爱出事故,这么晚了我去了不是找死吗?”

“那我们再找一辆车问问看吧!”陈开说,现在夜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么晚的天是没有几个人爱往山沟里钻。

“没有办法了!”淑白只好下了车,“还好车站的出租车多!”

“小姐,我劝你还是别问了,那个地方没有人愿意去的,就是白天都不会有人去,更何况是晚上?”说完,发动了车子走了,好像生怕他们再找回来。

又问了好几个司机,果然都没有人答应去那个村子,看来淑白的老家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给双倍车筹,有没有人载我们去?”绯绡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可是声音很快就被车站喧闹的人群给湮没了。

“哎呀!没戏!”陈开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夜空:“我们要不等明天白天再问问看?”

“不行!”淑白突然叫了起来:“尽快,我们一定要尽快回去,要不然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的!”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淡定自若。

陈开看了她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这里得山风确实冷彻心肺,不停的吹着,好像要吹散了他们的希望。

“你们要去那里吗?我可以拉你们,不过我要三倍的车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司机。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陈开看他的长相,怎么看都是像抢劫的。

“没有问题!”绯绡说着指了指王教授:“等会儿他会给你钱!”

“好吧!”王教授望了望越来越黑的天色,又望了望急得要崩溃的淑白,无奈的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那个人说着把他们领到一辆车子前面,居然不是出租车。

“这是怎么回事?”陈开指着他的车问,难道是传说中的黑车?

“我没事自己拉点活干,你们到底走不走?”

“走!还要尽快!”淑白说着已经拉开了车门,一低头钻了进去。


车子开了一会儿,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一看就是已经远离了公路。

山上茂密的树木在道路两旁张扬着,晚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巨人,偶尔有山风吹过,这些巨人就跟着摇晃一下,传出古怪的声音。

“这,这就是你家吗?”陈开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那些司机都不愿意来这个鬼地方了。

“不,还要往前走!”淑白说着指了指前方更为黑暗的一片深山。

“你们没事去那个地方干吗啊?”那个司机开始搭茬。

“那个,那个我们回去探亲!”王教授在后面说。

“哼!”那个司机冷笑了一声:“从来都是人从那里出来,可没有见过几个人回来!还探亲?”

“那个地方有什么古怪吗?”陈开问他,看他的语气这个村子似乎并不怎么样。

“古怪?简直是邪门!”他说着指了指淑白:“你问她不就知道了吗?那里这些年死了多少人?”

“这是怎么回事?”陈开急切的问她,难道她在领他们走入一个陷阱?就像一开始她所布置的圈套一样?

“我们一会儿下车再说!”淑白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

车子上每人说话了,没有人再敢问关于那个村子的一切,连那个司机也把最闭得紧紧的了,随着车身的颠簸,路,已经越来越靠近那个村子了。

山上阴风阵阵,树影婆娑,偶尔还会有不知什么动物窜到路上,又逃走了。

生怕一张嘴,就会有真的有什么被他们从黑暗的树林中招了出来,带着死镰,取了他们的性命。

“我不走了!”又走了一会儿,那个司机突然停了车:“你们现在可以看到那个村子,从这个山头上一路走下去就行了!”

“喂!你不能这样啊!”陈开叫着,这个人怎么言而无信?

“你们快下车吧,我求你们了,要不是缺钱用,我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说完指着前面的一条路:“前两天刚有一辆车从上面翻了下来,说是来考察工作的,没有一个活的。所以打死我都不会走了!”

“我们下去吧!我知道怎么走!”淑白说着推门下了车。

他们也只好跟着她下来,刚刚走下来,那个司机就马上发动了车子,逃命一样掉转了车头就走了。看来真的很害怕!

“好冷啊!”陈开叫着,山上的风一下就吹透了他身上的棉衣。

“就是这里吗?”一直没有说话的绯绡指着山下的一片灯火。

“就是这里!”淑白面无表情的说,一点也看不出回家的喜悦,倒像是在面对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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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山里,那个村子似乎被蓝色的雾笼罩,显得飘飘渺渺,异常的不真实。一簇一簇的灯火像是萤火虫的光,也泛着幽幽的蓝色。

陈开望着下面这个村子,心不知为什么缩紧了,接下来在那里会发生什么?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那个有着篮雾笼罩的村子,像是发着青蓝光辉的鬼眼,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走吧!”淑白说着顺着山坡走下去,林里的草可以高到她的腰部。

“会不会有蛇啊?”陈开回头问旁边的绯绡,望着黑乎乎的一片,他有些胆怯。

“这样走太危险,我走前面!”绯绡说着,快走了两步和淑白并肩走到一起,“是那个方向吗?”他指了指前方问淑白。

“不错,只要顺着这条路应该就可以到,我也好久没有回来了,想不到长了这么高的草!”

绯绡听了伸出一只手,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周围被一团青色的光辉照亮,林子里恐怖的气氛顿时减了很多,陈开仔细一看,一个火焰一样的东西在绯绡的手掌中跳跃着升了起来。

“这个是什么?鬼火吗?”看来绯绡的办法真的是不少。

“引魂灯!”他说着把手一抬,那团青色的火就像有生命一样,慢慢的飞到他们头顶,在前方悠悠的徘徊着,回头对陈开和王教授说“这个可以驱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会有帮助的,我们走吧!”

“你这个朋友是在哪里认识的啊?”王教授见了也一阵唏嘘,饶是他不信鬼怪,现在也不得不佩服。

“是,是……”陈开挠了挠脑袋,不知该怎么说:“高考前在马路上拣的~”

王教授听了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看了看陈开的脸,得到这样的答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摇了摇头跟在绯绡和淑白后面走了。

那团青色的火焰就在四个人头顶一米多高的地方,慢慢的飘着,他们快,它也快,他们慢,它也慢,那淡淡的青色光辉一直笼罩在他们上方,不离不弃。

陈开不知为什么,走在林中也不觉得害怕,纵是周围野草丛生,灵魂似乎也是得到了安抚,非常平静。

一路四人无语,走到半山腰时,旁边的林木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躺在高草中。

“那是什么?”陈开指着不远处那个庞大的影子,好像有一些斑驳的白色。

绯绡回头看了看:“好像是车子!失事的车子吧!”

“这里的这片山坡叫断魂坡,已经出了不少事了,不过我们走路不怕的!”淑白对他们说。

“断魂坡?”陈开突然觉得心中一紧,恐怖又跟了上来。

旁边的王教授好像想起什么,忙问淑白:“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来头啊,怎么司机都不爱来?还有这个叫什么断魂破的地方?”

淑白回头看了王教授一眼,眼中是冷冷而忧伤的目光,过来一会儿叹了口气说:“不错!我们这里是有些说法!”

“什么说法?”绯绡也在一边好奇。

淑白望了望周围阴森的树林,对他们说:“这里很久以前死了很多的人,名字也不是叫归夜村,而是叫鬼野,满是鬼怪的原野的意思!”

“什么?”陈开失声叫着,在半夜阴森的山林里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有些让人承受不了。

“为什么会死很多人?”王教授总有一些刨根问底的学者风范。

“也许是战场吧!”绯绡回答,询问的目光望向淑白。

淑白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战场,战鬼的魂,一直在这里徘徊,因为这里四面环山,他们找不到出去的路!”

说完,又指了指下面的村子:“古代开始,就不停的有神社和做法事的人被皇上派过来驱逐鬼怪,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村子,据说这个村子也是按照八卦的方位盖的,而这个村子里的人,现在还在沿袭着古代的任务!”

“驱鬼很成功吗?”王教授问淑白。

“不!”淑白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是有鬼怪,可是并不成功,每次跳那个驱邪的舞时,都有死伤的情况发生,不过以前倒是有人砍下来鬼的角,在远处的庙里放着。”

“我们走吧!看来任务很多啊!”绯绡听了笑了笑,好像这些事情引起了他的兴趣。

“是该走了,不然天就更晚了!”淑白说着拉紧衣服,转身又引路去了。

陈开在后面看她和绯绡一黑一白的两个背影,一种不安的感觉渐渐在心里生起,这个以前叫做鬼野的村子里面有什么样的鬼怪潜伏呢?

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可以看见下面人家的灰色瓦房了,此时已经是深夜,刚刚在山顶看到的那些寥落的灯火已经全都熄灭了。

“淑白!”陈开裹紧了衣服问她:“这么晚了,你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吗?”

“来我家吧,应该可以!”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一条宽阔的马路上,看来这里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

“那太好了,我好累啊!”陈开松了口气,这山路走起来比平地不知累了多少。

正要进村口,突然一个很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操纵着鬼火的人,会带来灾难!”

“老婆婆,可不能这样说啊!”绯绡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把头顶的灯招了回来,那团火焰在他手掌中不停跳跃,晃出青色的光晕,照得绯绡的脸似腊像一般无可挑剔,黑色的发,白色的脸,红色唇,分外的不真实。

可以看见对面是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老妇,佝偻着身体,脸上的皱纹横生,与绯绡形成了强烈大的对比。

“呵呵!”她说着笑了一下,露出黑洞洞的嘴,里面没有半颗牙齿:“希望你能够安分守己,早点离开这里!”

“我是带来福音的,我们走着瞧!”绯绡说着伸嘴一口气吹灭了掌上跳跃的火焰,此时已经是在村口,不同与刚刚在深山中的阴森恐怖了。


“妈妈!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一个中年的男人,手上拿着一只电筒,把那个老妇人拉了回去,边走边道歉:“不好意思啊,对不起,她年纪大了有点糊涂!”

“什么糊涂了?那个分明是鬼火,是不祥的预兆,鬼又要出现了……”那个老人边叫边被她的儿子拽了回去,只有颤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陈开听了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忙回头对淑白说:“我们快走吧,我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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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白领着他们走到一个砖房前面,从背包里掏了钥匙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这里就是我家!”她说着推门进去,里面倒是什么都有,就是泛着一股尘土的味道。

“你们家没有人吗?”陈开原以为里面会是其乐融融的一番和睦景象。

淑白笑了笑:“父母都离开这了,到别的地方了,不过叔叔在这里,还有我奶奶,明天就应该能见到,今天太晚了,我们先睡吧!”

几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睡了。

绯绡捏着鼻子似乎对被子上散发的霉味非常的不满,一个劲的抱怨着。

“绯绡,你这里真的有鬼吗?”陈开疑惑的问他,这里蹊跷的事情似乎很多,鬼怪倒是真的没有出现过。

“不知道!”绯绡还在抖他的被子,好像要把上面的脏东西都抖下来:“要看看他们跳的什么驱邪的舞再说!”

“为什么?”陈开很奇怪,难道现在他不能感觉到吗?每次绯绡只要一来就能知道是否有什么奇怪的脏东西的。

“没有任何妖气!”绯绡看了看他说:“这里,只有邪气和死亡的气息,人心叵测,只要是封闭的地方都会有这些东西,可是就是没有妖气!”

“这个和人心有什么关系?”陈开问他。

“有的时候,邪恶不是有关死人的,而是有关活人,活人心中产生的东西有的时候比死人更可怕!”他说着摆了摆手:“哎呀,不与你说了,我还什么也不知道,明天再说吧!”

陈开只有抱着被子,愣愣的盯了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梦里,有一个穿着白色盔甲,带着面具的武士在跳舞,或者是在战斗,长刀如水,血花缤纷,洋溢着华丽的死亡气息。

第二天,陈开一觉睡到天亮。外面传来鸡鸣狗吠的声音,看来真是在乡下了,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祥和景象。

他伸了个大懒腰,才发现屋子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了,旁边的绯绡不必说一定是去管什么闲事去了,好像连王教授也不见了啊?

“陈开,你起来了?”王教授的声音远远的自院子里传来。

他应了一声赶紧穿好衣服出去了,太阳出来了以后,这里的天气也不是很冷。

“快点和我走!”王教授看到陈开朝他一个劲的招手。

“这要去干什么?”一大早他怎么就这么兴奋。

“淑白已经把人找来了,应该就要开始排练了!”王教授边走边搓着手。

“排练?排练什么?”陈开问他:“是那个驱邪的什么纳兰舞吗?”

“不错哦!”老头笑得脸上像是开了花:“就是那个舞,现在正在选人,我们去看看!”

又走了一断路,两个人来到一个大的宅院旁边,这个房子有红色的屋顶和青色的墙,院子里还放了接收卫星台的天线,充满了现代的气息,里面站了十几个人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陈开!快过来!”淑白在屋子里面朝他招手。

“今天见我怎么这么高兴?”陈开望着她笑得灿烂的脸,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自心中升了起来。

“快过来看看你要穿的盔甲!”淑白说着抱了一个青色的护胸朝他走了过来。

“什么?”陈开大叫着:“我没有听错吧?我为什么要穿这个东西?”

那个盔甲就像出土文物一样上面沾满了铜锈,而且有两块分外鲜红,仿佛是血液的颜色。

“不,我不穿!”陈开看了她手里的东西就头皮发麻,让他穿这个不如要了他的命,“而且,我穿这个干什么啊?杂耍吗?”

“让你跳舞啊!”一个冷俏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一会儿绯绡白色的身影已经走到他面前,一双桃花眼里全是等着看好戏的有趣神色。

“跳,跳什么舞?”陈开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就被安排了这样艰巨的任务,真是瞬间换了天地,刚刚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呵呵!”绯绡已经憋不住笑了:“就是那个什么纳兰舞!”

“为什么让我去跳?”此时他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现在就是他们再说什么他都不会惊讶了。

“淑白已经是要跳了,一共要六个人,就差一个了,只有你能胜任!”绯绡说着一把就拍到他的肩上,意味着他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那你呢!”陈开指了指绯绡:“你的身材,天生就是跳舞的,为什么让我去?”

“我?”绯绡又对他笑笑:“我的妖气太重啊,而且跳这个舞不需要身材!”说完,一把接过淑白手上的护胸,套在陈开身上。

“是,是吗?”陈开只觉得身上的重担越来越重,不知是因为这个压着他的护胸还是别的什么。


安排好了以后,淑白的叔叔盛情的款待了他们一顿,绯绡依旧吃他那百吃不厌的鸡。

“淑白啊,变得我都认不出了啊!”淑白的叔叔笑着摸着淑白的头,这是一个朴实的乡下男人,和淑白的那种浑然天成的冷落气质确实没有半分相似。

“没有啊!”淑白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我还是老样子!”转头又对陈开说:“我们这里跳舞,祭祀的东西都在我叔叔这里放着,等会儿你可以去看看!”

“不,不用了!”陈开忙摆摆手,他对那些破铜烂铁一点兴趣也没有。

“小伙子!”淑白的叔叔盯着陈开:“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这个可不是一般的舞,是拿性命在跳的,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学啊!”

陈开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以前好像就听过什么死亡的舞蹈什么的,看来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绯绡!”陈开望了望旁边忘情吃鸡的绯绡,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点宽慰。

“不,不要紧~,有我在呢~”绯绡的嘴里已经被鸡肉塞满,说话都不利索了。

陈开望着他那已经被食物撑得变形的脸,只好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次是谁也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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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开,我们等你回来啊!”下午出门的时候绯绡这样和他说,而他自己正悠然的躺在床上晒太阳。

“你,你都不陪我去吗?”陈开被他快气死了,到底来这里有用的是他还是自己?

“快走吧,我陪王教授下棋呢,我们等你回来!”

王教授在那边已经搬了棋盘出来,“现在的年轻人会下棋的越来越少了,难得有人陪我!”

“你算是找对人了!”绯绡说着卷了一下衣袖,“这么多年,我对棋艺还是很有研究的!什么棋都可以奉陪!”

“那太好了,我也正是好多年没有找到对手了!”王教授已经迫不及待的摩拳擦掌,就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陈开。

陈开望着这热血沸腾的两个人,已经知道自己完全的被遗忘了,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淑白带着他们走位,每人发了一根木棍教他们姿势,陈开只觉得像是回到了小学,之前对这个神秘的舞蹈怀着的好奇心一扫而光。

“你好勇敢啊!”旁边一起练舞一个十几岁的乡下少年对陈开说。

“为什么啊?”陈开觉得纳闷,这样的舞就是让他再跳个几圈都不成问题。

“那个少年看着陈开,低着头说:“两年以前,我哥哥参加的时候手被鬼吃掉了~”

“吃掉了?陈开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是啊,不知是什么时候谁变成了鬼……”还没等说完,淑白就已经在警告他们了。

陈开握着棍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冷汗涔涔。

“现在是木棍,正式的时候要换成真的刀,大家小心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淑白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为什么要用真的刀?为什么会有鬼吃人?难道,这个舞蹈根本就是一场搏命的厮杀?

望着前面淑白的脸,没有表情,漠然而严肃的脸,陈开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又跳入了另一个圈套之中。


“哎呀,累死了!”刚刚回到家里,就看见绯绡和王教授的脸上都贴满了小纸条还在对弈,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不玩了,又输了!”绯绡突然一把掀翻了棋盘,黑白的棋子散落了一地。

“来来来!数数纸条,看我们谁输的多!”王教授说着就伸手去摘自己脸上的战果。

陈开这是才明白这两个把牛皮吹得震天响的家伙不过是半斤八两的水平,一个比一个臭棋。

“绯绡!”陈开说着去拉他的衣袖:“别人告诉我跳那个舞的时候会有人变了鬼吃人!”

“不要紧的,现在看没有什么异状,到时候我自会帮你!”绯绡低着头去数那些纸条,陈开还没有见过他对什么这样痴迷,看来自己已经被他全然遗忘了。

心下不由伤感,他们来到这种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有自己是来送死的吗?


然而时间不允许他感伤太久,五天时间,一晃即逝,转眼就是阴历十五的那天了。

陈开又照常去淑白的叔叔家去找她,刚刚走到门口,就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回头一看,是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白色的头发,黑的皮肤,强烈的反差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那人一笑,露出没有牙齿的黑洞洞的嘴。

“你干什么?”陈开被吓出一身冷汗,是那个老婆婆,刚来的那天晚上站在村口的老婆婆。

“你啊,你~”那个老婆婆干瘦的手似乎要嵌到陈开的肉里:“下一个就是你了!呵呵!”

“什么下一个就是我?”陈开只觉得胳膊上痛得要命,拼命的要甩脱她。

“被鬼吃掉的就是你啊!”那个老婆婆没有牙的嘴笑成弯月,好像看到了非常开心的事。

“不要听她的!”突然一个人大力帮陈开拉开了那个老婆婆的手,陈开总算是挣脱了控制。

“米婆婆,不要吓唬小孩好不好?”是淑白。

那个老婆婆见了淑白突然像见了鬼一样,两只手抓着头,睁圆了惊恐的眼睛,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妹妹,妹妹,我错了,妹妹!”

“你说什么?”淑白往前走了两步,非常好奇。

哪知那个老婆婆掉头就跑:“妹妹啊,不要再回来了,饶了我吧……”歇斯底里的喊着就跑开了,挥舞着双手,像是要赶走什么东西。

“这是怎么了?”淑白似乎也是一头雾水:“这个米婆婆疯了好久,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是吗?”陈开问她:“她说的妹妹是说谁啊?”

“不知道啊!”淑白说着挥了一下手:“今晚就要开始了,我们去准备吧!”

陈开望着米婆婆跑走的方向,觉得这个村子里似乎有太多古怪,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祥和的地方,偏偏有剑弩拔张,一触即发的气氛,他回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气有些阴暗,似乎有一场冬雪就要来了,厚重的乌云布满了远处的山头。

今天晚上会有月亮吗?那会是什么样的月亮呢?在那样的月亮下跳舞的又会是什么?

晚上,淑白郑重的递给陈开一个面具,是红色的鬼脸面具,狰狞的脸孔,与以前所见并无不同,陈开双手捧着,当初初见的时候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戴上它。

“要小心啊!”淑白说着又递给他一把长刀,居然是真的刀,泛着冷冷的光辉。

“真的要拿它跳舞?”陈开举着刀,刀光如水。

“不是啦,这个只是摆设,没有刃的,你不要那么紧张!”淑白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

“可是,可是我听说……”陈开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自己听到的东西。

“驱邪吗,怎么都是有风险的,不过有的时候不信就什么也看不到了,鬼怪自在人心中!”淑白说着已经在衣服外面套上了花花绿绿,像是演戏一样的服装,活脱脱就是在电视里看到的巫师。

“呵呵!”陈开看了她的衣服,也觉得好笑,自己也套上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盔甲,回头对淑白说:“你看我怎么样?”

一回头,面前是一张鬼的脸,红色的鬼脸,正在黑暗中睁圆了眼睛瞪着他,黑洞洞的眼仁里没有任何表情。

陈开在暗夜的屋子里冷不防看到,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你怎么了,带上吧,我们该走了!”从面具背后传来的,是淑白的声音。

“好,好!”陈开见是淑白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带上了面具,冷冷的,没有温度的陶制的面具,隔离了真实和虚幻。

千百年前真的有人带过这样的面具杀敌吗?带上它的感觉是不是和自己现在的感觉一样呢?一种迷失自己,交错了时空的感觉,纳兰的面具,纳兰的舞蹈,演绎了多少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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